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蕭,細雨飄飄,雖是初冬,可陣陣寒風卻如針紮刺骨。
昏暗的細雨紛紛揚揚的飄落,但京城大街上卻是人山人海。
孫威懾一襲白色囚服,一頭淩亂的花白發,滿臉胡茬,往日的威風蕩然無存,他就是一個糟老頭子,臉上剩下的隻有失望,自己有生之年無法實現自己的抱負了。
士兵給他帶上枷鎖,将他裝進了囚車,将頭露于囚車外,将枷鎖固定于囚車頂端,讓他遇到仍和情況不能将頭縮回囚車。
前面五百名士兵開道,後面五百名士兵跟随,京城大街兩旁的百姓也有專門的侍衛維持秩序,不讓他們随意沖向街道之中。孫威懾遊街示衆,可謂是重兵把守,以免他的黨羽前來救人。
孫威懾才被侍衛押上大街,街道兩旁的百姓怒氣沖沖很是激動,有的扔爛菜葉、有的扔臭雞蛋、有的沖他潑髒水、……,還有的沖他潑口大罵。
他憑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素日裡也沒少幹那些個欺男霸女之事,百姓們伸冤無門,今日他被遊街示衆,真是大快人心,群起而誅之。
孫耀劍身穿粗布麻衣一身貧民百姓打扮,用了易容術,下額粘上了花白胡須,戴了一頂棕色農耕鬥笠,混在圍觀人群中,眼睜睜看着侍衛将他父親押着遊街,受盡欺辱。
他想沖去解救他父親,卻被父親貼身侍衛,緊緊拽住,沖他搖了搖頭,萬萬不可呀。
他們一直跟随着人群來到了菜市場門口的斷頭台,圍觀的群衆人山人海,孫耀劍拼命擠,扒開人群,擠呀擠,擠到最前面,幾百名侍衛站成一排如銅錢鐵臂,攔着群衆不讓靠近斷頭台。
孫威懾跪在地上,劊子手手持锃亮锃亮的大刀,矗立在他身旁。
孫威懾在茫茫人海中都找到了孫耀劍,他使勁兒往斷頭台撲,孫威懾見他活着,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輕笑,搖了搖頭,沖他示意道,不要過來,這麼多侍衛,你可别犯傻,白白丢了性命。
貼身侍衛緊緊的拽住孫耀劍,他淚流滿面,難道我就眼睜睜地看着父親被問斬,卻無能為力。
午時快到,貼身侍衛将孫耀劍使勁拽離了人群。
午時三刻,監斬官宣讀孫威懾罪狀,宣讀完罪狀後,監斬官将斬首令朝斷頭台上一擲,高聲喊道,“斬”。
話落,劊子手喝一口酒噴在大刀上,然後舉起锃亮锃亮的大刀行刑前,大喊一聲:“惡煞都來!”然後就一刀下去,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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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帶着聖旨來到鳳鸾殿高聲宣讀道,
【奉天承運,大王诏曰,王後孫氏,因其兄所犯謀逆之罪,應株連九族,孤深惡其罪,依律當嚴懲不怠。然念其夫妻情分,特從輕發落,廢除王後,打入冷宮。欽賜。大順王朝永順元年五三年十月十二日】
話落,王後娘娘癱坐在地,“魏公公,那太子呢?永樂呢?他們怎麼樣?”
鳳鸾殿這些日被封得嚴嚴實實的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一點他們的消息也沒有,自己這是咎由自取,可他們是無辜的呀,相伴二十餘載,那有念半點夫妻情分,大王居然将哀家打入冷宮,又會如何待他們呢。
“娘娘切勿擔心,大王罰太子前往鶴鳴山思過,永樂公主還是住在永樂宮,待到出閣”,魏公公攙扶王後,輕聲告知。
“有勞公公了,”王後微微笑了笑,她們沒事就心滿意足啦。
“娘娘客氣了,老奴告退了”,魏公公速速離開鳳鸾殿,回去複命。
随後行事公公将王後趕出鳳鸾殿,惡狠狠地吼道,“快、快點”。
“你們”,秋香姑姑冷眼相對,你們這群狗東西,昔日都來鳳鸾殿巴結,如今落難了,卻這般兇狠。
行事公公将她們趕至冷宮,用力将王後和秋香姑姑推了進去,狠狠地将她們摔在了地上。
“你們”秋香對着她們怒道,冷宮大門砰的一聲關閉了,真是世态炎涼。
秋香爬起來,趕緊去扶王後,心疼地問道,“王後娘娘、娘娘、你沒事吧”。
“無礙”,王後想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要求啥呀。
秋香攙扶着王後走進了冷宮,外面瞧着雕梁畫棟琉璃瓦,與其他宮殿别無他樣,可走進去一瞧,屋宇皆傾壞,門窗四下空,屋檐蛛絲網,雕梁塵滿積,畫壁已通風,案台堆鼠糞,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呀。
秋香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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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公主在宮裡整整哭了四天,也想明白了很多道理,今日大王聖旨到讓她繼續住在永樂宮,太子哥哥和母後的命也都保住了,她覺着也沒啥好找父王理論了。
她帶了些東西來到了冷宮,“讓我見見母後,通融一下吧”。
“公主”,守宮侍衛皺着眉頭很是為難。
永樂公主貼身侍女掏出一個荷包,遞到侍衛手中,“二位大哥,通融一下”。
侍衛接過荷包,打開瞧了一眼,哦金子,便将宮門開了一個縫隙,叮囑道,“你們可要快些”。
“謝謝,二位大哥”貼身侍女彬彬有禮道,攙着公主走進了冷宮。
永樂公主走入冷宮,瞧見窗戶紙都是破破爛爛的,淚珠兒忍不住落了下來,抱着王後,柔柔喊道,“母後”。
“永樂沒事,隻要你好好的,哀家就放心了”,王後抱着永樂公主淚珠兒滾落了出來。
“母妃,你這又是何苦呀”,永樂話語中夾雜着絲絲埋冤,想不明白母後已是王後了,還有啥不滿意的,連我都欺騙了。
“都是母妃連累你們了”,王後再沒了昔日的狂妄,面對永樂隻有深深地愧疚。
“母後如今說這些也無濟于事”,永樂想不明白母後為何對自己也般狠心,當棋子擺弄,心裡對她一點埋冤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瞧見永樂好好的,哀家就知足了,知足了”,王後挂着淚珠的臉龐擠出了絲絲笑容。
“母後,我給你帶了些吃食來,怕你吃不慣”,永樂讓貼身侍女把手提的籃子遞給了秋香姑姑。
“永樂你回吧,這地方帶多了晦氣,你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不便久呆”,王後說道出閣兩個字垂下了眼睑,她恨,恨自己賭上了永樂的幸福,都沒換來成功,她也擔心大王知道了,會連累永樂的。
永樂公主聽到出閣,本來平靜的心情又再生波瀾,她好想痛痛快快責怪母後一番,可眼前的母後頭發蓬亂,就是一個滄桑憔悴的中年婦人,責怪她又有何用呢,話到嘴邊隻好咽回,“嗯,那母後,兒臣告辭”。
永樂公主走出宮門,秋香姑姑叫住了她,“公主,留步”。
永樂公主盯着秋香姑姑,并沒有說話。
“勞煩公主能不能送兩床褥子過來,我們這裡的褥子又爛又潮,根本沒法入睡”,秋香想永樂再怎麼也是王後親生的吧。
“嗯”,永樂點點頭便速速離去了,她害怕冷宮,她想都不敢想自己若是在這裡生活怕是一刻都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