崇祯帝朱由檢一定調子,大元帥府的其他官員自然不好再說什麼,而也就這樣,鄭芝龍和顧三麻子便都被封了伯爵。
每至戰事頻繁之時,便是爵位高産之時,如今朱由檢丢出去的伯爵倒也有了好幾個,好在朱由檢在崇祯十七年與崇祯十八年裡殺了不少勳戚,如今增加幾個伯爵侯爵倒也不怎麼增加朝廷的負擔。
鄭芝龍正式被封為雲陽伯,這對于鄭芝龍而言,的确也算是讓他頗為欣喜的一件事情,這也讓他對以後開疆擴土也可以說成是擴充殖民地的事業越發的有了積極性。
不過,讓鄭芝龍想不到的是,顧三麻子居然也能因為平個海盜而得了個伯爵。
而且還是在他鄭家人尤其是他鄭家大兒子鄭成功的幫助下平了海盜,雖然自己兒子也得了個都督佥事的加官,但鄭芝龍還是對顧三麻子有些不服起來,雖然不敢明說這是朝廷故意如此,但也内心裡開始把顧三麻子當成了自己的敵人。
鄭芝龍自然知道這是崇祯帝朱由檢想扶植起顧三麻子好制衡他,畢竟顧三麻子這種沒有根基的人更容易效忠朝廷。
而朝廷一旦扶植起顧三麻子後,即大明海軍已經可以壓制甚至是碾壓自己鄭氏集團時,便是鄭氏集團的所有特權消失之時。
而現在鄭芝龍已經嘗到了作大明最強海軍而被朝廷在稅賦與政治上的優待滋味,自然不願意看見顧三麻子崛起。
即便大明海軍要崛起,他也希望是自己的親信掌控大明海軍,因而他開始暗自慫恿在大明海軍内部擔任要職的兩個兄弟和自己兒子趁機拉攏海軍軍官生,培養自己在大明海軍内部的鄭家勢力。
而劉孔昭則也暗中囑托顧三麻子在軍營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以此抗衡鄭氏集團。
但偏偏鄭芝龍之子鄭成功不是一個那麼聽話的孩子。
其實在原本曆史上的鄭成功便不是一個唯父親之命是從的人,如今在這個時代在接受了各種教育後,再加上在近衛軍又待了一年多時間,對朱由檢有種不同于其父親的忠誠。
因而,在接到自己父親的人傳達的囑托後,他果斷選擇觐見了朱由檢,将鄭芝龍插手大明海軍之事告知給了朱由檢。
朱由檢得知後立即派人申斥了鄭芝龍一頓,明谕鄭芝龍不得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否則将會将鄭家人全部剔除大明海軍。
現在的鄭芝龍還真不想自己家的人離開大明海軍,因而也隻能接受朱由檢的申斥,而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囑托自己的兄弟兒子在大明海軍培植勢力。
鄭芝龍本人也是着實氣得不行,他從來沒想到自己的親兒子會擺自己一道,使得整個朝廷都對鄭家提高了警惕。
“大忠在前,孝義在後,你這件事做的很好,既是為保大明江山社稷,也是保你父親一生名節,令尊有你這樣的兒子當是他的福氣”。
朱由檢很是滿意地誇贊了鄭成功一番,而鄭成功五味雜陳的心此時也更加堅定了不少:“謹遵陛下聖訓,微臣首先是大明之臣,近衛軍之天子親軍,然後才是鄭氏之子!”
目前,朱由檢和鄭家的關系很微妙複雜,而這個微妙複雜的具體體現就體現在鄭成功身上。
鄭成功既有對朝廷的忠也有對鄭氏家族的孝,在朝廷和鄭氏集團還未出現激化的矛盾之前,鄭成功還能很好處在兩者之間,扮演一個既忠且孝的完人。
鄭氏集團的情況先述至此。
自揆一等荷蘭殖民者戰俘押送至南京後便被一直押解在刑部大佬等候裁決。
在以往曆史中,戰俘肯定是要被直接處決的,年幼者或可被閹割直接變成内宦。
但現在朱由檢則不打算這樣處理,他曉谕刑部将這些戰俘分别進行審訊,查問明白其本人在東番島有沒有欺壓漢人百姓,若有則問其輕重,若沒有則隻判二十年徒刑,以罪其從敵之過。
若有且重者則判處一百年徒刑,若無且輕者則判處五十年徒刑。
朱由檢這樣做自然不是要寬宥他們而是要榨盡他們的勞動力,命令他們在造船廠和軍械所服役,有技術在身者繼續為大明制造各種機械,無技術者則充當苦役,若能立功者則可以減刑或提高一點待遇。
揆一這種荷蘭的見習長官則自然是要被判處一百年徒刑的。
而荷蘭殖民者在台灣的設備也被大量重新應用在了軍械所與芷江造船廠,甚至還有制鏡的設備,填補了大明在制鏡工業方面的空缺。
其實,究竟怎麼樣才算是一個工業國家,朱由檢也沒有什麼明确的概念,在他看來或許當大明有一天主要的國民經濟是以工業為主的時候,大明才能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工業國家。
而現在的大明,農業依舊占據主要地位,因而算不上工業化國家。
不過大明的工業現在的确已開始取得重大發展,大明軍械所的體系日益趨于完善,從火炮到火槍再到非常規武器以及基礎的重工業都有建立專門的研制與生産部門,而在理論建設上也有大明工程院和大明科學院。
而輕工業方面,自從韓氏紡紗機出現後,紡紗機已不斷改進,已利用水力驅動方式增進了紡紗工業發展。
魏國公徐文爵已開始正式建立了生産玻璃的作坊,而錦衣衛都指揮使同知李若琏和驸馬都尉鞏永固也在養清客開始民用工業産品的研制和自然科學的理論研究。
但這些很多都是朱由檢的促使才産生的,大明的工業化還沒進入一個主動的進化過程,人們還沒以普遍意識到工業是可以賺取更多利潤與财富的。
朱由檢覺得在崇祯二十年後開始,要想大明進一步進入工業化,得必須讓大明有一個從自然科學理論研究到應用研制與産品生産的完整産業鍊與生态系統。
但現在朱由檢還沒有精力去想辦法如何加快這一現象的出現,因為他還得随時關注着滿清的再次南下與西南的邊事。
就在六月五日這一天,錦衣衛都指揮使吳孟明匆匆跑了來:
“陛下,剛剛收到來自四川的消息,張獻忠已于崇祯十九年下半年發動南征攻勢,現已攻下嘉定府縣、重慶綦江;另外川東總兵官曾英戰死,川南總兵楊展退守遵義,而在崇祯今年三月,遵義便也已失守,東川與烏蒙兩府也相繼失陷,賊兵兵峰直指雲南曲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