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吧了宋清的言語,頓時整個牢營城都鴉雀無聲,那醫師手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王飛塵也側起了耳朵。
宋清又道:“唐斌,你放心,我宋清好歹也是梁山的一山之主,麾下帶甲數萬,若是你選擇第一條,我二話不說就會放你走;若是選擇第二條,你二人在我麾下效力,也算是一樁美談。”
沉默。
關勝也歎了口氣,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出口。
良久,唐斌才深深的出了口氣,仿佛解脫了似的道:“大王真是難為死小人了,若是小人選擇了自己走,平白害了關勝哥哥;若是選擇投降梁山,高太尉性命實在難保。”
宋清臉上漏出了一絲譏色,道:“你以為我會讓你帶走高俅麼?無論你如何選擇,高俅必死。”
唐斌笑了笑,絲毫不在意眼前這個強人頭子的喊殺喊打,正色道:“若是一個山寨連自家的大将說殺就殺,小人來了也沒有什麼意思。平心而論,小人也不願意投降貴寨,還請大王殺了小人出氣吧,隻是莫要怪罪關勝哥哥了,一切罪責皆在小人。”
宋清不怒反喜,心中對于唐斌的評價高了幾分,笑着對關勝道:“關将軍,你義薄雲天,想不到交的朋友也是這般義氣。”
關勝一時間摸不準宋清的心塞,尴尬的笑了兩聲。
宋清不以為意,看向唐斌,肅容道:“唐将軍,你走吧。”
唐斌一臉驚愕,有些不知所措的道:“宋寨主這是放我走?”
宋清點了點頭。
“為何?”
宋清笑了笑,看了看關勝才道:“關勝乃是我的心腹愛将,你是他的兄弟便是我宋清的兄弟,為什麼還要将你強關在牢籠之中?若是傳了出去,讓綠林上的兄弟怎麼看待我?”
唐斌吃了一驚,看向關勝,喃喃道:“那寨主剛才說的要殺關勝又是真是假?”
宋清對着唐斌深深的行了一禮,道:“吾恐關将軍所識非人,特出言相試,将軍莫怪。”
唐斌苦笑兩聲,這才道:“若是我剛才選擇了離開梁山,恐怕死的不是關勝,而是我吧?”
宋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唐斌歎了口氣,有些陰陽怪氣的道:“寨主果然誠不欺我。”
宋清絲毫不在意唐斌的語氣,對着侍立在外面的解珍道:“解珍,去給唐将軍備好馬匹、盤纏,送将軍出城吧。”
解珍道了聲諾,急忙出去準備。
關勝再看向宋清,心中卻多了一分感激。
聽罷此話,唐斌心中苦悶至極,如今就連田虎舊部都投奔了梁山,自己又失了高俅,渾然間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
關勝見唐斌精氣神一陣萎靡,忙上前道:“唐斌兄弟……”
唐斌搖了搖頭,看想宋清,行了一禮道:“宋寨主,小人已經無路可去,不知貴寨肯不肯收留……”
唐斌心中覺得這是自己最恥辱的一天,想不到自己曾經棄之如草芥的強人身份,竟然還得去求人家才能得到。
關勝大喜過望,礙于宋清在場也不敢一口答應下來,隻是頻頻飄向宋清的眼神說明了自己的立場。
宋清急忙扶起來唐斌,笑道:“唐将軍若是肯來我山寨,是我山寨的幸事!”
正當兩人一幅君臣兩人惺惺相惜的時候,高俅卻被那醫師救治了過來,看到唐斌的這般模樣絲毫不生氣,反而是談道:“尊駕……尊駕可是宋清宋寨主?”
宋清笑了笑,轉過頭去,道:“高太尉,你可真是看得起我,為了一個小小的梁山三番兩次興兵,光耗費在我梁山身上的士兵不下二十萬了吧?”
高俅尴尬的笑了笑,道:“寨主,都是那蔡京老賊一意的撺弄陛下,小人也不敢得罪貴寨啊!”
宋清撇了撇嘴,對着唐斌笑道:“就是這般貨色麼?唐将軍忒怨了些。”
唐斌臉上有些挂不住,對于高俅他也沒有什麼好感,隻要是高俅在,自己才能光明正大的去東京。
高俅市井出身,又在宦海曆練多年,見宋清這般說辭不禁心中一寒,看着情景根本不在意自己啊……
正當高俅苦思冥想求生之路的時候,宋清卻對着唐斌溫言道:“唐将軍,聽聞你在抱犢山的時候手下有幾個頭領,不知現在何處?”
唐斌苦笑一聲,忙回道:“寨主,當初在五丈河的時候,我們分開走的,恐怕我那幾位兄弟都在牢營之中。”
宋清急忙看向牢頭,唐斌也道:“我那幾位兄弟分别是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及“劈山力士”乜恭。”
宋清笑呵呵的道:“唐将軍又是什麼力士?”
唐斌老臉一紅,回道:“哥哥,他們都叫我拔山力士,道上的兄弟亂喊的,做不得數。”
“妙哉,以後搬山就方便了。”宋清撫掌笑道。
衆人說笑了一陣,那邊牢頭急匆匆的跑了回來,道:“寨主,那三個力士都在牢中,要不要帶過來?”
解珍啐了一口,道:“這還用問麼?快去!”
牢頭屁颠屁颠的去請三人,宋清指着高俅道:“高太尉,地上涼,快起來吧。好好享受你這最後幾天吧。”
高俅心道:苦也,這是宣判自己的死期了麼?
那邊牢中的王飛塵卻大笑道:“高太尉,一路走好!”
高俅在宋清面前還能卑躬屈膝,但是面對王飛塵卻忍耐不住了,冷笑一聲,道:“我走了你就能活得長?還不是人家的階下之囚?”
宋清擺擺手,制止住了高俅,走到王飛塵牢籠前笑道:“王太守素有清名,怎麼會淪落到牢營之中?”
其實宋清知道事情的經過,但是讓王飛塵自己說出來才能試探此人的看法。
王飛塵對于宋清還有有三分好感的,指了指高俅,冷笑道:“還不是這高太尉,隻因為小人一句話忤逆了他,這才将小人關入牢中。”
宋清哈哈一笑,道:“秒極,王太守,這朝廷忠奸不分,任用這樣的貪官污吏,反而将太守這般清官棄置不用,太守可願随宋清反了這朝廷,建立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