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烨将七王爺勸走了後,夜幕低垂,月牙兒孤零零地挂在天空。
他抱了壇酒,來到了小優房門前,聽見莫小優還在“嘤、嘤、嘤”地哭泣。
他溫聲細語道,“小優,陪我喝杯酒好嗎?”
片刻之後,莫小優收住了哭泣,緩緩将門打開。
“走吧,去亭中喝吧”,百裡烨抱着酒壇,拿着碗,走在前面,莫小優緩緩地跟了過去。
百裡烨将碗和壇放在石桌上,揭開酒壇蓋,抱起酒壇将酒倒入碗中滿上了,端起碗敬小優道,“小優,被傷心了,你教我的一醉解千愁”。
莫小優端起酒碗與百裡烨碰了一下,将酒飲而盡,将碗放下,擠出一絲絲難看的笑容。
“還是百裡小哥哥了解我,我心裡難受得不行,你說他封擎宇說趕我走就趕我走,無論我如何苦苦哀求,可他還是冷酷無情地、義無反顧地将我趕出王府,他現在憑什麼說要接我,我就得乖乖地跟他回去呢”,莫小優想想都來氣,你封擎宇也太霸道了吧。
“小優,你誤會他了”,百裡烨決定将一切都告訴小優,雖然他也很愛莫小優,但他不忍心看着他兩個最要好的朋友愛得這般痛苦,這就是他選擇的愛她的方式。
“誤會?呵、呵、呵,百裡小哥哥,你不知道,他趕我走的那夜,下着傾盆大雨,我哭着走出王府昏厥了,可他都還是忍心将我送到你這裡來”,莫小優冷冷地笑了幾聲,我誤會他?我可是親身體驗了他的鐵石心腸。
“小優,你真是誤會他了,他以為穆炎彬死了,他也活不成了,才把你送到我這裡來的”,百裡烨這話快得像機槍掃射一樣。
“百裡小哥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心中有數”,莫小優拍拍百裡烨肩,很感謝有他陪伴,聽她唠叨,訴苦。
“小優,真不是安慰你,封擎宇千方百計把你送過來,都是怕他去了,你會跟着去,他想讓你好好活着”,百裡烨苦口婆心道。
“百裡小哥哥,那你說說他娶浔陽又是為何呢?”莫小優實在想不通這個道理,而且現在他已經有了浔陽,也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堅強的後盾,我又去添什麼亂呢。
“你何不去問問他呢?”百裡烨想封擎宇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再三勸道。
“就算是,他為了我好,但夫妻本是同林鳥,那有大難臨頭獨自飛的道理,他遇到困難都不願與我一起面對,若日後再遇到此事,是不是又要将我抛棄呢?”莫小優振振有詞說道,抱起酒壇将碗中酒斟滿。
“可你這又是何苦嘛,夜夜借酒消愁”,百裡烨想我咋就說不明白了呢,着急死了。
“來,百裡小哥哥,喝酒,喝酒,不說他了,我好久都沒有陪你,這樣好好喝過酒了”,莫小優端起酒碗敬百裡烨道。
百裡烨憂心忡忡地看着莫小優。
“你别擔心,我沒事,我決定了去桑洛國找回家的法子”,莫小優沖他笑了笑,将碗中酒一飲而盡。
百裡烨這才松了口氣,自從她被七王爺趕出王府,夜夜喝得爛醉,白日有跟無事的人一樣,百裡烨生怕她想不開,有她這句話,隻要她不做傻事就好。
“小優,你還是要去桑洛國”,百裡烨想封擎宇都蘇醒了,也來求你了,你們應該在一起的,若你這一走,他又該如何?我也會想你的。
“在這個大順王朝,你就最好了,什麼都護着我,幫着我,依着我,我最最舍不得,就是你了”,莫小優點點頭,挽着百裡烨的胳膊,頭靠了過去,望着天空中的月牙兒,秋風瑟瑟,百裡烨卻給她帶來了溫暖。
她的心已經被七王爺傷透了,自己内心發誓要恨他,但實際是不是這樣她自己也不好說。
百裡烨心裡想,你拉到吧,若是真的舍不得我,嫁給我就好啦,為何還要走,我都不敢給你說,讓你嫁給我,我怕再被你拒絕,就這樣默默地喜歡你,祝福你,挺好的。
“那墨語軒怎麼辦呢?”百裡烨想盡一切法子,看能不能改變她的心意。
當初告訴她畫的事,也是怕她因封擎宇的事自尋短見,給她絲絲希望。
“嗯,我想好了,本就打算,封擎宇結婚後,就離開,小娘子們就拜托你了”,莫小優端起酒又敬百裡烨,她本來打算封擎宇成婚後,就自行了斷了,活着太難受了。
“我一個公子,獨自管理那麼多小娘子,實為不妥”,百裡烨犯愁沒有端酒碗。
“我想過了太傅孫女詩畫可勝任教娘子們識文斷字,孫淑媛可教她們舞蹈,心悅可教她們唱曲,哦,對了,來年心悅就要出嫁了,可讓她教會知曉,我會書信與大王告辭”,莫小優把着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了,估計在心裡也是好好琢磨過了。
“你真是決心已定,若我留你呢”,百裡烨還是舍不得。
“百裡小哥哥,你是最了解我的,我心裡很感謝你,甚至覺得虧欠你,隻願來世能愛上的人是你,就不會這般痛苦了,來,我敬你”,莫小優端起碗與百裡烨的碗碰了一下,又一飲而盡。
百裡烨心想,如此說來,隻得如實告知封擎宇,看他有沒有辦法将小優留下了。
“好吧,喝吧,就當今生無緣,隻盼來生相見”,百裡烨釋然道,端起酒一飲而盡,因為小優這一走,可能他兩也是永不相見了。
莫小優暈暈乎乎的,偏偏倒倒地抱起酒壇,将就酒倒入碗中,倒沒倒滿,她是不知道,但是她能确定,倒上酒了,她最近這些酒可沒白喝,感覺酒量增加了不少。
莫小優端着酒碗,吟詩一首,安慰安慰百裡烨,
威墉護大順,風煙望洛桑。
别離恃美酒,勸君莫憂傷。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好詩、好詩、知己,喝”百裡烨端起酒碗,與小優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兩人都喝得二暈二暈,燃烯跑過來阻止倒,“世子,再喝了,醉了”。
“燃烯,小優要走了,我們以後也沒機會喝酒了,就讓我們好好喝喝吧”,百裡烨心中還是千般不舍。
“燃烯,你也來喝吧,”莫小優扶着桌子,故作鎮定地走過來,将燃烯拉來坐下。
“你們”,燃烯又生氣又憐憫她們,都是為愛所傷得可憐人兒。
“我要走了,不跟你搶百裡烨了,以後拜托你好好照顧他吧”,莫小優倒上酒,糊裡糊塗的将百裡烨喝的酒碗,遞給了燃烯。
燃烯想這不用你說,我自然是會好好照顧世子的。
“小優,那是我的碗,你醉了”,百裡烨笑嘻嘻的指着莫小優。
莫小優朝屋内獅子吼道,“拿酒來,拿碗來”。
燃烯就靜靜地陪着,眼睜睜看着她們喝的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