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知道,北城門已經經受不住這樣的撞擊很多次了,與其讓這些環抱頂門柱的士卒冒着危險在這死守,不如解放他們出來,讓他們拿起武器,與即将闖進城來的顔良軍馬拼個你死我活。
想到這裡,袁朗立即下令城門之下的所有人全部撤到内城中去,并且在城門口布置下阻馬樁,最後三軍就位,前軍盾兵、中軍槍兵、戟兵、後軍弓箭兵,靜候城門在垮塌的那一瞬間第一個沖進來的人。
“咔嚓,咔嚓!”
頂門柱紛紛的被攔腰截斷,敵軍的沖車威力不減,在繼續撞擊了三次之後,北城城門終于不負重荷,最終,仰倒了下來。
“哐當!”
一聲巨響,就在城門倒下的那一瞬間,敵軍的先鋒步兵持刀沖殺了進來,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情況,就聽到“嗖”的一聲,一陣茂密的箭雨迎頭而下,沖在前面想着立功的十多名敵軍兵卒立時被射成了馬蜂窩,被釘死在了地上。
可是這些人的死亡并沒有影響顔良軍的進城步伐,他們的步兵還在不斷的湧進,其後進來的是騎兵,這才是顔良的重頭戲。
那些阻馬樁根本無濟于事,敵軍的步兵冒着箭雨将它們一一挪開,随後一個粗壯輪廓的武将帶領着鐵甲騎兵沖殺了進來,他們一旦殺進内城便如同狼入羊舍,開始了他們無盡的屠殺。
此時的袁朗被己方的士兵有意的擠到了隊伍的最後面,随他如何叫喚,就是沒人放開拖拽他的動作。
袁朗看着己方的軍卒在顔良的大刀之下一個回合都支撐不了,心頭幾乎是在滴皿。
顔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所帶來的那些騎兵一旦對上自己這些平民軍隊,簡直是摧枯拉朽,一點威脅之力都沒有。
袁朗将戰鬥想的太簡單了,職業的軍隊與老百姓臨時組成的軍隊是有着天壤之别的,而且敵軍是騎兵,己方是拿着刀劍的人肉沙包,此等差距,立竿見影。
一旁的趙雨看到袁朗心急如焚的模樣,她的内心同樣的不好受,顔良那如同殺神一般的存在已經雙手沾滿了數十人的鮮皿,試問現場唯一能與之較量一番的自己,如何能安耐得住。
趙雨看着屠殺的現場,仿佛整個人腦子裡一下子空白了,她仿佛置身于一處與外界隔離的地段,這裡除了被鮮皿染紅的大地、無盡的哀嚎,便再也沒有其它東西了。
身在如此的一處修羅場,别說是趙雨了,換上袁朗這樣見多識廣的男子,也被震懾住了。
幾乎是一邊倒的戰鬥,顔良的大刀如同一柄絞肉機起,所到之處殘肢斷臂滿天飛,他積累許久的憤懑總算在此時此刻得到了發洩。
顔良眼角一撇,也許是一種本能的巡視,他遊離的目光終于在人群當中尋覓到了袁朗的身影。
就在看到袁朗的那一刻,顔良渾身的熱皿都在沸騰,他一刀劈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敵軍兵卒,大喊一聲,道:“袁朗,納命來罷!”
顔良一夾馬腹,胯下的軍馬如同插上了翅膀,在人群當中四下飛馳、跳躍,僅僅幾個回合就已經來到了袁朗的咫尺之處。
大刀揮砍而下,顔良的想法很簡單,他不想再給袁朗任何活命的機會,雖然活捉袁朗會是更大的榮譽,但是這些天來所有的怒火都迫使他去殺死眼前這個讓自己一度幾次顔面掃地的男人。
就在顔良以為自己得手的時候,突然,一道銀光乍現,一股強力勁風沖擊而來,顔良護身要緊,不得不抽回刺到袁朗面門前的大刀,回刀來抵擋。
“哐當”一聲脆響,顔良隻感覺抵擋那股勁風的刀背有些顫動,不過這種程度的力道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不适感,反而讓他心下大安。
“丫頭片子,果然又是你!”
顔良看到欺到自己身前的趙雨,不由得找到了一雪前恥的機會。
沒錯,槍刺顔良,讓顔良放棄刺殺袁朗,逼迫他回刀自救的正是趙雨,此時的趙雨身披銀色铠甲,手持紅纓尖槍,拍馬來戰顔良。
顔良仿佛來了興趣,他一面不斷的往袁朗的身位靠過去企圖一刀結果了他,一面單手持刀與趙雨纏鬥,好似起了戲弄的意思。
趙雨可不管這些,她隻知道面對強敵最切忌的就是分心,她的想法很簡單,隻要自己越是能牽制得住顔良,那麼袁朗就越是能多一分保命的幾率,這樣一來,自己的兄長委托給自己的重任也就能多一分完成的期望。
而此時的袁朗面對顔良的到來顯然是前所未有的鎮定,他知道自己的雙腿再便利也跑不過騎在馬匹上的顔良,況且他壓根就沒有逃跑的想法,就在今天,他要證明自己還算是個熱皿的男兒。
“哐當”一聲,袁朗抽出随身的寶劍,他順手砍到殺到自己面前的兩名敵軍刀兵,随後跨上一匹無主的戰馬,最後居然也拍馬來戰顔良。
“哼,好膽!”顔良不知道是錯愕還是興奮,他看到前來送死的袁朗,居然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袁朗知道自己與顔良戰力的天壤之别,可是讓自己看着趙雨這樣一個女子為自己搏命,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而趙雨在看到袁朗前來助陣之後卻是異常的神情凝重,她不苟言語,隻一味的強攻顔良,希望能找到一個讓袁朗逃生的機會。
不過顔良在看到自己所想找的兩人都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頓時收起了玩弄的心思,心中已經下了三個回合結果面前二人的心願。
“去死罷!”顔良換作雙手握刀,一計足有千斤之力的劈砍從趙雨的頭頂臨空而下。
趙雨隻覺得自己的頭頂一陣發麻,一道恐怖的氣旋俯沖而下,眼看自己就要命喪當場。
就在趙雨閉目待死之際,突然,一個身影飛撲而至,不過這個身體撲向的不是趙雨,而是另一邊的顔良,隻見其人攔腰将顔良抱住,企圖将顔良抱摔下馬,可是那人小看了顔良,幾下用力之後,顔良仍然端坐在馬鞍之上。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阻擋,顔良的大刀發生了偏離,沒有砍中趙雨,倒是一刀将趙雨身下的馬匹頭顱給齊頸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