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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物我稱之為煤石,産自地下,而眼下也算得上是我夷州的一種特産吧。”
黃月英笑道:“妾身有聞聽說陸仆射在夷州建下港村以為隐居之所,而夷州出産的諸多特産,在荊襄之地獲利極豐吧?”
陸仁笑道:“弄些産業賺錢過日子而已。還是那句話,早年我當官當怕了,而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也沒什麼不好。”
黃月英微笑:“先生的這份心境到是與我家夫君很是相似。孔明他也是樂于躬耕,不怎麼想出仕為官。”
陸仁心說屁話!諸葛亮那是覺得沒碰上合适的主君好不好?記得以前在網絡論壇上常常有人在争論什麼諸葛亮如果幫助老曹會怎麼怎麼樣,如果是投奔了孫權又會怎麼怎麼樣,卻往往會忽略掉以諸葛亮當時的身份,還有年紀資曆什麼的。
不管是投奔老曹還是孫權,都肯定的會連座次都排不上号。要知道老曹手下的謀士一大堆,孫權手上的謀士也絕對不少,諸葛亮真要去了,他又算老幾啊?而諸葛亮自比管仲、樂毅,足見其心氣有多高,不能夠得到重視的地頭,他會願意去?相比之下,謀士奇缺的劉備陣營才是最适合諸葛亮的地方。
一念至此,陸仁忽然想起來黃月英剛才說過諸葛亮來信說他準備去巴東一帶,那搞不好諸葛亮就已經在作投奔劉備的準備,隻不過一個是手頭上的準備還不充份,二個是時機未到,既便是現在投奔了劉備,多半也不會得到劉備真正的重視。
“嗯……看來有必要要調整一下。如果不在合适的時候把諸葛亮給弄出來,劉備那裡肯定會出大問題的,這對我之後的戰略安排會大大的不利……”
他在這裡犯着心思,黃月英這時的目光卻停留在了貂婵放在手邊的綢傘之上。略一沉吟,黃月英便向貂婵道:“秀夫人,你的雨具可否給妾身一觀?”
貂婵楞了楞。随即目詢陸仁。陸仁查覺到這些小機關多半會瞞不過黃月英這種機械高手,所以很幹脆的就向貂婵點了點頭。雨傘遞過去之後,黃月英也沒費什麼力就找到了傘柄上的機簧,輕輕按開之後再抽出了寸許。看看那閃着寒光的劍鋒,黃月英點頭贊許道:“機關很是精巧,劍亦非凡品。難怪乎以先生之尊貴,卻敢隻帶幾介侍從就如此出行。今觀此劍,相必秀夫人的劍藝定然不凡。”
貂婵回以微笑:“夫人過獎了。”
陸仁這時也想起來一些事。扭頭望了望黃月英的驢車再遲疑道:“襄陽距隆中雖不甚遠,但夫人卻如此孤身出行……想來那乘驢車中也定然滿是機關,所以夫人才會如此有恃而無恐吧?”
黃月英略顯自得的一笑:“到是瞞不過先生。”
陸仁道:“夫人可否容遊一觀?”
黃月英比了個請的手勢:“先生請便。”
陸仁起身來到了黃月英的驢車旁,開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觀看這乘驢車。如果是漢時的尋常之人,可能是看不出什麼來,但是陸仁畢竟是穿越者,能看出些什麼來。而這一細看之下,陸仁便為之啞然,嘴裡暗自咕哝道:“開玩笑的吧?簡直比武俠小說裡的東西都要誇張!這這這、這簡直是都快武裝到牙齒了!”
具體是怎麼樣,這個不太好說。因為陸仁也有太多看不透的地方。但是車梁、車廂上的那些管管洞洞,陸仁卻知道裡面肯定藏着短矢暗箭。黃月英隻要在車内拉拉繩或是按一下機簧,短矢暗箭什麼的就會飛射而出,真碰上的人就會死得相當之難看。另外木人車夫的後面是一個操縱杆,黃月英多半就是用這個操縱杆來操縱木人揮鞭策驢,以保證驢車不會走錯道。
“真的假的?這也太誇張了點吧?漢代就有這麼精良的機械技術?還隻是木頭再配以少量的金屬做出來的!怎麼後人就沒有傳承下來呢?我們中國古代失傳的技藝到底有多少啊?我靠了!”
帶着滿臉的不可思議回到亭中坐下,而這邊黃月英卻也很是驚訝的向陸仁道:“看陸仆射的神色,顯然是看出了妾身這乘驢車中的奧妙……想不到陸仆射也是精通機關之術的高人。”
陸仁搖搖頭:“談不上精通,隻不過是粗通皮毛而已。”
黃月英道:“陸仆射過謙了。妾身其實去襄陽碼頭細看過先生所造之船,别的地方或許不足為奇。但船有三桅、帆有十數之事,一度曾令妾身百思不得其解。後參照陸仆射的船隻試作尺許小舟,幾經嘗試之後才明白陸仆射的舟船無論順風、側風還是逆風,都可借風力而進。”
陸仁微微一驚:“這你都能試出來?”
黃月英笑道:“妾身自幼就素喜擺弄這些機關精巧之物。一但思不得解,往往會寝食不思……啊,陸仆射可否聽妾身試出來的心得?”
陸仁連忙點頭道:“夫人但講無妨。”
黃月英舉起了雙手的手掌比作船帆:“尋常之船都隻單桅獨帆,若借風力而行,風自船的正後方吹來則船行最速,側風遜之。如若逆風則難以前行,需降帆避風再以船槳劃進。而先生的船隻桅帆皆非止一,風自正後方來,反而不能全速而行,這時帆當微側,以船後輔帆将風導順至主帆;但如果是微側之風,船便可得全速,且較之尋常之船,可得更多的風力,故而行之更速。不過再怎麼樣,都需要船舵來保證航向……”
黃月英在這裡稀裡嘩啦的一通說,陸仁在旁邊一邊點頭一邊暗自驚呀。黃月英是純屬小型的實驗與推斷,可陸仁這裡卻是有大量現成的資料,而且這多年下來,船工水手什麼的早就驗證出了這些資料的正确性。黃月英能夠隻憑小實驗與推斷就說得與資料相差無幾,那黃月英得是什麼樣的天才人士?至少陸仁這會兒在心中表示很嫉妒!
時間是無情過得很快,最開始的時候黃月英其實是不怎麼想與陸仁作什麼過多的交流,畢竟陸仁的名氣裡有着不怎麼好的一面,所以黃月英一開始就很婉轉的下了逐客令。
可是真當與陸仁一談論到有關機械方面的事,黃月英反到有些後悔了……别奇怪,這就是典型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要知道在漢時,對這些機關技藝,基本上隻要是不能用于生産發展的,都會被那些個頑固人士說成是“奇技淫巧”,後來甚至發展到隻要和這些東西挂上點邊,都一律的照罵不誤。
最要命的是黃月英是女子,男子擺弄這玩意兒都會被說,那她一個女孩子就更别提了。這是她老爹黃承彥還算是比較開明,見黃月英書讀得不錯,又不怎麼出門的,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不然的話……基本上會是什麼樣的後果那是可以想像。
正是因為這樣,黃月英看上了對機械技藝也同樣很感興趣,至少不會有什麼排斥之心的諸葛亮,但是諸葛亮常年在外不回家的,黃月英也就找不到“臭味相投”的人一起談論這些她感興趣的事情。現在突然發現陸仁“精通此道”,而且不但不排斥,還能夠運用到實用的層次,興趣自然就來了。不過這裡大家可别誤會,黃月英純屬是一種找到了機械方面的同好人仕,其他方面的想法可沒有。
有點扯偏了,就此打住。反正這會兒的黃月英其實很後悔一開始就對陸仁下了逐客令,可是之前就已經對陸仁下了逐客令,現在再想改口,面子上總歸有些挂不過去。再有心想與陸仁多談論一番,可是時間畢竟已經很晚。她再不上路,晚上可能就趕不回襄陽娘家。無奈之下,黃月英隻能看看差不多了就與陸仁話别,不過有請姜遊有時間的時候去她家坐坐。
陸仁混了這麼多年,黃月英對他的改變看法,陸仁自然是看出來了。不過該顧忌着的事,陸仁也不敢有所逾越,所以及時的與黃月英話别,然後就帶着貂婵回襄陽去。而人在車中,貂婵看看陸仁那若有所思的樣,忍不住笑而問道:“怎麼?看上别人了?”
陸仁啞然道:“去去去,你可别亂開玩笑!”
貂婵再笑:“那你在想些什麼?”
陸仁道:“那天你也見過諸葛亮,他雖然還年輕但才學過人,是個值得結交的人物,不過這次來得不太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碰得上他。另外我可真沒想到黃夫人的機關技藝如此出神入化。所以我忽然在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想請他們夫婦去我們夷州玩幾個月。”
“你是想把孔明夫婦也拉去我們夷州?”
陸仁搖頭:“不,他們我可不能拉,不然時局會出現我無法預料的偏差,對我們夷州很可能會隻有壞處卻沒有好處。我的意思是隻請他們去玩,讓他們對我們夷州生出些好感,之後就可以産生一種良好的合作性關系。特别是黃月英的機關技藝,如果合作得好,她說不定能幫我們夷州弄出許多節省勞力的好東西。至于孔明嘛……”
貂婵很期待陸仁的下文,可是陸仁卻沒有說出口。因為孔明也許會促進陸仁與劉備的合作關系的事,眼下實在是不便說出口來,畢竟現在可沒什麼人真的看好劉備,所以也沒有人會想到荊州日後會是劉備的地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