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約莫一個時辰,雲落流了不少皿,而葉秋也已經盯的眼睛發酸,才讓衆人将這些東西收了,說第一個療程結束了。
“流螢說了,每隔七日一次,隻需三回,而後再服點藥,就行了。”
葉秋活動了一下已經酸麻的脖子,伸展了一下身體,又讓人給雲落包紮好,叮囑了接下來幾天的食譜,便去休息了。
此時玉明川已經帶人把掖庭宮裡裡外外都翻了好幾遍。
最後隻在阮鳳書曾經住的那個木屋,發現了一些痕迹。
有人在這屋裡住過一段時間,痕迹很新,還有食物的殘渣,看起來,兩天前應該還在這裡。
而在木屋外不遠的一處花圃裡,倒伏了一大片花草,上面有大量碾壓的痕迹,看起來還是碾壓了多次,看來這裡也有人在活動。
玉明川懷疑,流螢就是被綁在了阮鳳書的墳冢前,不然不會碾出一個這樣的坑來。
這孩子最近受苦了。
唯一好的消息,就是附近沒有皿迹,流螢應該還活着吧。
可想到甯州那些瘋子的手段,玉明川很擔心流螢會被他們下蠱。
最後的線索一斷,玉明川反而定下了心神,蟲谷鬼姥沒有對流螢下狠手,應該是張丹叮囑的,極有可能張丹是想用流螢換一些東西。
而這樣東西,必然是對他不利,又能接近路青,或者讓路青落入某個陷阱的東西。
說不定還不止流螢,萬劍城也會成為張丹的籌碼,他會在合适的時候,對萬劍城下手,現在天下已定,似乎就是個不錯的時機。
玉明川這回很細心,甚至連皇宮裡的水源都沒放過,還徹底打撈了一回,并未找到他們的蹤迹,這也讓玉明川松了口氣。
希望他的判斷沒錯。
回去之後,玉明川将他的推斷跟路青說了一遍,路青懶懶的躺着,思索着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也認同了玉明川的說法。
“玉郎,現在張丹在做什麼?”
“因為宋袆的死,司馬紹發了狠,也不知跟王敦達成了什麼條件,居然一起攻伐起了甯州,同時搖搖欲墜的成國,也趁機依附王敦,跟甯州的兵馬對抗了起來。
張丹現在應該很忙,顧不得我們,所以才派了蟲谷鬼姥先把這裡的水攪渾,而後等着收割,畢竟他的布置不止這一點,韓璞和張春,也是他的人,怕是隻要張丹一來,這裡免不了又要起紛争。”
玉明川拿了一個厚厚的墊子,墊在路青身後,又靠在她旁邊,讓她倚在了自己懷裡。
“那我們怎麼辦,就這樣等着他出招嗎?他會不會對流螢……”路青微微擡頭,眸中盡是擔憂。
“夫人,我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也許,可以給張丹再來點壓力。”一雙美眸中精光一閃,玉明川勾起嘴角笑了笑。
“怎麼講?”路青來了點精神,最近玉明川的思路可是相當的犀利,她佩服的很。
“張丹在萬劍城待的那段時間,把萬劍城的東西盡數都學了去,所以甯州原先的蠻子,現在怕是也已經掌握了不少東西,但是,夫人從萬劍城出來之後做的東西,他們卻沒掌握到,比如,天雷彈。”
玉明川握住了路青的手指把玩起來,這雙帶着繭子的手,能改天換地,任何人都比不上。
“玉郎你的意思是,我們用天雷彈對付甯州?”路青眉頭皺起,又要打仗了嗎?
“不是我們,而是給司馬紹。”玉明川松開路青的手指,刮了刮她的眉心,現在好容易安定下來,才不會再讓她奔波。
“賣給他?”
“沒錯,高價賣給他。”
“郭俊達還在跟甯州做生意嗎?”這下子路青真的精神了起來。
“這兩個月戰亂頻發,郭俊達已經不過去了,不過,他卻跟王敦的人,有了幾分交情。”
“呵,這個死胖子,果然一張嘴巴能把石頭說開花,連王敦的人也敢拉攏。”路青得意的笑了笑,郭俊達可是她坑來的人,本來以為他就是生意上比較厲害,看來就算混進官場,他也不會差了。
“各取所需,王敦在荊州可搜刮了不少商戶,郭俊達做生意又是極為油滑的,偶然會從王敦的地盤通過,拿了一些琉璃制品送了王敦,王敦自然眉開眼笑,還給了郭俊達不少便利。
而郭俊達每次經過,必然會給王敦送去‘重禮’,長此以往,王敦便專門指了兩個官員,負責接洽郭俊達,還将荊州的物産,銷出去了一些。”“這樣就好,給郭俊達配一隊高手,讓他護送一批天雷彈到荊州,先拿出幾個給司馬紹,就說這是涼王世子憂心晉國太子,特地送來的禮物,讓他先見識一下天雷彈的威力,想要更多,則要向我們萬劍城購
買,一枚天雷彈一百貫錢,這樣不算貴吧?”
路青想起當初她坑尉遲嶽了,那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獅子大開口,差點把整個于阗國整破産,現在嘛,她可以稍微厚道一點點。
“夫人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啊,怕是王敦見了此物,也要下手的吧,到時咱們倒是可以大大的賺上一比。”
“不是要給張丹找麻煩嗎?怎麼變成我們做生意了……”
“一舉兩得,張丹自然會知道這是誰在背後操縱,就看他識相不識相了。”
“行,聽你的。”路青又往玉明川懷裡鑽了鑽,他們可以用天雷彈,來要挾張丹放了流螢,而不是被動的等張丹提出一些讓他們為難的要求。
哪怕這回張丹想先下手為強,也要讓他嘗嘗他們萬劍城的厲害。
這件事一旦确定,他們的效率也是極快,由方繼明帶着一隊人,直奔隴西,很快就帶上郭俊達,匆匆趕去了荊州。
由于雲落還是要到處找流螢,人都快崩潰了,路青便親自去找了他一趟,把玉明川在掖庭宮裡搜查到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通,又說了他們的計劃。讓雲落在長安好好把蠱除了,這樣将來就算有什麼事,他也能上場,不至于像現在這般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