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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廣漢事變(四)

三國之蜀漢再起 赤兔愛烏骓 2524 2024-01-31 01:13

  面對張慕言辭激切的連番指責,唾沫星子已經甩在自己臉上,伍左卻依然不為所動,隻冷冷道:“大當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多說無益!
您沒得選了,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張慕見伍左死鴨子嘴硬,沒有絲毫解釋或服軟的迹象,當即怒火攻心一把拔出腰刀,“他奶奶個熊!
老子沒得選,老子選先宰了你!
”說着,張慕順勢将腰刀狠狠架在伍左脖子上。

  “大哥,使不得啊,大哥!
”慎登見狀,一個箭步沖上去将張慕合腰抱住,生生地遏阻了将要砍在伍左脖子上的鋒銳刀刃。

  眼瞧張慕殺心頓起,伍左終于神色變了變,不過面上表情依然冷冽,“大當家,别無選擇了,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直取綿竹,死中求活!

  “大當家,您就願一直做個山賊當中的小頭目?
整日東躲西藏,被官軍像狗一樣四處追攆!
颠沛流離,活得像個鬼一樣!
這樣狼狽的日子,您還沒過夠嗎?

  刀鋒抵在伍左脖子上,伍左轉頭,眼珠子裡盡是憤憤不平色,直勾勾地盯着張慕,嗓音沙啞而低沉。

  “您……難道不想也做一回大将軍,前呼後擁,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嗎?

  “狗屁!
現在官府人人恨不得得我誅之而後快,莫說能當大将軍,眼下連山賊都做不成了!
等到幾路官府大軍圍剿之時,你我皆為齑粉!

  伍左遙遙頭,一詞一頓道:“在下何曾說過要做蜀國的大将軍!
大當家要做……自然是做魏國的大将軍!

  嗯?


  聞言,張慕瞳孔猛然放大,甚至連鼻息也粗重幾分。
對呀,老子在蜀國殺官造反,伏擊官軍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放到魏國朝廷眼中可就是仰慕王化,與亂臣賊子劃清界限的良證呀!

  依照以往,雙方厚待對方降臣降将的先例,自己說不定一投靠過去立馬就能撈個将軍頭銜,封爵列侯!

  “對呀,我的大哥也,到時咱們投了魏國皇帝,你做大将軍,咱們一衆兄弟都撈個都尉、校尉當當。
我滴個乖乖,那真是一人得道……那啥……雞狗升天呢!
”伍左的一番話講得慎登心裡直癢癢,恨不得下一刻便奪了什邡城,投那魏國皇帝而去。

  張慕卻恨恨瞥了眼慎登,沒好氣道:“你個蠢貨,被人賣了還幫别人數錢的貨色!
也不想想,咱們在蜀中腹地,那魏國境内離咱們十萬八千裡,千山萬水,你還未走出邊境便被官兵逮住砍了老袋!

  “對呀……大哥說得在理……”

  “呵呵……”伍左冷笑兩聲,“這大當家就不明白了,咱們攻下什邡,立刻轉頭汶山郡,進入汶山郡撿偏僻小路一直向北。
抵達陰平郡地界,隻要紮進了陰平郡的重山峻嶺中,那……就是山高海闊任鳥飛了。

  張慕年輕時曾以采藥打獵為生,蜀地的山山水水他走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從未有過如此清晰、立體的畫面聯系,能達到這一步的人無不是遍覽蜀中山川河洛圖之人!

  這個伍左一直神神秘秘的,看來當真不簡單!

  張慕噬人的神色緩了緩,推開伍左,一邊順着鞘口将腰刀抽回刀鞘之中,一邊還說着:“那你跟老子說說,攻打綿竹、什邡又是個什麼意圖?
說不出來,老子輕饒不了你。

  伍左嘴角牽扯起一個弧度,通過張慕的一年串動作,伍左已經明了自己安全無虞了。

  “大當家,攻取綿竹是為了鬧出名聲,獲得縣城府庫的錢糧招兵買馬;而南下攻略什邡,目的則很簡單――幹掉王山!

  “王山……什麼意思?
他很重要嗎?

  “不重要嗎……”伍左仰頭随意走開幾步,幽幽的聲音伴随傳來:“我的大當家,您不會天真的認為鬧翻一座縣城,人家魏國就會看重你如斯吧?
當然……還得拿出一份重禮來呀!

  “依某看來……蜀漢重臣王連之子,平陽亭侯王山的首級才足夠重!
”幽冷地說着,突然,伍左猛地轉身,露出那張俊秀不再,反倒因猙獰而肌肉扭曲的臉……

  “就請用王山的列侯金印為大當家鋪砌一條金光大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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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1都縣以北,二十裡,一支兩千餘人的軍隊正行進在官道上。

  官道兩邊便是阡陌田野,所謂春耕、夏耘、秋獲、冬藏,時值夏日,可田野中依然有農夫婦人在勞作……

  胡濟騎在馬上,陰沉着臉,雙目望去盡是富饒的成1都平原,可胡濟的心情卻半點也好不起來。

  經過一夜天子和丞相諸大臣的緊急商議,最終,胡濟及其本部士兵被派去廣漢滅火,胡濟心情不佳的原因當然不是被派遣去剿滅山賊,事實上就那些阿貓阿狗,他虎步左營校尉胡濟也未放在眼裡。

  他苦惱的是……臨發丞相将他拉到僻靜處講的那一番耳語,這才是攪壞他心境的罪魁禍首。

  丞相交代他到了廣漢要如何如何……可當着這個直臣的面……胡濟不認為自己一定能很好完成丞相的囑托。

  胡濟苦着臉,看向了和自己齊頭并進的谏議大夫杜瓊…………

  本來此次平定廣漢之亂,丞相言明隻需自己一人,兵馬一營便可,可陛下偏偏死活不同意,非要順帶搭上自己的老師――谏議大夫杜瓊。

  還美其名曰:聖天子心憂黎民百姓,遣谏議大夫杜瓊撫慰地方、造訪鄉老,以達朕心意。

  因此,胡濟感覺自己此次廣漢之心可能并不會順利,尤其是和這個蜀人的良心,執拗得撞牆都不回頭的谏議大夫。

  “那個……杜公長者,陛下此次派遣您北行廣漢究竟所為何事?

  杜瓊掃視胡濟一眼,露出笑容,回想起臨發劉永對他囑咐的話語:老師此行廣漢,帶着一雙眼睛和耳朵,多聽、多看,要弄清楚廣漢張幕為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穿表象刺本質,朕有種直覺――廣漢的問題不簡單……

  “胡君寬心,老夫此行隻是替天子撫慰廣受張慕禍亂的士人百姓,其餘事等老夫一概不會過問也不想過問,如何排兵布陣也當是胡君的份内之事。

  “嗯……”胡濟略微滿意地颔首,他就怕杜瓊受了天子指令,硬要插手軍略事宜,不要到時他胡濟作戰命令已經下達,杜瓊卻突然掏出一份诏書來要求怎樣怎樣。

  那……就真他娘的尴尬了……

  既然杜瓊這樣保證了,那他必定不會在行軍打仗方面指手畫。
先不談丞相的托付,至少平定禍亂是沒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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