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阿巴泰雖說現在也沒說什麼善言,但他也開始希冀着,希冀着自己若是能回到當初,他一定不會勸自己父汗伐明,也一定不會跟着多爾衮入關。
阿巴泰現在後悔了,那劇烈的疼痛讓他深刻意識到搶占别人的家園會給自己帶來多麼可怕的後果。
藩王們在觀看阿巴泰被處決時,倒也沒有像看洪承疇受刑時那樣有特别強烈的反應,但觸動也還是有的,那一聲聲的哭嚎能讓這些藩王們一輩子也不能忘記,深怕有一天自己也會如此。
接下來被處決的則是一等公譚泰和何洛會兩人。
譚泰與何洛會皆是滿清的後起之秀,在原本曆史上為消滅南明的中堅力量,但現在,他們将要同洪承疇和阿巴泰這些人一樣面對大明對他們的嚴懲!
譚泰和何洛會此時在是在石灰廠服役,且充當着拉夫的角色。
譚泰和何洛會兩人腦後的金錢鼠尾俱是被監工用繩索綁系在了闆車上。
同時,猶如馬車會把前面的套子套在馬身上一樣,監工們也直接将車套套在了這兩人脖子上。
此時的譚泰和何洛會雖之前都是滿清最尊貴的一等公。
但現在也隻不過是大明某石灰廠最普通的人拉車。
啪!
一名監工一鞭子抽上去。
譚泰和何洛會隻得咬牙繼續将一車車石灰運到指點地點,顧不得炎炎的烈日與灼痛的傷痕。
這就是大明帝國資本主義原始積累時期的罪惡最初體現。
大批工廠通過剝削俘虜的方式使得生産規模大幅度提高,資本得到了最初始的積累,為拓展海外市場奠定了基礎。
外界皆說大明皇帝陛下比以前仁慈了,比以前寬厚了,連平左良玉造反都是直接殺個幹幹淨淨,而如今俘虜大批清軍卻不急着殺死而是先服勞役,甚至還透露出風聲底層綠營兵會不殺死要讓他一輩子活在工廠上。
但事實上,很少的人不知道的是大明的社會已經在悄然發生改變,重工業基地開始初見雛形,一些高危險高壓力的工作需要大批量的人力去補充,而在悄然間,帝國對勞動力的需求依舊有很大的缺口,特别是重工業。
朱由檢之前對左良玉的亂兵屠戮,是因為那時人命很賤,且正值危急存亡之時,不得不以此震懾國内諸勢力。
現在自然不一樣,國家發展對人口需求量特别大,但偏偏又因為戰亂和土地兼并,大部分人口都到了士紳階層手裡,朱由檢要利用大規模勞動力搞經濟發展隻能通過戰争掠奪俘虜。
如今這些俘虜們明顯替補了這個缺口。
至少朱由檢可以不用讓大明百姓們被自己和國内的大資本們剝削。
隻有在工廠工作的俘虜們才知道這裡其實是生不如死。
譚泰和何洛會聞聽自己又要被審,心情不是壞反而是變好,作為武人,他們不在意什麼羞辱與扣大帽,他們覺得能跪在公審台上曬太陽也比在石灰廠幹苦力強。
按照皇莊現已實際是大明皇家資本管理機構的規定,俘虜所安排的工作将根據本人在罪惡程度與在滿清地位高低來決定工作的危險度與量。
因而,譚泰和何洛會這種滿洲貴族所承擔的勞役自然是最重的,和他們一起服役的固山額真更是直接被累死。
最終,譚泰和何洛會俱被宣布施以兩千刀的淩遲之刑,兩人皆笑了,知道自己總算是要解脫了。
接下來孟喬芳與金砺、佟圖賴、鳌拜、李國英這些人。
孟喬芳因為屠戮過大明一個衛所而被淩遲兩千刀。
金砺則是被車裂而死。
佟圖賴被淩遲一千刀。
鳌拜五馬分屍,他或許在原本曆史上是康熙時期的權臣,但在這個時空裡他不過是個普通的梅勒額真,甚至連被淩遲的資格都沒有。
然後接下來則是中下層的滿清軍官俘虜。
這些人從工地上被拉走後來到公審台上,也沒有人有閑情審問他們,直接讓他們跪在台上,憲兵們持着崇祯十九式燧發槍對其直接一槍爆頭!
一批接着一批的爆頭。
這種爆頭的一共持續了數日才完。
但公審依舊沒有結束。
畢竟現在隻是對外賊處決完畢,還有内賊。
“陛下啊,我真的不是想要造反啊,都是那起文官挑唆的呀,他們說你要輸,說你回不來了,說如果我不起兵,天下就要落入奸臣的手中啊!”
潞王朱常淓一直在哭,一直在工地上哭,他的工作任務是把一個個鋼錠搬運到車上,活很簡單,特别适合他這種低智商的人。
福王朱由菘也幹着同樣的活,也一直在哭。
兩人時不時地還會抱着一起哭,不過這個時候,監工們自然會把鞭子打過來,抽得這兩個犯事王爺嗷嗷直叫。
兩藩王幾個月後倒也瘦了個好幾十斤,甚至潞王朱常淓比之前還更顯出皇家氣度來,還有了些肌肉。
但等着他們減肥成功的時候,便就是被處決的時候。
對于這兩個藩王如何處決,朱由檢沒有下特别指示,不過藩王造反素來是重罪,文官們依舊給了這些藩王們極重的淩遲之刑。
潞王朱常淓一被押上前來一看見台上有很多自家的親戚,忙跑着過來:
“皇叔,我是朱常淓啊,我是潞王啊,按輩分,我是您親侄子啊,求求您,您替我求求情,求求情啊!”
“還有皇兄,你忘了嗎,我之前還聯絡過你啊,您不是說了覺得我最好嗎,你今日怎麼就不理我啊!”
潞王朱常淓苦苦哀求着,但藩王們哪敢搭理他,一名藩王害怕朱常淓透露出太多内容,直接站了起來:
“高部堂,您怎麼還不宣判,這樣的罪大惡極之徒越早處決越好!”
“就是,還是快快處決了吧,該千刀萬剮就千刀萬剮!”
一名文官也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此刻,藩王們和文官們的意見出奇的一緻,似乎他們都對這些造反的潞王和福王恨得是咬牙切齒,比恨洪承疇和阿巴泰這些人還要痛恨,巴不得潞王和福王要早些被處決,深怕潞王和福王多透露出一點。
實際上,潞王這種藩王對大明的影響還沒滿清大,而且即便是造反也不是沒有被挑唆的成分。
但如今站在幹岸上的藩王們和文官要嚴懲他們,朱由檢也不能不給面子,畢竟這潞王的确是造了反,自己這個時候心裡再鄙夷這些站在幹岸上的藩王和文官,也不得不堅持潞王是罪大惡極的立場,而且這潞王也的确可恨,在自己和滿清激戰最酣時卻在自己背後捅刀子。
朱由檢相信如果自己敗了,落在了潞王手裡,潞王肯定也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