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見到班副帶着剩下的最後五個人沖向自己,田中恨得咬牙切齒,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明知道前面死路一條,還要拼命的朝着前面沖過來,“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随着這一聲命令下去,所有的花機關瞬間調轉槍口,朝着班副他們就是一通劇烈的掃射,子彈穿過硝煙的數量近乎超過了鬧蝗災時間飛過的蝗蟲,唰唰唰的沒有片刻停歇。
沖在最前面的班副在手裡的槍撂倒兩三個鬼子後,渾身上下被鬼子射來的子彈穿透,倒在了沖鋒的道路上。
後面跟進的兄弟在他倒下後,也數量不等的被小鬼子子彈打中,全都倒在了沖鋒的道路上。他們無愧于自己的國家,無愧于他們保護的鄉親父老,因為他們都是前面中彈犧牲,是犧牲在沖鋒道路上的英雄。
就在鬼子集中火力打擊班副他們沖鋒的時候,倒在地面上的戰鬥排長緩了過來,帶着渾身的疼痛爬了兩步,雙手顫抖着抓緊閘刀附近斷裂線頭,接觸在了一起。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樹林被一道白光掩蓋,強大的爆炸将周圍的樹木給掀開,炸起的塵土和空氣裡的硝煙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楚到底是硝煙味道還是泥土味道。
所有的鬼子在這一通爆炸掩蓋起來,翻滾到了半空中,掉落下來的時候偶像是一根根幹柴一樣,聲音十分洪亮。
“兄弟!”聽到那強大的爆炸,沈三多忍不住回過頭,沖着巨大的爆炸場面大聲叫道。他知道他手裡的一個戰鬥排以全軍覆沒的代價掩護了他們的撤退。
遺憾的是沈三多除了那個排長能叫上名字來外,其它的都叫不上名字,也不知道哪裡人,可是他卻深深知道,他們都是為民族解放而付出生命代價的中國軍人,是他沈三多的兄弟,永遠的兄弟。
“走啊!走啊!”馬尚武見到這場面也震撼了,可他卻變得更加理智起來,因為他清楚這個時候他們要是不趁機撤離的話,危機随時會跟過來,那一個排的兄弟也就白白犧牲了,“難道你想讓三十幾個兄弟就這樣白死了嗎!”
說完,他不由分說的命令兩個隊員,将沈三多給強行帶走,畢竟現在的時間最重要,他們誰也耗不起了。
沈三多就這樣在馬尚武他們幾個的拽拉下,眼睜睜看着那一個排的兄弟消失在爆炸裡面而離開。
就在沈三多他們離開後,爆炸過後的硝煙緩緩散去,林子裡面終于塵埃落定,除了四處燃燒而沒有熄滅的火焰,就是遍地被炸死的小鬼子和那道因為爆炸而留下的巨大斷坑,這條斷坑徹底将沈三多他們撤退的道路和路口分開來了。
在斷口不遠處,一片塵土掩蓋的位置拱起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然後緩緩從塵土裡面爬了出來。
這個人一身的破爛鬼子軍官裝,從軍帽到腳下的軍靴,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原本土黃的顔色此刻也被硝黑色掩蓋起來,臉上隻能看清楚那雙眼睛在不停的轉動。
“八嘎!八嘎!”他不是别人,正是這支鬼子部隊的指揮官田中,此刻他的手裡握緊一把早已經拔出鞘的軍刀,顫抖得如同風中飄蕩的葉子一樣,聲音裡充滿了憤恨和無奈。
“閣下,您沒事吧?”這個時間塵土裡面陸續爬出來十幾個小鬼子,情形和田中差不多,他們紛紛朝着田中走過來,其中一個軍官模樣的鬼子立刻詢問田中。
“給我追擊,我要殺了沈小膽!”或許是見到自己身邊還有鬼子兵存在,田中兇口的憤怒被瞬間點燃,恨不得立刻帶上隊伍繼續追擊沈三多,将沈三多給生吞活剝了才解恨。
“閣下,我們的任務是守護這條公路,保障闆垣将軍的師團順利從這裡經過,現在我們追擊太遠的話,會不會耽誤我們的任務?”那個軍官第一次沒有執行田中的命令。
“沈小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田中兇口的憤怒沒有辦法宣洩,揚起手裡的軍刀直接砍向了邊上的一棵大樹,然後憤恨的說了這樣一番話,聲音随着林子擴散開來,傳到了遠處的山巒發出回音。
所有的鬼子兵都不敢說話,全部低着頭站在田中的面前,像是在等待着什麼,因為他們誰都不敢貿然有任何動作。
“撤退!”好半天,田中才說出了這兩個字,然後帶着鬼子隊伍朝着彭陽鎮那邊走去。
鬼子回到彭陽鎮繼續守衛公路的任務,自然就給了沈三多他們一個安全的撤離契機,這讓沈三多他們順利的走出了好幾裡地。
“這次我們的彭陽橋沒有炸成,還犧牲了那樣多的弟兄,這仗打得真夠窩囊的!”行進途中二連長心裡十分憋氣的說道,原本所有的戰鬥都在沈三多的計劃當中的,可是因為田中和那個什麼狼頭特戰隊的出現,徹底将他們的計劃給破壞了,這讓他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馬尚武聽到後拍了拍二連長的肩膀,對着二連長說道:“放心吧,小鬼子一定蹦哒不了幾天的!”
“營座!”這個時間書生走到沈三多的跟前,見到沈三多一副苦瓜臉的樣子,立刻上前詢問道。
“我們必須折返回去!”沈三多聽到書生的詢問後沒有回答書生的問題,卻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現在回去?”聽到沈三多多話書生立刻表示反對道,“那不是自投羅網嗎?您沒忘記那個戰鬥排是怎麼樣掩護我們撤退的吧?”
“我當然沒有忘記,他們是用生命給我們創造了撤離的機會!”沈三多很肯定的回答着,顯然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是怎麼樣從彭陽鎮撤離出來的,“但是彭陽橋還在,闆垣師團依舊會進攻武漢,我們必須完成我們的任務,阻止闆垣老鬼子過彭陽鎮!”
“可是我們就這樣回去,不是剛好再鑽到田中老鬼子的手裡嗎?”書生理智的分析着。他很清楚炸會彭陽橋的重要性,可他更清楚彭陽橋那邊的危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