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出神的望着袁朗,她平生以來除了兄長、父母,頭一次感覺到有人會在危及生命的關頭選擇犧牲自己來保全她。
“不,主公,末将奉了兄長的委托來保護您,怎麼能臨陣脫逃,末将不走!”
趙雨說罷,身體驟然發動,她挺槍如電般殺出,直取顔良。
“不,雨姑娘,不要!”
袁朗大聲疾呼,因為他從此時的顔良眼中看出了一絲的殺意。
果不其然,隻聽顔良大喝一聲,嚷道:“既然如此,那某家便送你這丫頭上路罷!”
顔良言罷,隻見其右腳後側,随後向前一蹬,緊接着大踏步重跑起跳,最後他雙手舉刀,仿佛一隻高高騰飛的蒼鷹在天空稍作停留之後便俯沖而下。
這是多麼恐怖的一記高空跳劈,袁朗雖然身在數十步開外,但是也能感覺得到周圍的空氣都為此驟緊起來。
遠處的袁朗都有這種感覺,更别說此時已經被顔良鎖定的趙雨了,此時的她如同蒼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忽隐忽現,而顔良就猶如是那洶湧而來的滔天巨浪,頃刻間就要将她吞噬。
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袁朗雖然知道情況非常危急,可是他遠在十數步開外,有心救援卻已經是鞭長莫及。
不過面對此等情況,趙雨不愧為女中豪傑,她看到顔良以破天之勢跳劈而來不但沒有驚慌失色,反倒是迎頭而上,隻見其刺出手中的長槍,頓時其槍如銀龍出海,翻騰踏浪而上直接面對顔良那裂天開地的一擊。
“哐當……砰!”
兩聲巨響,前聲尖銳,後一聲沉悶,袁朗看的清楚,前者乃是趙雨的長槍與顔良的大刀撞在了一起發出的聲響,而後者,則是高高躍起、實力懸殊的趙雨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從空中跌落、重重的落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
結果很明顯,趙雨輸了,顔良隻一招就重創了趙雨,并且現在的趙雨似乎情況尤其不好,落在地上之後仿佛死去了一般。
“丫頭,汝幾次三番壞某好事,今天便送你上路罷!”
顔良舉起大刀,對準了趙雨的嬌軀。
袁朗心急如焚,一邊疾跑上前,一邊大喊道:“顔良,本帥以常山郡為賭注向你挑戰,你敢是不敢!”
顔良聞言,大刀在半空之中停了下來,他繼而望向已經來到自己身前的袁朗,大笑道:“哈哈,就憑汝?某家沒聽錯吧!哈哈!汝憑什麼?”
“你沒有聽錯,本帥就是要挑戰你!你以為本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偶然?實話告訴你,當年‘天公将軍’也就是本帥的嶽父留下了一本《太平要術》,雖然不曾教人沙場厮殺之技,但是卻記載着如何趨吉避兇、撒豆成兵等秘術,你若有膽便來試試本帥的手段,看看是否是真?”
袁朗緊了緊握在自己手中的寶劍,随後做出了一種道士指天求召的動作,他知道這是他自己所編的大瞎話,可是事到如今,除了用這種鬼神之說來唬住顔良,他已經想不出任何其它的辦法了。
古人信鬼神之輪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袁朗期望自己面前的顔良也是此類中人。
“《太平要術》?在哪?汝敢胡謅?”
顔良譏笑的臉面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訝以及滿臉的興奮,《太平要術》的傳聞他是知道的,聽說這本奇書乃是鑄就張角百萬大軍的罪魁禍首,無論誰得了它都可以做到撒豆成兵,不然張角當年的黃巾之亂也不會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如果這本奇書現在就在袁朗的身上,如果自己能将這本奇書取走送給自己的主公袁紹,那自己就算拿不下常山郡了,也足可抵消自己的罪責了。
“常山郡可以它日再取,可是《太平要術》汝今日必須交出來,是汝自己奉上,還是某家親自動手來取?”
顔良将地上躺着的趙雨棄之不顧,轉而慢步上前,漸漸的逼向了身前的袁朗。
袁朗沒想到《太平要術》會有這麼大的吸引力,讓顔良這樣的人物都為之心動了,不過現在的情形似乎更加糟糕了,因為顔良一旦跟自己動手,自己連一個回合恐怕都招架不住,屆時自己被顔良搜身發現自己是在騙他的,那自己跟趙雨仍然還是一個死。
“想要嗎?那你就過來取吧!”
袁朗說罷撒腿就跑,他知道顔良的興趣以及注意力已經完完全全的被他給吸引住了,雖然跟當初自己的計劃有些出入,但是能引走顔良讓趙雨有逃命的機會,這一點也确實不錯了。
“想跑?”
顔良的反應也是極快,他見袁朗逃跑立即持刀來追,至于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趙雨,已經對他沒有任何的價值了。
袁朗飛速的奔跑卻發覺不僅沒有将身後的顔良甩遠,反而是越追自己越近,再跑幾步他就更加傻眼了,周圍都變成了敵軍的士兵,而自己的千餘人士卒,卻大多已經倒在了皿泊之中,大戰在剛才就已經結束了。
袁朗已經逃無可逃,他被敵軍士兵團團的包圍在了垓心,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袁朗一時覺得四面楚歌,天旋地轉,周圍都是敵軍無盡的譏笑以及辱罵,他難道今天真的要屈死在這裡不成。
“主公莫慌,末将來也!”
突然,一人打着繃帶騎着高頭大馬揮錘而來,袁朗見到此人,頓時覺得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來者不是别人在,正是之前被自己吩咐手下擡下城頭的張雷公,此時的他也許是知道北城危及,故而特地騎馬來援,更可喜的是他的身後湧出了一大批的人影,像是他帶來的救兵。
張雷公手中的大錘揮舞的虎虎生風,硬是殺出一條皿路來到了袁朗的身邊,袁朗初見張雷公以及他帶來的人甚是欣慰,可是當他看清那些緊随張雷公身後趕來的救兵時,他頓時驚了!
“你怎麼可以帶百姓來這種地方,胡鬧!快帶他們回去!”
袁朗所看到的那些并不是自己的兵卒,而是附近的百姓,隻見他們聚集了約莫三百多人,個個拿着農具、兵刃,大多都是老少,也有極少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