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公主的發問自然在臧洪、趙雲的預料之中,他二人來前已經有了共識,那就是對袁朗生死一事不做任何答複,如有必要,甚至可以說袁朗仍然生龍活虎,外界的那些都是謠言,是不可信的。
“回公主的話,我家主公偶感風寒,正與内室之中療養,不知道公主從哪裡聽了些風言風語,對此事有了誤讀?”
臧洪口齒伶俐自然由他來回答萬年公主的問詢。
萬年公主豈是被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之輩,隻聽其冷哼一聲,斥責道:“功曹大人!本宮面前難道你還想替你家主公隐瞞什麼不成!既然你如此說,那本宮就去看看你家主公如何,看他究竟染上的是何種風寒,既然鬧得滿城風雨,也依就巋然不動!……大伴兒,準備擺駕,咱們瞧瞧去!”
萬年公主說看就看,她招呼董大伴兒準備動身前往袁朗栖身的地方。
臧洪、趙雲豈能讓萬年公主如願,依舊是臧洪嚴詞拒絕道:“我家主公染上的是一種可傳染的惡疾,公主還是不去的好!”
此時的萬年公主已經從樓閣二層走到了一層,她聽了臧洪的借口,有些不耐煩道:“本宮随行帶着禦用郎中,剛好給你家主公診治,想必比你們這些土郎中強上百倍不止!”
臧洪不知所措,他看着趙雲,趙雲知道輪到他出場了,于是乎,他一個箭步搶上前,攔下萬年公主,堅定的的說道:“我家主公已經服下了藥劑歇下來了,公主要垂問病情不在乎一時,還請公主稍安勿躁!”
“放肆!你雖然貴為一軍統帥,但是别忘記了,爾等皆是吾皇家軍隊,本宮想去哪,想看誰,難道還要經過爾等的同意”萬年公主怒斥道,“讓開!就算是袁朗,本宮依然可以呵斥他,何況爾等!”
不是趙雲想跟堂堂一國公主過不去,而是萬年公主這一出去定然會發現袁朗失蹤了,甚至可以就此判定袁朗的死亡。
袁朗作為一郡之長,如果離奇死亡,那麼萬年公主作為皇室目前在當地的最高權威者,她有權定性常山郡為無主之城,那麼接下來她會做什麼,恐怕會有多種可能。
來前,臧洪已經跟趙雲交代了可能出現的幾種惡性的結果,其中就有幾條是提及到萬年公主的。
如果是萬年公主出頭,那麼不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直接将常山郡納為其麾下,這個女人的野心不是一天兩天的,這一點極有可能,另外一種是從朝廷征調一員新的郡守,這種做法比較含蓄,但是這一點同第一點都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萬年公主借題發揮瓦解黃巾軍勢力,從而劃歸為己有而壯大自身實力。
無論是誰,隻要想觸及黃巾軍的利益,臧洪以及趙雲都不會輕易的讓對方得逞,現如今萬年公主既然咄咄逼人,那麼他們有權将至列為觊觎黃巾軍勢力之人,甚至有理由懷疑與袁朗遇害事件有關。
對此,臧洪、趙雲不會再有任何的讓步,雖然對方貴為公主,但是一旦牽扯到袁朗事件的嫌疑人,那麼任誰他們都不會再給情面。
“公主!”臧洪知道好話說再多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萬年公主曾經也是她懷疑的幕後黑手之一,此刻她如此躁動,他有理由推斷不會不是想将袁朗遇害一事公布于衆,從精神防線擊潰黃巾軍。
“公主!請自重!”
對于萬年公主的不予理睬,臧洪采取的是步步緊逼的态勢,他與趙雲一左一右攔住了萬年公主的去路,繼而臧洪鄭重的說道,“這裡是郡守府,不是皇廷,正所謂入鄉随俗,公主還是不要挑戰吾等底線的好!”
“大膽!你們算是什麼東西,竟敢與公主如此說話,還不滾開!”
萬年公主早就氣的說不出話來,董大伴兒見狀怒不可遏的上前嚴厲的訓斥道。
臧洪已經不再理睬他們任何人的說辭,說到底,這裡的人都與袁朗遇害事件有關,無論是從保密的角度出發,還是從查明事件始末的角度出發,都必須将這裡的人給控制起來。
“來人!南苑自現在起,不準進出,違令者,除公主外,殺無赦!”
臧洪惡狠狠地撂下了這句話,其後頭也不回的跟着趙雲揚長而去,顯然沒有把萬年公主的錯愕表情看在眼裡。
臧洪走後不久,十多名執戟衛士一字排開組成了一道人牆将南苑的大門給堵住了,這裡是唯一出入的關口,現在等于是禁行了。
“呵呵,很好,很好!”萬年公主發出一聲聲的冷笑,她從小到大無疑到哪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待遇,如今淪落至此,這不能說不是她的人生低谷。
皇權的喪失是造成這種局面的因素之一,最主要的因素,還是自己手中沒有了兵權。
她曾經有過一支數萬人的軍隊,但是劉備的意外被陷造成了她無法挽救的結局。
萬年公主不得不選擇重新寄人籬下,她本想等到東山再起那天,可是現在看來,自己連最起碼的人生自由都沒有了。
她不想再做任何的抵抗,她這樣一鬧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她可以确定一點,那就是袁朗遇害一事,看來是真的了,不然就剛才臧洪、趙雲那種對待自己的态度,如果袁朗健在,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都說非常之時就得采取非常之法,既然對方已經不顧及自己公主的身份而對她下了軟禁令,那麼她是否也有必要采取非常之法來謀求自己的發展呢。
萬年公主是絕對不認輸的人,她雖然被拘禁在此,但是他手中還有一張王牌。
“大伴兒,張三将軍出城召集潰散的部隊可有了消息?”
萬年公主瞥了一眼身後,問了一句。
董大伴兒上前回答道:“回公主的話,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老奴以為,咱們還是進去說,比較方便!”
萬年公主心裡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董大伴兒平時在自己面前很少有自己的主張,他今天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這還是頭一次這樣,難道說,他被剛才發生的一幕給驚住了?還是,連他也對自己的絕對權威有了質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