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酒非酒
杜康找了個借口，匆匆忙忙地先走了。
因為女魃知道杜康的住處，黎昊倒是一點也不心急，即使杜康有心要把好東西藏起來，但酒香豈是能藏得住的！
黎昊和女魃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面。
“看來他挺在乎你的，獨獨要你跟着。”黎昊指着杜康遠去的背影道。
“那是自然，杜康叔叔可疼我了！”女魃眨眨眼睛，彎彎的睫毛就像蝴蝶翅膀一樣上下翻飛，臉上更是掩不住的得意。
可當她看到黎昊一直目視前方，根本沒有關注她時，臉色迅速暗淡下來，冷哼一聲，加快了腳步。
直至杜康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黎昊才回過神，猛然發現女魃已走遠，便急忙追了過去，詢問道：“你能跟我說說這位杜康大人嗎？”
女魃白了黎昊一眼，不悅道：“我不想跟你說話！”不過說話的時候，腳下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
黎昊平白無故地被嗆了回來，心中很是不解，他最近可都沒有得罪過女魃啊！
女人心果然最是難懂！
正當黎昊打算放棄的時候，女魃突然開腔了，并把她所知道的關于杜康的一切告訴了黎昊……
杜康處在軒轅六大部落之中，是軒轅的貴族，雖不是部落的首領，卻極受黃帝重用，負責掌管軒轅的糧食。
這些糧食都是黃帝千辛萬苦節省下來的，乃是軒轅族人的救命糧食，每當收成不好或者遭遇大水的時候，黃帝才會把糧食拿出來救濟族人。
如此重要的任務，黃帝把它交給杜康，足以看出黃帝對杜康的信任。
有一年的雨水特别多，大水肆虐整個軒轅，濟水兩岸幾乎都是汪洋一片，而軒轅城亦受到波及，深受其害。
黃帝擔心糧食的安全，責令杜康日夜小心看管。可杜康仗着以往的經驗，笃定大水不會淹到糧食，便沒有把黃帝的囑托放在心上……
結果大量的糧食浸泡在水中，無法食用。黃帝知道後，大發雷霆，親手鞭笞了杜康，并不讓他再過問聯盟事務，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願意再見杜康。
近幾年，在女魃和青陽孜孜不倦地勸說下，黃帝對杜康的态度開始有所緩解，但杜康卻在這期間又做了一件令黃帝大為惱火的事情。
陶器是此時人們各家各戶的生活必需品，向來十分重要。别說在軒轅，就是在人人都會燒陶的東夷，陶器都算是很珍貴的物品。
“可杜康叔叔也不知怎麼想的，天天到窯場讨要陶罐，窯場長作開始時拗不過他，總會給他一些，但時間一長就讓父親知道了。”女魃噘着嘴，表示極度不理解，她和大哥可是勸了好久才說服父親的。
可杜康叔叔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這不是故意惹父親生氣生氣嗎？
黎昊道：“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大首領因為此事，再次發怒，并囑咐窯場長作不準再給杜康陶罐？”
女魃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但杜康叔叔卻不管這些，依舊經常跑到窯場讨要陶罐，但此時已經沒人再搭理他。
你說說，他要那麼多的陶罐做什麼？”
黎昊笑了笑，當前條件下，陶器幾乎是唯一的容器，那麼酒自然也要裝在陶器裡，而陶罐無疑是最佳選擇。
以杜康頻繁讨要陶罐來看，他家中肯定藏了不少酒。
“我們到他家裡就知道了，陶罐總不能不見了吧！”黎昊敷衍道。
“杜康叔叔就是這樣對父親說的，他總是說自己的陶罐被偷了！”
看來是一個喜歡吃獨食的家夥，一會兒得把他的藏貨全部騙出來！
“是不是快到了，我們還是走快點吧！”黎昊顯得急不可耐。
走進屋子，才看到杜康單手環抱着一個陶罐正坐在屋子中央，另一隻手示意黎昊和女魃兩人坐到近前。
“這可是我珍藏許久的好東西，連大首領我都沒告訴，今天你們倆可有口福了！”
黎昊仔細嗅了嗅，并沒有聞到傳說中的酒香，便伸手去奪，想要近距離地聞一聞，卻被杜康伸手擋開。
“咱們可說好了，喝了我的東西，你就要替我燒陶器！”杜康緊張兮兮地說道。
黎昊從地上拿起杜康準備的陶碗道：“這是自然，我現在很想嘗嘗陶罐裡面到底是什麼好喝的東西，若是不好喝……”
“接好，可别灑了！”杜康小心翼翼地抱着陶罐，給黎昊和女魃到了半碗，饒是如此，他一臉的肉疼，心仿佛在滴皿。
黎昊将碗拿到眼前瞧了瞧，隻見碗中液體略微有些粘稠，湊到鼻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的酒氣鋪面而來，可這種酒氣卻有些獨特，有點像……
輕輕抿了一口，牙齒首當其沖，涼意直沖腦門。舌頭卷起，任由舌尖蠕動，許久之後才慢慢地咽下去，一絲酸甜的感覺襲遍全身。
仰頭一飲而盡，忽然有一種濃郁的感覺，甚至還有些甜的膩喉，不過黎昊還是迫切地想要第二碗。
杜康将陶罐緊緊抱在懷裡，搖頭道：“沒了，沒了，就這麼多，全讓你們喝了！”
黎昊自然不信杜康的鬼話，索性将陶碗往地上一放，笑着說道：“這也不是多麼稀罕的東西，不過就是用各種野果做出來的，想必你放了很少時間吧？”
杜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刹那間又搖了搖頭，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黎昊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這些東西，整個軒轅就隻有我才有！”
黎昊雙手握在一起，攤着手，故作遺憾道：“隻可惜，味道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若是再摻點水，在火堆上再烤一烤，那味道……嗯……”
杜康咽了一口口水，眼睛死死盯着陶罐口，而後又盯着一旁的火堆，目光始終在兩者之間徘徊。
女魃看到杜康急不可耐的模樣，低聲淺笑着，起身對杜康道：“杜康叔叔，就讓我按照少昊哥哥的法子試試，少昊哥哥的本事你也該聽說了吧？”
杜康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将陶罐依依不舍地遞到了女魃手裡，不過他卻沒有立即松手，千叮咛萬囑咐後，才撇過頭将手拿開。
黎昊搖了搖頭，有些不理解。
至于如此嗎？剛才下肚的，不就是自然發酵、甚至還沒有發酵好的最原始的果酒。
在黎昊看來，這種根本算不上酒，因為真正的酒是人工釀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