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讓孫觀和糜芳挑個人留下,但是到韓言臨走的時候,還是決定了要把樂進給放在這臨淄城内。不隻是因為樂進昨夜說服了不少軍中的将領,更是因為,樂進需要這麼一個機會。
樂進不像是典韋,愣頭愣腦的對很多事情都不看重,在韓言的身邊擔任侍衛,固然是離韓言近了,但是這也代表了建功立業機會的匮乏。簡單來說,像是在後世,如果能夠在領導人身邊做個秘書什麼的,那麼熬過一段時間之後,很容易就會被下放到一方去做個不小的差事,可是當保镖,到了該退伍的時候也就退伍了,就算是可是有發展,但是也不會再往上了,什麼再進一步的可能,根本不存在的。
再者說,樂進當初投軍就是為了建功立業,這在當初一見面的時候韓言就已經知道了。如果是像孫觀這樣的,先放在身邊也就放在身邊的,誰讓孫觀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了呢?可是樂進如今寸功未立,像讓他安靜待着顯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放他出去。
羊秘因為才接手臨淄城,事情實在是不少,因此這次就先不回泰山郡了。不過羊秘的弟弟羊衜,卻是要跟着韓言回去的。因為羊秘想要舉族遷移的想法,需要有人幫他回去傳達,而這個幫他傳達的人,自然不可一世韓言這種‘外人’了。
羊秘想要将自己的族人遷移到臨淄城來,一來是為了族人能夠更好的生活,二來卻是向借住族人的力量快速掌握臨淄城。當然,按着韓言的估計,這件事情估計是不成的,不說故土難離,就算是臨淄城本地的那些皇室宗親等人,也是不希望看見一個世家出現在自家的領地之中的。最後的結果,也是最好的結果,無非也就是羊家過來一批人罷了。
自然,這不是韓言要關心的事情。韓言現在在考慮的,是要不要将蔡琰他們帶到北海國去。
哪怕韓言都沒在北海國待過久,對北海國不甚熟悉,但是現在的北海國已經在糜芳的經營下發展了許久了,劇縣就算不是韓言的根據地,其實也差不了太多。
未來的泰山郡,羊家自然還是那個羊家,不過少了羊秘當家做主,韓言卻是多少對南城不太放心了,如果能夠把蔡琰他們送到北海國,至少韓言日後不在蔡琰、董白他們身邊的時候,心裡會踏實許多。
思來想去,韓言決定先回南城,找蔡琰她們先商量一下。眼下的事情,卻是需要派人出去送信了。至于說送的什麼信,自然是請人參加自家兒子滿月酒的邀請信。
曹操、袁紹等人都好說,随便打發個人帶着韓言的信件去也就是了,反正他們現在也不可能親自來,隻要禮物到了,韓言其實也不是很關心。隻是,遠在洛陽的老丈人該怎麼通知,卻是讓韓言犯難了。
自從離開了洛陽之後,韓言與身在洛陽的老丈人還有自己留守的老管家偶有通信,但是如今關東聯軍尚在與董卓對峙,如何往洛陽城内送信卻是個麻煩事了,而送信之後自己的老丈人願不願意來,又能不能來得了,卻又是讓人頭疼而非問題了。
如今司隸之内看上去是風平浪靜,兩邊人馬雖有對峙,但是始終都沒有動起手來。隻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關東聯軍與董卓之間可能在下一刻就會爆發一場大戰,關系之緊張,讓身處其中的人們根本就不敢分心。
戰場之上是短暫的甯靜,洛陽城中是什麼情景韓言卻是猜想不到了。隻是按着韓言的想法,現在自己的老丈人蔡邕應該是比較清閑的,誰讓他忠心于漢室呢,哪怕董卓跟蔡邕之間的關系不錯,不過隻要這大漢的天子上有一日還在人世,那麼蔡邕與董卓之間就注定不能像曾經那樣友好了。
韓言也知道,自己那執意留在洛陽的老丈人,在董卓的一力‘提拔’之下,舉高第,補侍禦史,又轉持書禦史,遷尚書。三日之閑,周曆三台,遷巴郡太守,複留為侍中。這份回報,可見董卓原本也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隻是,蔡邕被天子貶谪十數年,甚至于妻子都身亡在貶谪的路上,可是等蔡邕回到了洛陽之後,一有機會接觸到了太後等人,一點點小小的恩惠就讓其忘記了那許多年的苦難,忘記了天子對他所做過的一切。這是忠,隻是在韓言看來,這是愚忠。
不管董卓有沒有篡權奪位的想法,隻要這朝廷之中的權柄在他手上一天,這天子被他架空一天,蔡邕就不會繼續站在他的身旁。甚至說,蔡邕反過來與董卓作對,韓言都不認為有什麼好奇怪的。
就是這樣的一種情況,别說是自己的外孫出生,就算是蔡邕他的親孫子出生,甚至是說他的親孫子死在了外面,蔡邕會不會在百忙之中‘抽出身來’去看一眼送信的人,韓言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思前想後,韓言還是沒有什麼太好的法子,不過眼下自己正要趕回泰山郡,現找人回去報信與夫人還有老師商量都是有些趕不及了。無奈之下,韓言隻能是派人前往河内郡,把這件事情告訴黃忠,由他全權處理了。
派出去了送信的人,韓言開始往南城趕,隻是這一路之上的情景,卻是讓韓言有些皺眉。青州之内,流民四起不說,就連那些黃巾賊的餘孽,韓言好幾次都差點跟人家的大部隊碰上。
要說起來,這些黃巾賊的餘孽還真當得起‘餘孽’這兩個字,近千人的隊伍,竟然連個斥候都不往外派,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在青州境内的大路上,還真就不怕青州之内的軍士傾巢而出将他們來個一網打盡?
這些事情韓言想不明白,卻也沒有深究的意思,這世上他韓言想不明白的事情可是不在少數,難不成還要一件件地全部去搞清楚嗎?那也太無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