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要除去宇文護,幫助周武帝宇文邕執掌大權。第二,在周朝進行軍備,幫助宇文邕滅掉齊!”
張天健的話說完,屋内一片寂靜。
陶弘景還好,姚僧垣與韋孝寬卻已成癡呆之狀。
張天健說的雖然簡單,可這兩件事情是那些朝廷重臣想也不敢想的,他竟然放言要在三年内做到。
姚僧垣與韋孝寬二人在心中暗暗發問:這位小師叔到底是神仙還是瘋子?
張天健怎會不知道他二人心中所想,他平心靜氣道:“我知道現在說了你們也不信,好在三年時間也不算太長,你們可以拭目以待……”
……
“這麼說武帝這十二年來,一直都是這種狀态?”聽了姚僧垣與韋孝寬的介紹,張天健忍不住問道。
二人點點頭。
張天健不禁感慨:“一個人能韬光養晦到如此地步,想不成大事都難呀?”
“宇文護去了宜陽,何時回來?”張天健接着又問。
“大約半月時光吧!!”韋孝寬答道。
張天健低頭深思起來,好一會他才笑道:“這事我心中有數了!韋柱國,我有一事要麻煩你!”
“師叔,您請吩咐!”
“你派人在長安城内幫我去找一所宅院,大門兩側各畫有一幅兩儀圖。找着之後不要聲張,切勿驚動院内之人!”
“是,師叔!”
張天健又轉頭向姚僧垣問道:“聽說叱奴太後的身體,都是你來調理的?”
“是的!”姚僧垣點頭道。
“有一件事情,還要麻煩你!”
“師叔盡管吩咐就是!”
……
“太後,您隻是過于憂慮,并無大恙!我給你開兩付安神藥,要不了幾天便會痊愈!”姚僧垣診過脈之後,笑呵呵寬慰着叱奴太後。
叱奴太後是武帝宇文邕的生母,她生病一般都由姚僧垣診治,這一次也不例外。
叱奴太後病由心起,是有原因的。她與天下其他母親并無二緻,最牽挂的還是自己的子女。
叱奴太後有兩子一女。長女被封為襄陽長公主,嫁與神武郡公窦毅,日子還算平靜。
大兒子是武帝宇文邕,雖然貴為周皇帝,可叱奴太後很清楚,他實際上隻是個傀儡,朝廷的大權全部掌握在宇文護手中。
若隻是這樣,叱奴太後也不會如此憂心忡忡,她擔心兒子宇文邕的性命随時都有可能不保。
叱奴太後擔心并不多餘,這有前車之鑒,始作俑者便是自己的堂侄宇文護。
宇文護,字薩保,是周文帝宇文泰長兄邵惠公宇文颢第三子。年幼時端莊正直,又有志向和氣度,被祖父宇文肱所喜愛,有别于他的各位兄長。宇文護從晉陽來到平涼,時年十九歲。當時宇文泰的兒子們都還年幼,就委托宇文護管理家務,他雖不施威,而将内外治理得森然有序。
後來,宇文護追随宇文泰征戰沙場,與東魏的交戰,屢建戰功。
宇文泰經常贊歎他:這孩子的志向氣度很像自己。
西魏恭帝三年四月,宇文泰北巡,還至牽屯山染疾。
宇文泰知自己病重,派人急招侄兒宇文護,宇文護趕到泾州,宇文泰已經病危,托孤于宇文護:“我的兒子都還年幼,今外寇方強,國家之事,由你決定,宜努力以完成我的志向。”
宇文護淚流滿面接受了命令,成了宇文家族的實際控制者。
宇文泰交待完後事,卒于雲陽。
作為關隴集團第二代中的佼佼者,宇文護雖然受宇文泰栽培已久,且奉遺命輔政,但資曆和功勳與西魏八柱國的老臣們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
宇文泰死時,尚存的八柱國除了宇文家族外,還有五家。宇文護深知,僅憑宇文泰的口頭遺命,自己肯定鎮不住這些元勳大佬。
果然,宇文泰死後未及下葬,西魏便開始商讨新的執政人選。
不出宇文護所料很多老臣都想取代宇文護成為執政大臣。不過,宇文護就已私下取得五柱國之一的于謹的支持,與他達成了利益共識。因此,在會上,于謹不僅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番力挺宇文護的聲明,而且屈尊俯就,當場向宇文護叩拜如儀,宣誓效忠。衆柱國見狀,不管心裡服不服,表面上也隻能做做樣子,跟着于謹行叩拜之禮。于是,宇文護正式接過宇文泰的權柄,成為西魏王朝的實際掌舵者。
對于晚生後輩宇文護的強勢上位,五柱國的反應各不相同:于謹最先倒向宇文護,第一時間與他結盟;李家和侯莫陳崇的态度不甚明朗,屬于騎牆派;趙貴則是最堅定的反對派,獨孤信和趙貴一樣,自認為跟宇文泰是平輩,所以對宇文護的專權攬政心中不服,不願向其低頭。
八柱國同朝為臣,相互之間屬于平行關系,其他柱國并不必然要對宇文家族唯命是從。
當初大家擁護宇文泰,是因為他的能力、功勳和威望确實無人企及;如今宇文泰已死,宇文護要想徹底駕馭這些人,實力嚴重不足。
因此,宇文護最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篡魏。
隻有篡奪西魏皇權、建立新朝,宇文家族才能名正言順地淩駕于其他柱國之上,而宇文護也才能以攝政大臣的身份雄踞權力之巅,并長久把持帝國的實際統治權。
後來,宇文護逼迫西魏恭帝退位,扶立宇文泰世子周孝闵帝宇文覺登基,正式建立了周帝國。同日,宇文護以明升暗降的手法,表面上把李弼、趙貴、獨孤信奉為三公,實際上卻取代了獨孤信的大司馬之職,把兵權牢牢抓在了手中。緊接着,宇文護又采取了分化瓦解的手段,引五柱國中的于謹、李弼、侯莫陳崇共同“參議朝政“,把他們拉進了自己的陣營,同時把反對他的趙貴和獨孤信排除在了權力核心之外。
宇文護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進一步激起了趙貴的憤怒。趙貴旋即與獨孤信密謀,準備發動政變除掉宇文護。到了約定日期,趙貴打算動手,但生性謹慎的獨孤信卻感覺時機不成熟而阻止了他。不料,政變密謀被宇文護知曉。宇文護遂先發制人,在趙貴上朝之時将其捕殺,并以同謀罪名罷免了獨孤信的職務,将其勒歸私第,不久又逼令其在家中自殺。
趙貴和獨孤信之死,意味着宇文護已經舉起了鏟除政敵、殺戮立威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