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看着眼前這鞑子穿着四爪蟒袍還敢坐在自己的乾清宮正殿寶座上,自然也能猜到這人應該就是多爾衮。
滿清的攝政王,傳說中一手締造了大清入關之舉的當世枭雄。
但此時,在朱由檢的眼裡,多爾衮隻是一個失敗者,一個曆史的失敗者。
朱由檢話音一落就一腳踏入了乾清宮正殿,将滾落在地的一酒壺踢到了一邊。
“你就是大明皇帝朱由檢?”
多爾衮此時也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身軀由一名滿清内宦扶着,嘴角還留着酒液,被酒色掏空的眼眸裡倒也還留有一絲陰狠,對朱由檢也沒有絲毫畏懼,甚至還笑了笑。
“正是,你可是布木布泰的姘頭多爾衮?”
朱由檢譏笑了笑,他現在對于多爾衮最感興趣的隻這些花邊消息,其他的皆無興趣。
什麼亂世枭雄,什麼雄才大略,在他眼裡,不過也隻是一群無聊降清文人對一個蠻夷酋長的追崇而已。
若他多爾衮真的牛逼,為何還會輸給皇太極。
“你胡說!”
多爾衮聽朱由檢說他是布木布泰的姘頭,頓時惱羞成怒起來,亮出拳頭就要朝朱由檢打過來。
王自德錦衣衛見此忙要前來護駕。
但朱由檢此時已經先沖了過來一腿掃在了這多爾衮的臉上,厚實的靴底當場便拍打得這多爾衮趔趄一下摔在了地上。
“沒用的東西,朕還以為這大清的攝政王有多勇武”,朱由檢說着就冷冷一笑,便走上寶座來,坐在上面,睥睨一瞧階下正掙紮着爬起來的多爾衮:“多爾衮,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也會有今天?”
多爾衮憤恨地看着朱由檢:“若我是大清皇帝,一定不會讓你朱由檢還能活着回到這裡!”
“還真是看得起自己,朕也給你說句實話,别說是你多爾衮,就是皇太極努爾哈赤這些人還沒死,也非現在的朕之對手,若是沒我們漢人,你們還在關外鑿冰捕魚,拿什麼跟我們漢人比!”
朱由檢大喝一聲,多爾衮也不由得踉踉跄跄地退了幾步:“那又如何,從來天下都是強者居之,若非你朱由檢,這天下早已是我大清的了,你們這些漢狗早已是我大清世世代代的奴才,而即便有一天大清亡了,你們的後人甚至依舊不少有人還會為我們歌功頌德,甚至還會崇拜我多爾衮,你信不信!可惜,可惜啊,可惜我多爾衮功虧一篑。”
朱由檢不得不承認,多爾衮說的很對,曆史的悲痛往往随着曆史的延續而被人忘記,而人們又本能地喜歡強者,因而如若多爾衮此時勝了,哪怕他的屠刀屠戮了百萬千萬乃至億萬的人,隻要他是個強者,他依舊會被他的征服者尊崇為英雄。
但是!
現在多爾衮失敗了,他的大清敗了。
“朕會讓你死的很慘!”
朱由檢隻說出了這句話,多爾衮的話觸及到了他的逆鱗,他的确最憤怒的便是人性的忘本,也最憤怒這個時代的人利用這點人性肆無忌憚地去幹着有悖人道的事。
所以,朱由檢要嚴懲多爾衮,他要用多爾衮的死去告誡全天下的人,曆史雖然容易被人遺忘,但很多時候很多事也是會現世現報的。
朱由檢讓王自德派人将多爾衮拖了下去,打入了诏獄大牢,且派了三百名錦衣衛嚴加看守。
多爾衮被押下去後,整個乾清宮就安靜了下來。
朱由檢躺在了龍椅上,長籲了一口氣,看着蟠龍鎏金的大殿頂端,他是越看越覺得眼眸迷離沉重,漸漸地就沉睡了過去。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朱由檢第一次睡這麼踏實的覺。
大明王朝終于在他的治理下重新回到了起點。
晨輝從濃黑的密雲間灑了進來,沉寂了許久的北京城開始迎來了他新的一天。
朱由檢也從沉睡中醒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乾清宮大床上,他覺得這裡有些陌生,陌生的他都不敢相信這裡是真的。
“朕不會是在做夢吧。”
朱由檢掐了自己一下後才确認自己的确是在真實的世界裡,而且是在北京的紫禁城裡。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父皇,您已經醒啦!”
徐昭華是司禮監随堂太監,如今整個内廷也隻有她權力最大,因而也隻有她敢随随便便出入朱由檢這裡。
朱由檢見是徐昭華,便不由得問道:“祁貴人呢?”
“兒臣将她安排在了景仁宮,她是嫔妃,非陛下召見是不能随便進入乾清宮的”,徐昭華回道。
朱由檢點了點頭,問道:“昨夜打雷了沒有?”
“打雷了”,徐昭華回道。
“祁貴人最怕打雷,沒朕陪着,可如何得了,帶朕去景仁宮”,朱由檢現在也不再着急處理政務,也能分些精力來培養自己與自己這些嫔妃之間的感情。
至于北京城收複後的繁瑣事務,他可不急着去裁決,因為越是這種塵埃落定的時候越是拖一點越是能把一些牛鬼蛇神引出來。
朱由檢來到了景仁宮,可他沒有看見祁貴人,就在他狐疑之時,突然祁貴人從背後抱住了朱由檢:“陛下,臣妾怕!”
朱由檢笑了。
一旁的徐昭華也笑了。
祁德茞則緊緊地拽着朱由檢的衣袖不放。
朱由檢也幹脆把祁德茞抱入了懷中:“别怕,有朕在!”
懷裡美人柔弱可憐,如新月般白皙的臉挂着淚痕,而殿門外的北方山河也似乎才剛剛在回歸在朱由檢的懷抱裡。
朱由檢不由得把祁貴人抱得更緊了些,恍如抱住了整個北方的江山,抱住了大明最美麗的存在。
“陛下,您還沒梳洗呢,您一會兒還得召見群臣。”
“群臣先不召見,告訴他們,明日再召見他們,但梳洗還是要梳洗的”,朱由檢說畢就松開了祁貴人,拍了祁貴人後臀一下,就坐在了梳妝台前。
祁貴人俏臉一紅,卻整個人傻傻地站在了原地,徐昭華見此忙從後面拉了一下她:“貴人,該您伺候陛下盥洗。”
“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