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呼嘯的北風刮着,門外的解珍凍得打了個噴嚏,對着守衛在四周或明或暗的哨崗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不要有絲毫馬虎!”
暗哨自然不敢回話,明哨們卻肆無忌憚的回道:“是。”
解珍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己在數月前還是登州一個小小的獵戶,如今卻成了山寨炙手可熱的人物,給自己說親的媒人早就踏破顧大嫂的門檻了!可惜解珍解寶兩人都不為所動,一心隻想報答這個救了自己、提拔自己的江湖好漢。
想到此處,解珍也靈敏的往四周看去,宋清和那個女子兩人在屋裡,鬼也知道在幹什麼。隻是千萬莫要被夫人們知道了,若是嫂嫂們都像自家姐姐那般兇悍……解珍不禁打了個冷顫,想及自家姐姐兇悍的模樣,解珍沒有了絲毫娶妻的心。
屋外寒風呼嘯,一股子馬上就要入冬的景象,屋裡卻一片春意。
雲雨初歇,宋清攬着一臉滿足的閻婆惜卻有些不開心。自己還沒到關鍵時候,怎麼就承受不住了呢?這般箭在弦上的感覺實在令人難受。這個絕代佳人還緊緊地摟着自己,一抹豐滿緊緊的貼在自己懷裡,卻不能再戰,着實令人有些憋屈。
宋清摩挲着吹彈可破的肌膚問道:“你當時到底是為什麼會離開梁山?”
若說别的還能行,但是若說山上呆不慣卻連鬼都不信。閻婆惜和她母親雖然沒有勞動力,但是宋清心中有三分愧疚,特意交代莫要兩人做活。
“去年清郎大婚……梅兒姐姐和巧兒姐姐找到了我,給了我一些金銀……”閻婆惜輕咛一聲,吞吞吐吐的回道。
宋清心頭有些驚訝,雷梅兒平日裡都是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怎麼會做出來這種事情,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聲音。
“兩位嫂嫂!嫂嫂!哥哥有命,任何人不能打擾,還是莫要為難小人了!”
宋清一個激靈,急忙拿起自己的衣物穿了起來。閻婆惜也是心有懼意,幫宋清穿起衣物。
雷梅兒其實心中着實苦悶,久出未歸家的丈夫,回到山寨後第一件事就是和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厮混起來,一絲不顧及自己和巧兒在家中苦等,便是雷梅兒這般溫柔的女子也不由的心頭犯苦。尤其這般消息從顧大嫂這個旁人口中說出,更讓人怒從中來。
當下叫上巧兒,兩人不依不饒的朝着客房這邊殺來。可恨這解珍,死命的護着大門,一點也不肯想讓。
三人争執了半天,解珍打定了任憑你八面風吹,我自毅然不動的态度,令兩人無可奈何。
花巧心急,往後退了兩步,對着雷梅兒道:“姐姐,我先進去了!”
說完蹭蹭幾步飛奔,一個鹞子翻身,攀到了牆頭上。
解珍見狀心急如焚,卻又怕傷到了花巧,急忙道:“嫂嫂先下來,我讓開便是!”
花巧冷冷一笑并不理會解珍,翻身而入。雷梅兒得了機會,也跟着進去了院内。
兩人滿懷怒氣,看去,卻發現屋裡還亮着燈。對視一眼,花巧用力的一腳踢了過去,一聲巨響之下,門應聲而開。
預想中的捉奸在床并沒有發生,宋清正坐在椅子上和閻婆惜說話。看到是閻婆惜,兩人都有些吃驚。
宋清冷哼一聲強作鎮定道:“你們怎麼來了?”
花巧怒火中燒,若不是解珍拼死也不讓進,怎麼回給宋清這般時間從容應對,怒不可遏的指着閻婆惜道:“你這賤人怎麼回來了?”
宋清想及此事就來氣,人家又沒招你惹你,當初趕她下山就算了,一上來就來針對她。頓時保護欲爆棚,對着花巧道:“這梁山你的嗎?還是花榮的?什麼人能來,什麼人不能來,這事輪不到你插嘴!”
雷梅兒本是滿腔怒火過來的,聽了此話心中卻頓時一涼。宋清雖然沒守着外人說,但是,這話誅心啊!
花榮自從在清風寨跟着宋清落了草,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這般山寨的老人,又是一軍之主帥,怎麼能這般言語?
雷梅兒拉了花巧一把,對着宋清輕聲道:“相公,家中已經備下了飯食,相公還是先回去再說吧。免得讓公公久等。”
宋清聽到了宋太公,頓時沒了脾氣,對着閻婆惜道:“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
閻婆惜知道此時不是多說的時候,便道:“大王去吧。妾身也要休息了。”
眼中媚意如絲,卻有道不盡的溫情。
宋清點了點頭,轉頭大步離去。
見宋清出了門口,花巧伸出手惡狠狠的對着閻婆惜揮了過去,口中還謾罵着道:“賊婢!”
“啪”
閻婆惜情知自己躲不過去,閉上了眼睛,但是這一聲響亮的耳光卻沒有落在自己身上,睜開眼一看,卻是雷梅兒伸手擋住了花巧的一擊。
花巧急忙手忙腳亂的對着雷梅兒道:“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姐姐……你,你沒事吧?”
雷梅兒輕抿嘴唇笑了笑,對着花巧搖了搖頭道:“不礙事的,婆惜妹妹想來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回去再說吧。”
言罷,雷梅兒挽着花巧的手走出了門外,花巧出了門就問道:“姐姐,你不生氣嗎?”
雷梅兒憐惜的整理了下花巧的頭發,道:“怎麼會呢。隻是這閻婆惜日後少不了和我們姊妹相稱,妹妹莫要把關系鬧得太僵。”
“姐姐,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剛才相公那般說我,我想反駁的時候你卻把我拉了回去,你難道不生氣嗎?”
雷梅兒面露苦色,輕聲道:“事情已經到了這般田地,再怎麼生氣又能做什麼?”
隻是不知不覺間口中已然有了三分酸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有哪個女子願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
苦笑一聲,雷梅兒又道:“妹妹,相公是做大事的人,身邊的女子斷然少不了的。今日有閻婆惜,明日就有王婆惜,李婆惜。若是想在相公心中留有一席之地,還是收斂一些吧。”
花巧無語,眼中的淚珠兒刷的一聲就下來了。一個閻婆惜已經這般難受,日後怎麼辦啊!
宋清腳步愈發的快,好似逃一般的來到了家中。
一推開門卻見一個身高六尺,膚色黝黑的矮胖漢子正站在花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