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齊帝聽說了兒子的情況,有些訝異地問秦皇後:“果真是瘋了?”
秦皇後顯得憂心忡忡,道:“說是,不太好。”
齊帝冷笑道:“活該,不要祖宗的東西,也該有此報。”
秦皇後一個激靈。畢竟燒皇陵,她也有份。
齊帝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相反他兩眼發亮,幾乎是有些興奮地道:“他手下都是精兵強将,現在群龍無首,替身又是顔氏的人,顔氏那爛攤子如今還牽制着他們呢。假以時日,必定從内部分裂。還有甯氏,她燒了皇陵,那小子瘋了,誰能保得住她……”
秦皇後驚了驚,道:“皇上!”
齊帝被她的聲音吓了一跳,然後皺了皺眉,道:“羅衣,你該不會是還想做那小子的傀儡?”
秦皇後的臉色有些蒼白,擰着手,道:“可,可皇上,您也說了,攝政王手下都是精兵強将,對他又極為忠誠。您,您……”
“前些日子他偷懶,有些權柄落回了朕的手上。像現在,重建京城工部為上,新老貴勳現在都還倚仗禮部。這兩部看着位卑言輕,他往日是看不上的,如今以朕馬首是瞻。而且……”
齊帝冷笑了一聲,道:“正是因為他手下都是精兵強幹,王不見王,沒有他來壓制,誰也不服誰。你等着看吧羅衣,很快,他們就要内鬥了。”
畢竟是一國之君,他很快就分析好了利弊,看清楚了局勢。
秦皇後不做聲。
齊帝卻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低聲道:“羅衣,朕知道你是心疼甯氏。可你要看清楚,現在的形勢,不是你和羅氏之間的婆媳關系,而是這個江山,會在誰的手裡。”
其實,在誰的手裡,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區别呢。
“皇上,您似乎忘了,臣妾……燒皇陵,臣妾也有份。”
“所以說,現在隻看江山在誰手中。那小子能保甯氏平安,朕,又豈會保不住你平安?”齊帝幾乎是有些興奮地望着她。
顯然,他受夠了被顔清沅拿捏威脅的日子。
最可恨的是顔清沅一直用秦皇後來威脅他!
他最最介懷的,是他面對秦羅衣時的無力。
現在,他要把他當年失去的,全部都奪回來!
秦皇後動了動唇,半晌才道:“皇上,皇上的心情臣妾理解。可,可沒有昭昭,如今便也沒有臣妾坐在這兒了。”
齊帝不說話。
秦皇後急道:“皇上,便是攝政王對您多有不敬,可他對大齊,功不可沒啊。更何況,更何況,他是您的親兒子,逢此大難,昭昭她相信我們,事事與你我商量,她……”
“羅衣,不管怎麼說,都改變不了,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實。”
秦皇後聞言苦笑了一聲。
“你放心,等朕拿回大權,你是朕的皇後。朕會策立十二為太子,從小教養。你我都還正當盛年,有的是時間,把十二教導成一個最優秀的太子。”
秦皇後低聲道:“是麼……”
“羅衣,你要知道,朕最相信的人是你。可你若是把朕對你說的話,漏出去一星半點,你可是要做寡婦了。”
秦皇後一驚。
齊帝異常認真地道:“一山不容二虎。朕和齊沅,隻能活一個,看你如何選了。”
這話落下,大和殿寂靜無聲。
秦皇後枯坐半晌,最終站了起來,輕聲道:“皇上,夜深了,早些休息。”
齊帝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秦皇後的眉眼一瞬間變得疏離,甚至帶着些冷意。
他想,婦道人家心腸軟弱,竟把那小子的表面功夫當成了真。
或許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的苦心。
那晚,秦羅衣守着窗,望着明月,卻是無眠整晚。
……
紫宸殿,甯昭昭早上起來出去看個早飯的功夫,顔清沅醒了找不到人就開始砸東西了。
初時聽着心驚肉跳的,不過過了幾天大夥都習慣了。
甯昭昭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聽裡頭冷靜下來了,這才推開門進去了。
顔清沅捂着疼得欲裂的頭坐在了榻上,模樣十分狼狽,擡頭看了她一眼。
甯昭昭從墨珠手中端過托盤,避開地上的碎片,慢慢走向他。
“你去哪兒了?!”
他二話不說把她手裡的東西揮去了一邊,頓時乒呤乓啷碎了一地!
甯昭昭輕聲道:“洗漱了一下,順便把早飯帶了進來。”
顔清沅愣愣地看着她。
她掏出帕子,給他把手擦幹淨了,又拉起他的手,道:“走吧,跟我出去走走。”
他依言跟着她走了兩步,走到門口,卻隻覺得頭更疼了。
有些怯似的,不敢邁步。
甯昭昭好像沒看見似的,拉着他的手帶了他出門,道:“我們在外面用膳。”
說着,扶着他在外閣坐了下來,拿了梳子給他梳頭。
一縷一縷的青絲從白玉梳子上劃過,柔白的手指靈活地給他把頭發盤成發髻,簪上發簪,再盤上發扣和金冠。
她附身親了他一口,笑道:“真好看。”
顔清沅愣愣地看着她。
“頭還疼嗎?”
“疼。”
甯昭昭熟練地給他按壓太陽穴。
墨珠捧了藥茶來,顔清沅看都沒看她一眼。
甯昭昭端過來輕聲哄他喝了,才道:“吃飯吧。”
隻要她在身邊,顔清沅便會十分安靜。
他幾乎是固執地想要看着她。
吃過早飯,甯昭昭讓顔清沅去寫字畫畫。
韋玉說寫字作畫都很利靜心。
“你那一筆臭字……”他低聲笑道。
“那不是跟你的差不多麼?”甯昭昭嘟囔道。
“嗯,你的臉皮跟我差不多厚。”
她坐在他懷裡,低聲道:“好好練就是了。你好好教我。”
“我從前說要教你的,你自己不肯學。”
甯昭昭由他抓着手寫了兩個字,突然道:“阿沅,我們該準備出宮了。”
顔清沅愣愣的。
甚至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在宮裡。
為什麼在宮裡?
又為什麼要出宮?
他試着去想通。
可是猛地他捂住了頭,有些難受地低吟了一聲。
甯昭昭一直在看他的臉色,此時連忙摟住他,輕聲道:“你忘了,我身子重了,你要陪我待産啊。”
待産……
“你說要找個山清水秀沒有人打擾的地方陪我待産呢,阿沅。”
“我……”
甯昭昭猛地擡起頭,吻住了他。
顔清沅的呼吸一窒,下意識地緊緊擁抱住她。
甯昭昭用力地吻着他,咬着他變得略嫌木讷的舌尖,企圖讓他用這種方式把什麼都忘了也好。
他撫過她的腰身,有些驚訝,低頭去看,發現她隆起了大肚子,才想起來她有了孩子。
“嗯……”
甯昭昭好像有些不滿,又去啃他的唇。
不過幾天的功夫,他的記憶已經出現了混亂。
韋玉來看過,每次都說沒事,說這是一個過程。又反複囑咐甯昭昭一定要對他言聽計從。
甯昭昭覺得有些害怕,但還是依了他的話去做。
顔清沅有些難耐,輕輕哼了一聲。
甯昭昭抿着唇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有了孩子呢,有孩子了不能伺候你,阿沅。”
顔清沅似乎有些懵懂,那種天真的眼神原絕不可能出現在他這樣一個人臉上。
可是此時他的眼神卻近乎赤誠的天真。
他竟然直接拉着她的手就按在了那處,有些焦急地看着她,道:“昭昭,我難受。”
甯昭昭吓了一跳,想把手抽回來,可是被他死死按着不肯放。
他急道:“我難受,昭昭,我難受!”
可不是麼,那曾經她虐得半死不活的玩意兒此刻正虎虎生風頻頻跳動呢!
甯昭昭有些無奈地咬着他的耳朵低聲道:“回房去。”
“不回去,不回去!我難受!”
“……”
甯昭昭咬了咬牙,道:“那你别動,我來幫你。”
“可我……”
她親了親他的臉頰,道:“阿沅,我有身孕了的。如果你不聽話,我和孩子都會有危險的。”
顔清沅還是愣愣的。
甯昭昭真是要瘋了,無奈之下還是隻能解開他的腰帶把手伸了進去。
剛碰到他突然一個激靈,紅着臉低吟了一聲。
這個顔清沅似乎不太懂得該怎麼壓抑他的感受。
甯昭昭就着這個姿勢生澀地動了動,他竟然一聲一聲地叫上了!
“……”
他抓住甯昭昭的肩膀,臉色潮紅。
“昭昭,别停下來了,快些……”
“……”
“昭昭,嗯,昭昭,你真厲害……”
“……”
“昭昭你快些,快些,嗯……”
“!!!”
甯昭昭真恨不得拿了針來縫了他的嘴。
最後無奈之下隻好擡起身子又吻住了他。
顔清沅激動得不行,拉開她的腰帶,撫上線條優美的背脊,一邊用力往她手裡送。
明明看着岌岌可危,卻不知為何始終隐忍不發。
甯昭昭手都快斷了也不敢停下來一星半點,隻怕打斷他的感覺會前功盡棄。
她有些焦躁地吻着他的喉結他的鎖骨。
聽見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又擡頭去吻住他的唇畔。
最終他嘶啞地低吟了一聲,有些激烈地洩在了她手上。
甯昭昭被燙得一個哆嗦,被他的聲音撩得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他這樣的男人,發出這樣聲音也太……
她的臉燙得不行,嗫嗫道:“我伺候你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