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袁朗跟随張燕以及諸多屬下浩浩蕩蕩的走上了常山郡街頭,他們主要是宣傳“新政府”的惠民政策,同時也對開業的店鋪按照之前的約定分發獎勵資金,同時也對心有疑慮、處在觀望當中的店主進行再一次的疏導,希望他們能明事理,遵新郡守大人的意思開業,共迎美好的明天。
還别說,袁朗的這一套還真管用,大多的店主聽說新任郡守大人都上門來承諾他們的利益受保護了,自然個個都願意開業。
可是走訪當中,袁朗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還有很多沒開業的店鋪都沒尋訪到店主,店内負責的掌櫃的都給袁朗提供了東家的姓氏,袁朗總結了一下,擁有店鋪最多的,一個是自己先前接觸過的焦三爺、郦二爺一夥,還有一家袁朗倒是頭一回聽說,是一家叫做黃璨的大戶,至于其他的東家都是一兩家店鋪,袁朗也就沒放在心上。
一天走訪下來,沒開業的約莫在百來家,這焦三爺、郦二爺,黃璨這兩家就占了七八十家,可謂是财大勢大,可謂是常山郡的兩大家族。
“大人,您叫我?”
袁朗剛回到郡守府,屁/股還沒坐熱,就看到應召而來的周梁進了自己的内堂複命。
“坐!”袁朗讓周梁坐下,随後将自己心中想問的話對他說道,“周梁,你是本鄉本土人,我想向你打聽兩家人!”
周梁一聽,立即恭敬的回道:“大人所問,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袁朗正了正坐姿,随後說道:“我問你,你可知道焦三爺、郦二爺以及黃璨這三人?”
周梁皺了皺眉,雖然表情還難被捉摸到,但是心細的袁朗還是從他臉上讀出來了信息,那就是周梁知道,而且這兩家人都是有來頭的。
“這……這黃大善人倒是可以說道說道,可就是這,這焦三爺、郦二爺,在下勸大人還是最好不要惹他們!”
周梁說完,袁朗立即一拍桌案,他氣憤的呵斥道:“好膽!周梁,你這莫不是在長他人的志氣滅我郡守府的威風,天下之大莫過王土,常山再小,寸土唯我郡守府所掌,何來惹不得之說,你給我講清楚!”
袁朗這一發怒,吓得周梁趕緊跪地磕頭,他從來都隻知道這位郡守大人平易近人,何時見過這等架勢。
“大人,大人息怒啊,不是小的不說,隻是怕大人,怕大人……”
“怕什麼,怕我惹不起?”
周梁一句話錯了,下面句句錯,隻見他滿頭大汗,嘴裡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給自己辯解。
袁朗也不想為難周梁,畢竟自己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章同的出走帶走了整個政府系統的人員以及軍防部隊,給自己留下來的隻有這些沒帶走的,比如沒看上眼的周梁等人,或者是太紮眼沒敢帶走的,比如密庫裡的财寶。
袁朗覺得周梁差不要真的做到知無不言言不不盡了,于是緩了緩語氣,說道:“周梁,你知道什麼盡管說出來,常山郡我自認為還是我說了算!”
袁朗話裡話外一點官架子也沒有,與人稱呼都是“你”、“我”,這無疑讓周梁感覺很暖心。
面對着袁朗的再次追問,周梁這才決定吐露他所知道的一切,隻聽他慢慢說道:“大人你遠道而來,有所不知,這焦三爺他們一夥,有來自三山五嶽的千名屬下,他們定居在城外的通峰嶺,嶺上有一山寨名叫龍虎寨,多年前,他們曾是本地的頭号山匪,勢力之大遍布郡城内外,實乃當地一霸也!”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原來是一家人!”袁朗話裡有話,隻聽他問周梁道,“你可知道,咱們這群人之前是幹嘛的?”
周梁搖搖頭,顯然他隻知道新來了一位郡守,可是卻不知道郡守的底細。
“知道‘黃天當地,歲在甲子’麼?”
“您是?”
“本帥就是天公将軍的女婿,如今的黃巾軍統帥,土匪的祖宗,我老丈人他老家人當年……咳咳,這些不說了,且說,區區一個龍虎寨,我會放在眼裡?”
“啊,這,這……小人隻聽說州牧大人招安了黃巾軍一系,卻,卻沒想到貴人就在眼前,小人卻不知道,真是罪過,罪過……”
周梁連連磕頭,曾經的黃巾軍俘虜了不知道多少百姓的心,官軍恨黃巾軍,可是不滿朝廷的百姓卻是擁戴的,如今周梁如此崇敬的叩拜,袁朗也可以理解。
“好了,好了,咱們好漢不提當年勇,你且說說,這龍虎寨,是怎麼活到今天的,難道章同在的時候,就沒圍剿過他們?就這樣肆意妄為的由着他們,而且還将生意做到郡城裡來了?”
袁朗問的,正是他無法理解的地方,按理說朝廷對匪類是無法容忍的,龍虎寨能在常山郡屹立不倒至今,比他們黑山寨還要持久,看來這裡面有着什麼原因。
甚至他們龍虎寨把買賣都做到郡城裡來了,難道當時的郡守章同就這樣任由他們胡作妄為嗎。
還是章同已經被他們收買了呢?
如果章同同流合污了,難道他不怕朝廷或者州牧府追究他失察的責任嗎?
顯然這些問題的答案,都要從周梁這裡打聽,畢竟人家是本土本鄉的,就算不知道内幕,也能知道大概。
周梁話匣子既然已經打開,那麼他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隻聽他說道:“其實,龍虎寨在兩年多前也就已經被朝廷招安了,所以他們同樣是被朝廷認可的一支獨立的部曲,他們不在郡城裡居住,依然居住在通峰嶺,不過他們每年都得給郡守府繳納稅錢,這樣郡守府才同意他們的存在,并且保留他們的武裝!”
“奧?一郡兩制!這倒是新鮮!”
袁朗倒是頭一次聽說朝廷會這樣跟土匪妥協的,當初朝廷圍剿黑山寨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優越條件,不是覆滅就是受降,卻沒有什麼一郡兩制這種說法。
“區區一個龍虎寨,他們憑什麼跟朝廷談條件?是不是章同在這裡面拿了黑錢幫着他們說話呢?”
袁朗直白的将自己心裡想到的話說了出來,這裡沒有外人,而且章同已經出逃去了渤海,他的名聲早就臭了,自己說說他,也沒什麼關系。
不過周梁的回答卻出乎袁朗的意料,隻聽他回答道:“這個,倒真不是章,章同幫的忙。”
說起前郡守的名諱,周梁多多少少還有點顧慮,不過他站在中立的立場說出了自己的理解,袁朗也不怪他胳膊往外拐。
“那是為何?難道是龍虎寨人多勢衆,朝廷無法剿滅?不能夠吧?”
袁朗自己都否決了自己的說話,因為現成的例子就在那兒,他們黑山寨少說也有一兩萬人,加上前來聚集的舊黃巾部曲,怎麼算也有四五萬,連他們這些人都頂不住朝廷的圍剿,更何況隻有數千人的龍虎寨。
面對袁朗的疑問,周梁也不賣關子,隻聽他說道:“不為别的,隻因這龍虎寨能直接面見先皇聖上,是聖上下的旨意,承認了他們的地位,并且讓常山郡對其開放經營以及進出自由!”
“恩?這是為何?”
袁朗越聽越邪乎,這老皇帝老兒怎麼知道這麼偏遠的地方還有這麼一個山寨,難道他老人家曾經在這流過情不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