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後最終被三皇子朱慈煥給說動了,盡管惠王和定王都是她的親生兒子,但她更希望的是自己的長子當太子。
這幾乎已經成為她内心的一股執念。
周後找了個機會召見了司禮監秉筆徐昭華。
徐昭華這些日子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司禮監不敢再輕易見任何人。
她不希望自己參和進朝堂上紛繁複雜的勢力中,她隻想簡簡單單地待在司禮監幫助大明皇帝陛下做一些事情。
但周後主動召見她,她又不能不去,因而便來到了坤甯宮。
周後對徐昭華也有些怨言,畢竟自己這些年也沒少關懷徐昭華,但自從徐昭華成為内官後便一直顯得比較冷淡。
有時候周後也想說到底不是親生的,徐昭華總是不怎麼跟她親近。
但徐昭華畢竟已是司禮監秉筆,即便皇後周氏也不得不對徐昭華更加客氣,更加親切。
徐昭華一直也擔心皇後周氏會要求自己做些什麼事,即便現在,她也能猜到皇後會讓自己幫惠王殿下。
可徐昭華不想參與進奪嫡的事來,而且她也一直記得大明皇帝陛下的教誨。
更何況,她内心裡還是對惠王朱慈烺厭惡的。
“内閣首輔成了馬士英,你應該知道吧”,周後拭着眼淚說道。
徐昭華不知道皇後因何而哭,腫大的眼讓她看得也感到很是心疼,便點了點頭:“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馬士英是什麼人!就是他慫恿你父皇廢了你皇兄的太子之位,他還要謀害你皇兄!”
周後突然激動地對徐昭華說了起來。
“母後息怒!兒臣不過是一内官,對外朝官員無權置喙,如今父皇既已選他為内閣首輔,以父皇的英明,想必是有他選擇馬士英為内閣首輔的理由的,若真如母後所說,馬士英與皇兄不對付,就算他馬士英再如何嚣張想必也不敢對皇兄怎麼樣,畢竟皇兄是父皇的親兒子。”
徐昭華實在沒想到周後會向自己痛斥起馬士英來,她有些反應不及,但也隻能好言勸慰着周後。
周後聽了也點了點頭:“陛下是什麼意思,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明白,但本宮今日叫你來,隻想問問你到底願不願意幫幫你皇兄,幫你皇兄複太子之位,你要知道你能進司禮監不隻是陛下的看重,你進司禮監的意義也不隻是拿來看奏疏的,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父親,你好好想想?”
徐昭華沒想到周後說的這麼直接,一時不由得回道:“可是父皇嚴令,内官不得與任何人私下勾結。”
“這哪裡是勾結!本宮又沒讓你做什麼違害陛下的事情,也沒讓你做什麼,隻是如果有人想害你皇兄威脅你皇兄的話,你在司禮監自然比我們知道的快些,你隻需通個風報個信而已,難道你連這個也不肯嗎,算本宮白疼你這麼久!”
周後這麼一說。
徐昭華忙跪了下來:“母後息怒,此事讓兒臣再想想,三日後,兒臣再給母後答複。”
周後點了點頭,揮手道:“退下吧。”
徐昭華回到司禮監後把自己關了一整天,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會被要求做這樣的事,但她又不敢把這事告訴皇上朱由檢,因為要求她違背原則的是皇後。
……
就在徐昭華糾結要不要下水幫助惠王朱慈烺時,馬士英已經開始了重組内閣的工作。
吏部尚書華允誠花重金保住了自己的吏部尚書之位,吏部的兩侍郎都被挪了位置。
戶部尚書居然成了禮部右侍郎黃宗羲,這不得不說是出于朱由檢的意料,但朱由檢現在也沒有說什麼,反正如果大明錢法出了差錯,他直接砍馬士英的腦袋就行了。
兵部尚書依舊是阮大钺。
禮部尚書也依舊是黃道周,這是朱由檢特别要求的,新式教育的推行不能挺,無論誰組閣都是如此。
工部尚書也依舊是宋應星,迄今為止,大明沒人可以替代,如果不出差錯,宋應星估計是終身制的工部尚書。
其餘官職也不必細說,馬士英也沒有一開始就直接大換皿,打擊政黨雖然是他很想玩的手段,但他知道陛下要的不是他打擊政黨而是讓他幹正事。
因而,馬士英一上任便開始下達了清丈南方田畝的鈞令,決定宣布實施南方百姓移民北方的政策,并嚴禁強迫性蓄奴與嚴厲打擊阻止百姓移民北方的地方勢力。
而與此同時,刑部也頒布了《反奴隸制法》,嚴禁官民以養兒養女之名義豢養私奴,并開始更改《大明律》,大明官府不再承認家生子與賣身契制度,所有奴婢與奴仆被殺,其主人照樣要償命,奴仆有權按照契約價格贖身,家主不得阻攔。
同時,刑部開始頒布《公民法》,正式确立大明公民等級劃分與每個等級公民的權利與義務,關内漢人無論貧富與地位高低出身貴賤皆為一等公民,在法律上具有平等的權力,平民見官可不跪,甚至都有接受教育的權利。
不但如此,為徹底解決帝國勞動力缺乏尤其是技術性勞動力的缺乏,馬士英開始以公民法之規定每人皆有接受義務教育權利為由規定女子也要入學。
同時,刑部頒布法令嚴禁民間溺死女嬰與纏足事件再次發生,内閣也開始主導社會風氣變化,鼓勵婦女解除裹腳走向工場。
但也因此,馬士英也在一年之來就被全天下的士紳謾罵了起來。
先是要清丈田畝又不承認家生奴才,甚至還讓女子入校讀書不準纏足。
一時間,彈劾馬士英的奏疏如雪片般飛進了朱由檢的乾清宮。
朱由檢懶得搭理,他是支持馬士英的舉措的,如今大明最缺的就是人口,而人口從哪裡來,從政治學上講是從奴隸主的莊園來,從生殖學上講,是從女人的肚子裡來。
不根除因為重男輕女思想而溺死女嬰的現象,不把大量奴婢從士紳莊園中解放出來,就無法增加女性人口數量,馬士英現在扮演的是活脫脫的女權主義角色,但事實上,他不過是在為國内需要人口去勞作的資本家服務而已。
司禮監的韓守敬、大明中央銀行的楊名深這些新興資本家就很支持馬士英的舉措,甚至太監韓守敬帶頭在京城成立了京師女子學堂,主要開設專業是紡織與成衣設計以及戲劇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