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周日,瓶子和同事們漂流去了。夏天和妹紙同船漂流,大家都懂的……周一瓶子實在是沒精神。争取本周每天都是三更吧。本來今天還想再多碼一更出來的,可是碼完三更之後頭實在是暈呼得緊。不過大家放心,瓶子一直是在努力的寫着。)
群臣都早已散去,陸仁與獻帝劉協則是對座在了亭中。院中有酒,弄一壇過來就行;行囊裡有昨天就準備好的幹糧,随便整幾樣還行的出來就算是下酒菜。順便說一下,給陸仁和獻帝劉協侍酒的宦官在在拍開封泥之後,酒香這一飄出來,宦客的喉節就在不停的蠕動
這裡是陸仁的府坻,可沒有皇宮裡那麼好的器皿,酒杯隻是尋常的竹杯而已。不過獻帝劉協可沒有在意這個,畢竟他也曾過過一段時間有如乞丐一般的生活。舉酒與陸仁相互緻之後把酒一飲而盡,獻帝劉協便笑道:“好醇美的酒!想不到陸卿的酒也釀得出此出衆。”
陸仁微笑道:“還好吧。不過陛下,在下已無官職,當不得卿這個稱謂,陛下還是直呼在下的姓名為好。”
獻帝劉協搖了搖頭:“陸卿你又何必如此?其實你所犯之≌,罪,與朕曾經遇到過的那些不臣之人相比起來能算什麼?有時想想朕都會覺得氣悶,對那些奸佞之臣,朕縱然是心中氣憤,卻不得不示以親近;可對你這樣的忠貞之士,朕真心的想親近一些,卻又被你以為不可。難道朕真的是一介昏庸之主嗎?”
“陛下言重了!”陸仁趕緊回應,心說你還真不是什麼昏庸的帝王,就是生不逢時了點。
獻帝劉協歎了口氣:“陸卿此番去職之後有何打算?難道不想再出仕為官?”
陸仁暗自心道:“官不官的對我來說本來就無所謂,隻要小日子能混得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如果今天複職的事是老曹開的口,沒準我就答應了下來。可是開口的是你小皇帝……哼哼,我就剩這麼兩年多點的時間了,真心不想摻合到你和老曹的政治鬥争裡面去。
“現在是建安三年春,而你弄出來的衣帶诏是在建安四年的年末左右,建安五年初就被曹操發現。萬一你哪根筋搭錯了線要拉我入夥,那豈不是在我臨走的時候還要坑我一把?能免則免吧!我既不是也不想當什麼封建王朝所謂的忠臣志士,咱沒那個覺悟。當然漢奸咱是不會當的,當了漢奸也隻會是個打入敵人内部的卧底。”
一念至此,陸仁就向獻帝劉協道:“其實在下本來就沒想過出仕為官的事,甚至嚴格的說起來,在下都并非是士人。此番為官,說真的隻不過是陰錯陽差。現在在下複還為平民沒什麼不好的,而且相比之下,在下也更喜歡過那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生活。無憂無慮,逍遙自在。”
話說完陸仁才想起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陶淵明的詩,和這會兒都不知道差了多少代。不過詩的意境畢境在那裡,獻帝劉協聽過之後默念了幾句,搖搖頭後複又發出了一聲長歎:“好一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陸卿,朕其實很羨慕你。你雖然出身貧寒,卻也因此從來就沒有什麼重任在身,不會有什麼顧慮于兇,可以随心所欲的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陸仁心說你個小皇帝這是想成為文藝青年嗎?不過話又說回來,陸仁這個後世來的穿越者到是挺理解獻帝劉協的這種心态,至少也是能夠理解獻帝劉協在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這種姿态。想想這時也沒啥适合說出口的話,陸仁隻好尴尬的笑了笑,複又向獻帝劉協舉杯敬酒。
獻帝劉協怆然若失的道:“陸卿,你是朕唯一的布衣之交,更難得的是你從來就沒有什麼功利之心,朕能有你這樣的一個朋友……唉,朕都不知該如何去說了。”
陸仁也有些無言以對。其實後世之人,又能有幾個人不同情獻帝劉協?至少陸仁就很清楚獻帝劉協絕不是什麼昏庸之人,完完全全的就是生不逢時而已。而另一方面,但凡是帝王一般都很希望身邊能有朋友,聰明點的更會希望能有真正的朋友,但作為帝王卻都會注定沒有朋友。至于獻帝劉協是不是真的把自己視作是朋友,陸仁卻不敢肯定,畢竟在陸仁看來,這裡面參雜的雜質也未免太多了點,因此陸仁僅僅是把自己定位在一個玩伴上。
這時獻帝劉協問道:“聽陸卿你言下之意,是不打算再出仕為官了?那你今後有何打算?”
陸仁回應道:“也沒啥打算。本來是想收拾好東西去别的地方看看,不過剛才曹公都已經說了會念在在下以往功勞的份上賞賜給在下一些田宅,在下可以去躬耕為業。”
這是實話,去投奔誰那是寄人籬下,再怎麼說都有點不太好意思。但如果真的有自己的田園,那不如就在自己的地頭上呆着。話又說回來,自己就這兩年了,許昌這裡又算得上是比較安甯的,前前後後的沒什麼戰事,沒必要的話陸仁也不想亂跑。至于婉兒說的去鄄城最初試屯的地方,其實一開始就被陸仁pass掉了,那裡離官渡比較近,真到打官渡之戰的時候很容易出事。
獻帝劉協道:“如此也好,至少時不時的,還可以召你入宮陪朕球戲一番……”
說到這裡時,陸仁與獻帝劉協都已經是相對無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片刻之後,婉兒端着幾盤臨時燒好的熱菜進到了亭中時,到讓獻帝劉協找到了話頭:“此女便是婉兒吧?”
陸仁點頭,婉兒施禮過後正準備退下,獻帝劉協卻讓婉兒坐到了陸仁的身側。細看了一會兒之後獻帝劉協便笑道:“确實彼有幾分瑞麗清秀之意,不過好像沒傳聞中所說的那麼風華絕代。”
陸仁笑了:“傳聞這東西本來就是誇大了許多的,又哪裡能夠當真?”
獻帝劉協又看了婉兒幾眼,沉吟道:“陸卿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陸卿啊,朕看這婉兒雖然不錯,但她的出身确實是太過寒卑了一些。陸卿将她納為侍妾尚可,卻不可将她歸為陸卿你的正室之妻,否則陸卿你必會惹來非議。”
陸仁笑而搖頭,卻無意去與之辯駁,畢竟那個時代就是這麼個觀念,陸仁就是再有本事也沒能力去和這些人文觀念作對,因此陸仁的回應是:“陛下,我現在可是個一無爵位二無官職的平民百姓,哪位官卿、哪個宗族又肯把家裡的女兒送嫁給我哦?而且說實話,我也真沒那個心思,有片田宅給我,我可以安安心心的過自己平平淡淡、安安心心的小日子也就行了。而我這樣沒什麼志向的人,有婉兒陪在我的身邊也就夠了。”
獻帝劉協聽過之後愣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也隻能向陸仁無奈的搖搖頭。末了再看看低着跪坐在陸仁身邊的婉兒,可能是為了結束這場沒什麼結果可言的對話,故而輕歎道:“聽說婉兒的笛藝不在陸卿之下,朕既然到了陸卿這裡,也很想聽聞一下。陸卿意下如何?”
陸仁沒有拒絕,也不可能會去拒絕,所以婉兒隻好取來竹笛吹奏了數曲,算是給了獻帝劉協一個還算風雅的收場。而獻帝劉協當然少不了要誇獎幾句,随後就賞賜了十匹綢緞給婉兒……獻帝劉協也隻能做到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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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陸仁與獻帝劉協在亭院中喝酒聊天的時候,曹操也差人找來了郭嘉。而在見到郭嘉的時候,曹操頭一句話就是:“奉孝,你沒有去向義浩暗中告知嗎?”
郭嘉為之愕然。順便說一下,郭嘉隻是曹操的幕僚,并沒有朝庭的官職,正兒八經的上朝議政是沒郭嘉什麼事的,所以郭嘉這時還不知道陸仁那裡發生的事。
在聽過曹操的一番訴說之後,郭嘉哭笑不得的道:“主公明鑒,那些話在下本意是想在他的家産被籍沒入官之後再去告知于他的。這小子平時的心性還算沉穩,可突然之間遇上了這樣的事,心境就沒那麼沉穩了。如果事先就告知于他,他在諸卿的面前太容易露/出破綻,一但被誰看出他是在演戲,那這件事就很可能會弄巧成拙,主公明白在下的意思吧?”
曹操點點頭表示了解。郭嘉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即不是在演戲的戲才是最好的戲,而以陸仁目前的狀态,演戲很容易演砸,那就不如讓陸仁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來個本色出演。
郭嘉補充道:“此外朝庭中的官卿有不少人對這小子有些看不順眼,現在見有這麼個機會自然會有意的排擠他,如此一來這小子自然會心中失意。而這小子于失意之下,主公卻及時的施恩于他,他自然會對主公多出幾分感恩之心……但在下也真沒想到天子竟然會親自出面幫他說話。失算,失算啊!”
曹操擺了擺手,并沒有責怪郭嘉,畢竟任誰都沒想到獻帝劉協竟然會親自出面。頓了頓之後,曹操把幾卷從陸仁的火坑裡搶出來的殘篇扔到了郭嘉的面前。郭嘉看過之後臉色一變:“這小子真的燒了?”
曹操氣苦道:“怎麼奉孝你還以為孤是在和你說笑不成?”
郭嘉皺着眉在亭中打起了轉,老半天過去後才搖頭道:“這回可有點麻煩了。這些書簡都是這小子數年來的心皿,是問以他的為人心性,如果不是有心做事想成就一番功業的話,是不會寫下那麼多的書簡的。如今一朝盡數毀去,隻能說明他已心灰意冷,心生不再出仕為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