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妃常不乖:師叔在上

第八十二章 憤怒的玉初

  “不錯啊,現在學會說教了。

  燕綏負手慢慢走過來,眼神裡滿是戲谑。

  慕容秋澤看到他身邊的玉初,趕緊退後一步,恭敬道:“王爺。

  玉初隻是嗯了聲,瞥了眼不方便幹涉慕容家家務事很識相退到一旁卻沒走的甯晔,然後很自然的拉過蘇淺璎的手,“我送你回去。

  蘇淺璎一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拽上了馬車。

  馬車已經咕噜噜開始往前急速而去,夜晚的風帶起車簾起起伏伏,明明滅滅的月色照在他臉上,看起來竟有些陰沉。

  “阿初,你怎麼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掀開車窗簾子往後看。

  手腕一疼。

  一股大力将她扯了回來。

  蘇淺璎輕呼一聲,倒在他身上。

  玉初一手拽着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死死禁锢在自己懷裡。

  蘇淺璎掙脫不開,兇腔裡升起一團怒火,她低吼一聲。

  “玉初,你發什麼瘋?

  玉初動作一頓,卻沒松開她。

  蘇淺璎看不見他的表情,握住她手腕的五指卻冰涼得駭人。

  她心中微驚,頓時有些懊悔。

  好端端的對他發火做什麼。

  “阿初…”

  “這是你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我。

  玉初終于開口了,他語氣十分平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蒼雪山頂上刮過的夜風,輕飄飄的,卻帶着刺骨的冷。

  她已經許多年不曾懂得寒冷的感覺,然而此刻,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極緻森然的冷,帶微微不可言訴的悲涼。

  蘇淺璎心頭一緊。

  “卻是為了别的男人。

  說出這句話,他語氣更為冷冽,帶着嘶啞的憤怒。

  蘇淺璎隻覺得兇口撕裂的痛。

  莫大的悲哀與無力感接踵而來,從未有過的悲涼化作酸澀的淚光逼入眼眶。
卻倔強的不肯掉落。

  “你不要我插手你的私事,卻接受其他男人的幫助。

  玉初的聲音有一種滲透骨髓的顫抖和沉涼,像這一夜穿過車窗罅隙的。
亦或者遙迢山水間遙遠的回眸,月下窗前久久不曾離去的背影。

  “你剛才想做什麼?
對他告别?

  握着她手腕的手蓦然收緊,似乎想要将她捏碎。

  蘇淺璎忍着鑽心的疼痛,将眼中淚光逼了回去。

  “放開我。

  這三個字像是一個導火索,将玉初瞬間引爆。

  他蓦然掐住她的脖子,眼神裡風雲浪卷。

  蘇淺璎臉色漲紅,瞪大眼睛,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卻倔強的不肯開口。

  玉初眼神從未有過的陰沉,帶着嗜皿的火焰,死死的瞪着她。

  “蘇淺璎,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心?
還是你隻懂得怎樣傷我?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你心裡終究隻記得他一個人。

  蘇淺璎仍舊不說話,她呼吸不暢,兇口的疼痛早已超過了一切,隻覺得下一刻就要窒息。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他的眉眼。

  他從來都是淡定而尊貴的,那般的高山遠止清華無雙,從來都底定從容智珠在握。

  這般極緻的狂怒,記憶之中似乎從未出現過。

  阿初…

  她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目光漸漸暈眩,頭腦越來越昏沉,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閃過,一層層堆積成一座大山,壓得她無力承受。

  這是否就是死亡來臨的感覺?

  死…

  就這樣死了嗎?

  苟延殘喘了十六年,終究終結至此刻麼?

  死在…他的手裡。

  忽然不想再反抗。

  她嘴角緩緩上揚一道弧度,慢慢松了手。

  淡紅色的線影劃過眼簾。

  玉初猛然驚醒。

  他震驚的看着面色蒼白的蘇淺璎,看清自己掐住她脖子的手,觸電一般松手。

  死裡逃生的蘇淺璎捂着兇口大口大口喘息,不時的咳嗽兩聲。

  “咳咳…”

  一聲聲都像插在鋒利的刀,插在玉初心口上。

  疼痛,不期而至。

  他怔怔的看着她,眼神茫然而不可置信。

  他剛才做了什麼?

  他做了什麼?

  他從來都舍不得傷她半分,從來都舍不得…

  可是剛才,他竟然…想要掐死她。

  懊悔自責後怕齊齊湧上心頭,他伸手想去抱她。

  “夭…”

  蘇淺璎卻一把揮開他的手,快速從車窗跳下,一個縱身便消失在黑夜裡。

  玉初來不及多想,趕緊追了上去。

  ……

  宮門口。

  眼看着玉初強橫的拉着蘇淺璎離開,甯晔并沒有追上去,眼神像一點點覆蓋在月色上的陰影,一點點的蔓延。

  燕綏走過來,道:“什麼感覺?

  甯晔回頭看着他,沒有錯過他眼中頑劣的光澤。

  微微勾唇,他道:“泥足深陷,引火自焚,殃及池魚,害人害己。

  燕綏一怔。

  甯晔卻已經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車簾落下的一瞬間,他的表情甯靜而淡定,未曾有絲毫的波動。

  鎖煙此時才回過神來,花癡道:“王爺剛才那個動作真是…”所有詞彙在腦海中閃過,最終選中一個。

  “霸氣。

  慕容秋澤倒是有些驚訝,神色有片刻的深思,看向一臉向往的鎖煙,歎息一聲。

  “煙兒。

  鎖煙立即警覺的後退一步。

  慕容秋澤看着她一臉防備的樣子,不禁有些心酸,更多的是歉疚。

  “王爺沒松口,我哪敢私自帶你回國?
”他面容苦澀,道:“我們兄妹許久未見,你總不至于連跟我徐一叙都不願意吧?

  鎖煙低下頭,不說話。

  慕容秋澤上前兩步,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來,拍拍她的肩膀。

  “蘇姑娘說得對,從前是我太武斷,一廂情願的安排你并不喜歡的生活。
如果你不喜歡,哥哥以後再也不逼你了就是。
你用不着對我如此的…避如蛇蠍。

  鎖煙猛然擡頭,驚訝而欣喜的看着他。

  “哥,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慕容秋澤笑了笑,眼神溫暖,依舊還是那個小時候寵溺妹妹的哥哥。

  鎖煙看着他的眼睛,幼時的許多記憶浮現腦海,她眼眶忍不住有些酸,聲音帶了幾分哽咽。

  “哥…”

  慕容秋澤心裡軟成一片,“走吧,我送你回去。

  鎖煙吸了吸鼻子,用力的點頭。

  兩人一起上了另一輛馬車,車夫立即趕車離去。

  燕綏站在原地,神情頗有些怪異。

  “這算什麼?
冰釋前嫌?

  搖搖頭,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在夜色中慢悠悠而去。

  ……

  風呼嘯着穿過耳邊,皮膚像是被刀子割裂一般的疼。
不知道飛了多久,蘇淺璎終于停了下來。

  她捂着兇口,靠在冰冷的牆面上,微微閉上眼睛,任那刀絞般的疼痛在心口蔓延肆虐。

  身體慢慢下滑。

  她靠坐在地上,神情有一種過盡千帆的蒼涼和悲哀。

  迎着這一晚最後的月色,一直隐忍壓抑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一顆,兩顆,三顆…源源不斷的淚水斷線一般滑落臉龐,像是一串串珍珠。

  她顫抖着,緊緊的抱着雙膝,将自己的頭慢慢埋下去,埋到無人看得見的角落。

  低低嘶啞的啜泣此時才從喉嚨艱難的發出來,成為這寂靜夜色裡唯一的音符。

  悲傷的、痛苦的、委屈的、隐忍的、無助的、迷茫而絕望的…所有負面情緒齊齊爆發,化作了一碰即碎的淚水。

  隻有在無人看得見的角落,她才允許自己軟弱,才允許自己肆無忌憚的哭泣。

  人生那麼漫長,對她而言卻如此短暫,短暫得她多活一天都要感激上蒼的恩賜和憐憫。

  她想要毫無背負的活着,卻将所有沉重的痛苦帶給身邊的人。

  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

  為什麼要那般艱難而痛苦的活着?

  為什麼…

  馬車碾過青石地闆的聲音響起。

  她驟然擡頭。

  “蘇姑娘?

  趕車的其哲驚訝的看着她。

  奢華低調的馬車停在面前,車窗打開,露出熟悉而絕美的容顔,是甯晔。

  “蘇姑娘?
你怎麼…”

  話說到一半便止住,因為他看見了她臉上未曾幹涸的淚水,以及脖子上明顯被掐過的紅痕。

  瞳孔忍不住一縮。

  他跳下馬車,幾步走到蘇淺璎面前,扶着她站起來。

  蘇淺璎并沒有拒絕。

  站起來以後,她身體還有些搖晃。

  甯晔下意識的環住她的肩,防止她摔倒。

  “謝謝。

  蘇淺璎輕輕推開他,轉身離去。

  甯晔蹙眉,對其哲說了一句,“你先會驿館。

  然後大步追了上去。

  蘇淺璎走得很慢,甯晔很快就追上了她。
他并沒有問什麼,隻是無言的陪在她身邊,跟着她漫無目的的走向未知的盡頭。

  良久,蘇淺璎終于開口。

  “你是來找我的?

  甯晔嗯了聲。

  蘇淺璎的住處和驿館同路,在分叉路口的時候,他看見她倉皇的從玉初的馬車跳下來,随即玉初也追了出來。

  他抄捷徑,總算找到了她。

  蘇淺璎默然一會兒,停了下來。

  甯晔也停下來,依舊不曾多問。

  夜風刮過她的臉頰,帶起她的發絲在空中飛舞,她眼中缥缈的疼痛并未随之遠去,清晰得刻骨。

  甯晔的眼神,也似那刮過的風,留下淡淡痕迹。

  “十年前…”蘇淺璎緩緩回頭,目光落在他身上,“我是不是見過你?

  甯晔震一震。

  他眼中飄過的光芒錯綜複雜,卻不知是喜還是憂。

  “你知道我身中劇毒,必須用甘菱花茶來抑制,知道我喜歡白玉蘭,知道我不喝酒…這些,并不是刻意去調查的,對嗎?

  甯晔不回答,神情卻已是默認。

  蘇淺璎垂下眼睫,繼續走。

  甯晔慢慢的跟着,空曠的街頭,單調而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撞擊在心頭的記憶,一聲聲驚若悶雷。

  他的聲音,低柔而飄忽。

  “十年前,我最消沉最失意的時候,遇見一個人。
她讓我重拾生活的勇氣,她讓我看到這黑暗世界中還有光芒存在。

  “可是當我再次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記得我。

  蘇淺璎抿了抿唇,看着沉寂的夜色,道:“那你…恨她嗎?

  “不。

  甯晔回答得很幹脆,“結束,也是另一種開始。

  蘇淺璎沒接話。

  走過街頭,走過這一夜無盡的黑暗,便是黎明的開始,新的一天。

  這一夜,甯晔陪着她走過一條又一條寂靜的街道,陪着她走出黑暗,走出陰郁。
他什麼也沒問,卻陪着她迎來了破曉的光明。

  當晨光出現在眼前,蘇淺璎緩緩擡頭,忽然道:“有沒有看過日出?

  甯晔回頭看着她沐浴在晨光下美好而靜谧的側顔,眼神浮現幾分暖意。

  “有。

  十年前,她曾帶他看過一次。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見,破曉黑暗後的光明,竟如此神聖而美麗。

  他腦中依舊刻着她當時欣喜滿足的模樣。

  純粹而率真,滿足而愉悅。

  “聽說京郊卧佛山上看日出,很美。
”他道:“要不要去看一次?

  蘇淺璎回頭看着他溫潤的眼,笑了笑。

  “好啊。

  卧佛山,顧名思義,是一座天然的石雕佛像,後經過人為加工,橫卧于京郊的一座山。

  蘇淺璎和甯晔來到卧佛山的山頂,看見日出從海平面緩緩升起,朝霞滿天。

  周圍有草木的清香,混合着還未綻放的花骨朵的味道,以及早晨幹淨的空氣和和煦的清風。

  讓人心曠神怡。

  蘇淺璎忍不住微眯了眯眼。

  “無論這世間有多黑暗多污穢多肮髒,破曉黑暗後的黎明,永遠是最幹淨最美麗的風景。

  熟悉至刻骨銘心的話回蕩在耳邊。

  甯晔恍惚了一瞬。

  仿佛還是那年的栖梧山,六歲的女孩兒和十一歲的少年,坐在冰涼的地面上,頭頂是老槐樹繁茂的枝葉。

  目光所及處,是那緩緩升起的太陽,是布滿天空的朝霞。

  那樣的風景,他二十餘年的生命裡隻看過一次。

  這是第二次。

  他彎唇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遞給她。

  蘇淺璎一怔。

  甯晔道:“雪肌膏,祛瘀淡痕,很有效果,試試吧。

  蘇淺璎這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脖子上的傷。

  這個人,永遠都如玉般溫潤,如水般沉靜,并不張揚卻無法忽略的存在。
從昨晚到現在,他從未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哪怕是十年前那段模糊的記憶,她雖主動提起,但并不想去深究。

  而他似乎看穿了她的逃避,并沒有咄咄逼人的詢問。

  體貼周到,細緻溫柔。

  有時候不需要任何言語上的安慰,隻需要默默無聲的陪伴。
或許隻是因為懂得,懂得她的疲憊和蒼涼,懂得她的固執與驕傲。

  任何一句不經意的話,都有可能揭露她内心的傷疤,再次疼痛流皿。

  蘇淺璎默默的接過藥膏。

  “謝謝。

  甯晔微笑,“這兩個字,從昨晚到現在,你說了兩遍。
”他神情有些哀歎,“看來姑娘并沒有把在下當做朋友,否則不會這般客氣。

  蘇淺璎撲哧一聲笑了。

  昨晚的抑郁頓時一掃而空。

  “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哎。

  甯晔看見她臉上終于重現笑容,神色這才舒緩了起來。

  “既不吃虧又能讓佳人重拾笑顔,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蘇淺璎笑着轉開目光,歎一聲。

  “日出雖美,可惜時間太過短暫。

  甯晔道:“還有夕陽。

  蘇淺璎頓一頓,“說得對。

  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灰。

  “走吧,該下山了。

  甯晔點頭,也随之起身。

  兩人下了山,甯晔原本想送蘇淺璎回去,卻被蘇淺璎委婉拒絕。

  ……

  蘇淺璎一夜未歸,鎖煙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候,昨晚哥哥送她回來以後發現王爺和蘇姑娘都不在。

  她本想去尋找,依斐卻拉住了她。

  他的神色,有着難以言訴的歎息和微微複雜。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知道這時候不能多問。
直到天亮以後,王爺一身風霜的回來,面色慘淡,眼中有着藏不住的陰郁和悲涼。

  他一言不發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

  已經一個時辰了。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忽然聽見腳步聲。

  她眼睛一亮,立即轉身。

  蘇淺璎緩緩走來。

  鎖煙連忙迎上去,“姑娘,你終于回來了,王爺…”

  蘇淺璎腳步一頓,“阿初在這裡?

  鎖煙連連點頭。

  “發生什麼事了?
王爺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依斐走上來,看着她,幾次欲言又止。

  昨晚是他駕的車,他聽見了車内的聲音,雖然不曾看見,大底也能猜得出來發生了什麼。

  王爺追出去以後,應該是找到蘇姑娘了的,否則王爺不可能一個人回來。

  隻是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卻是不得而知。
但看王爺回來時候的神情,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有些事,解鈴還須系鈴人。

  于是他直接帶走了鎖煙,把空間留給當事人。

  “喂,你拉我幹什麼?
依斐,你放開我,混蛋――”

  鎖煙抗議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低,逐漸消失不見。

  蘇淺璎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終推門走了進去。

  玉初正對着她坐着,眼中無神,像是丢了魂魄的木偶。

  蘇淺璎慢慢走過去。

  “阿初。

  輕柔的低喚,仿佛從另一個世界飄來。

  玉初渾身一震。

  似乎不敢确定聽到的那個聲音是真實的。

  他緩緩擡起頭來。

  目光所及處,是她依舊溫婉沉靜的面容,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和,帶着淡淡關切。

  腦海裡卻晃過昨晚至今晨看到的一幕幕。

  昨晚她憤然離去,他一顆心跌至谷底,好容易找到她,卻看見她倒在甯晔懷裡。

  他悄悄的跟上去,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從黑暗走到光明。

  卧佛山上,老槐樹下,漫天朝霞。

  她和甯晔并肩而座,日出升起的時候,她回過頭來,對着甯晔微笑。
朝霞自她眼中劃過,那一瞬間,她的笑美得驚人,也讓他痛得難以呼吸。

  她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對着别的男人,笑得那麼開心?

  玉初難以抑制自己的嫉妒和心痛,卻害怕自己再次失控傷害她,隻有狼狽逃離。

  他垂下眼,聲音有些沙啞。

  “一夜未睡,進去休息吧,我去給你準備早飯。

  他站起來,盡量不去看她的眼睛。

  “阿初。

  蘇淺璎喚住他。

  “你…”

  “昨晚。
”玉初打斷她,語氣裡有着難言的懊悔和自責,“對不起。

  蘇淺璎微微一笑。

  “我已經忘了。

  玉初無語。

  如果可以,他甯願她恨他,甯願她對他怒對他吼,也不要這樣溫柔而包容的淺笑。

  那樣會讓他覺得他在她心中不過一縷浮雲,渺小得微不足道。

  兩人各懷心事。

  用早膳的時候,蘇淺璎見他要離去,終于道:“阿初。

  玉初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着她。

  “師叔還有何吩咐?

  師叔兩個字讓蘇淺璎喉嚨微堵,她艱難的轉過眼,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才道:“十年前,你找到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和甯晔在一起?

  玉初再次一震。

  “你…”

  “我沒有完全想起來”

  蘇淺璎淡淡道:“隻是我腦海中有些破碎的畫面。
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何我會忘記那段記憶?
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從來都沒告訴我?

  玉初久久的看着她,眼神如朝霧朦胧,又如雨前的天空般陰沉。

  “那日在靈佛寺山腳,你不曾問,我以為那隻是曾經,你不曾放在心上,為何今日,又再次提及?

  蘇淺璎沉默一會兒,道:“因為我不知道我的未來還有多少日子,所以更不希望我的過去殘缺不全。
所以,我想知道。

  玉初發出一聲輕笑。

  “因為甯晔?
”他眼神漸漸冷凝,一字一句像出鞘的劍,冷銳逼人,“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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