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曹操會有所懷疑,趙雨畢竟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曹操又沒有和趙雨接觸過,不清楚趙雨身上的本事。再依常理而論,是會讓人覺得難以置信……不過真的,趙雨弄回來的情報相對來是有清晰得過了頭。
趙雨看出了曹操的疑惑,笑了笑自腰間取下了那具望遠鏡道:“我能打探得這麼詳盡,皆因有先生此物為助。比如在晝間,我隻要隐好身形再用此物探視,袁紹的糧隊、營寨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袁紹軍中不乏奔逃走卒,我假意接近的時候,他們見我隻是一介女子,對我沒有防備之心,所以我想從這些逃卒的口中問話出來并不難。”
曹操聽了這話之後便了頭。逃兵一般會是什麼德性,曹操又哪會不清楚?而陸仁看了一會兒圖,皺着眉向趙雨問道:“雨,你這路線有沒有問題?”
趙雨道:“我敢絕對沒有問題!先生你别忘了,之前我随兄長在冀、青等地遊鬥奔逃,如果路線不選擇好,随時随地便會與袁軍撞個正着。因此在路線一事上我是非常心慎重的。這條路線,我在準備歸來之前還曾經專門來回往返過幾趟,發現幾首都沒有碰上過一支袁軍的巡警部伍。而再欺近一些,我才發覺袁軍的巡警之事簡直有等于無!彼此兩支隊伍遇上,居然就是隻喝問一聲對方是哪裡的部伍便草草了事,更有甚者竟然連口令都不問!”
陸仁心這到是和曆史上的情況差不多。曹操去奇襲烏巢的時候,一路上都隻是詐稱為蔣奇的人馬就輕易的抵達了烏巢,可見袁紹的部隊松散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不過這話陸仁不能明。因此打算編個得過去的由頭向曹操解釋,卻不料曹操這時大手一擺道:“不必了,孤素知本初領兵平庸無能,孤一直按兵不動示之以弱,袁軍後方會輕漫無備也在意料當中。今既已知本初糧屯于烏巢,又得趙雨如此詳盡之圖,孤意已決矣!”
着曹操就轉向了趙雨。眼眉之間盡是喜意:“趙雨,你立此大功,孤當重加勞賞于你才是。隻可惜是你是女子。不能封官拜将,到可惜了你這一身的膽識與武藝……吧,你想要些什麼?隻要孤拿得出手就絕不吝啬!”
“我一個女孩子家,能要什麼功名利祿?不過……”着趙雨望了望那邊的絕塵。想了想便大膽的道:“曹公的愛馬絕塵似乎與趙雨頗為合襯。可否請曹公忍痛割愛……”
陸仁啞然,急忙作色喚道:“雨!!”
曹操回頭望了望絕塵便仰天大笑道:“此馬雖駿,然孤并不常騎,使其未得其主亦屬憾事。今日裡它與趙雨同建大功,孤便作個順水人情,把它贈與你又有何妨?”
“那就多謝曹公了。”
剛道完謝,就見趙雨打了個呼哨,喚道:“絕塵。過來!”
之前趙雨因為要軍事機密,所以曹操、陸仁和趙雨這三人離其他的人有那麼一段的距離。絕塵也被廄人給遠遠的牽開了。而趙雨在打完呼哨,并呼喚了一聲絕塵之後,絕塵便甩開了缰繩,一溜煙的跑到了趙雨的身邊,馬頭都在趙雨的臉上親昵無比的厮磨了起來。
這一下可把曹操與陸仁給鬧得楞在當場,許久過去二人回過神來,曹操忍不住低聲向陸仁道:“這匹絕塵從來就不怎麼聽孤的話,怎麼對她卻這般親昵?他們這一人一馬,相識至今也還不足一月……見他們如此,孤都覺得這匹絕塵好像就是為趙雨準備的了!莫非這就是天意?”
陸仁哪裡能得清?幹笑了半晌,陸仁隻能向曹操開個不知所謂的玩笑:“我想……可能因為趙雨她是女孩子的緣故吧?”
曹操啞然道:“難道馬也好色?”
知道是玩笑,曹操也沒在這個事上和陸仁瞎扯淡。而且相比之下,曹操更願意相信這是天意,一個注定了要付出代價,卻能得到無比重要的情報的天意。
陸仁也沒什麼,見趙雨與絕塵嬉鬧得似乎有些忘形,忍不住上前拉住了趙雨,讓趙雨收斂一,同時悄悄的問道:“雨,你那塊白帛……”
趙雨低頭望了望自己的前兇,撇了撇嘴道:“先生放心,不會走光,裡面還纏着好幾圈呢!起來我冒出來這個念頭的時候,才發覺找不到合适的東西畫圖,就隻好畫在束兇白帛上了。不過先生,曹公适才不是許諾過雨此番事成,雨可以名正言順的呆在先生的身邊嗎?那也就用不着再束着了,反正一直束着是真的很不舒服。還有啊先生,你不是也過女孩子束着兇的話對身體不好嗎?再就是……”
到這裡趙雨的臉略微的紅了紅,但卻向陸仁一挺兇脯的問道:“你們這些臭男人是不是真的比較喜歡女孩子的這裡大些?我以前常被兄長性子野,沒有個女孩子應有的樣,隻怕将來會沒人敢要……我可不想以後嫁不出去!”
陸仁聞言險些吐皿!心她趙雨到底還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女生,事情是辦得很不錯卻還是有些天真懵懂,加上膽子又大……居然敢毫不忌諱的向自己問這些?
這邊曹操離陸仁、趙雨比較近,趙雨的話聲雖輕,曹操卻也聽得比較清楚。也隻在這一瞬間,曹操就感覺仿佛忽然聞到了帛上的幽幽體香,略一錯愕之下,曹操便若有所思的向趙雨望去。
此刻的趙雨因為與絕塵嬉鬧得有些過火的緣故,原本作男裝般紮在頭的發鬃,早已是飄然散下,寒風吹起時随着寒風輕輕舞動,使此刻一身陸氏子弟裝束的趙雨顯得既剛強烈性卻又柔和撫媚,而沒有完全束好的衣襟處亦露出了一抹誘人顔色,一時間曹操竟然看得有些發癡。
不過曹操很快就收回了神來,輕輕的搖了搖頭。畢竟曹操與陸仁不同,該舍得的或是不該去争的事物,曹操絕對不會留戀半分。況且對現在的曹操來,似乎陸仁身邊的女孩子就應該是越多越好,最好多到陸仁不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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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是半個月之後的深夜,烏巢袁軍糧寨附近。
“曹公請看,前面便是袁紹屯糧主寨。”
此刻的曹操與趙雨并騎而立,而曹操正借着手中的望遠鏡在向袁軍糧寨探視。望了一會兒,曹操冷哼道:“糧草辎重為三軍命脈,淳于瓊受命于此卻如此的輕慢無備,本初用人不當矣!此乃天敗本初,亦不失為本初自身之過也。”
趙雨這次被曹操向陸仁借來作為向導官随行,陸仁手裡的的望遠鏡,也當然是交給了趙雨繼續使用,這會兒也正和曹操一起舉着望遠鏡向袁紹軍寨之中探視。
張遼、許褚、徐晃、于禁這些人就跟在曹操的身側,聽到曹操的話之後張遼先開口問道:“主公,是否縱兵擊之?”
曹操看了一會兒,再向趙雨問詢了幾句之後就了頭,将手中長槊一指袁軍營寨:“諸将,随孤進擊!!”
五千餘精銳曹軍忽然冒發出了喊殺聲,向着袁軍糧寨沖殺過去。烏巢袁軍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身處後方沒有戰事之故,一直都散漫慣了,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曹軍來突然襲擊,一時之間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體系,慌忙之中隻是亂七八糟的胡亂應戰而已。
寨門已被突破,張遼與許褚率先帶了百餘騎人馬殺入寨中,而曹軍的後繼人馬更是有如沖破了閘門的急流一般急湧而入,見袁軍便殺!
很快就有數支曹軍沖到了屯放糧草的地方開始準備放火。不過這些曹軍并不是堆積柴草,而是紛紛自腰間解下了一個皮囊,随手扔到糧袋上割開,再扔個火把上去就不再理會火勢如何。雖是如此,那些皮囊中流淌出來的液體幾乎是見火就着,而且任你怎樣去撲打都很難撲滅。
趙雨這時就守在曹操的身邊,與曹操一起厮殺。眼見着已有數處火起,趙雨亦一反手摘下了腰間挂着的一個皮囊扔到了就近的一個照明用的火盆當中,瞬時之間那火盆裡的火勢就大了數倍。再看趙雨手中長槍的槍頭抵到了火盆下面輕描淡寫的一挑,火盆就被趙雨四平八穩的挑離了支架而懸浮在了半空中,趙雨再用力的将長中長槍一蕩,槍頭重重的擊打在了火盆的底部:
“去!!”
清脆的響聲之中,這個火盆被趙雨一槍有如棒球全壘打一般的打出去老遠,打翻在了一輛滿載着糧食的糧車之上,片刻之間這輛糧車便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趙雨的這幾個動作雖然快,但一旁的曹操卻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心中暗叫道:“好槍法!年紀又是女子卻有這般槍法,孤亦不及!難怪陸仁會把她帶在身邊權作近衛,孤初時還以為陸仁她武藝出衆,不過是陸仁時時都想有女子為伴的托辭,現在看來這趙雨單隻是這槍法便已令人不敢輕視!若再連上趙雨的膽識……太可惜了!她若是男子,必為難得之良将!”
不知是不是出于不甘示弱的心态,曹操見附近有幾個未及放火便已戰死的曹軍士卒,便幾槊掃開身邊礙事的袁軍再趕至近前,長槊在地上一撩,挑起了士卒腰間的皮囊。就這樣挑着皮囊伸入火中燃,然後照準某處用力一揮長槊,那燃着了的皮囊便化作一團火球,在夜空中劃出了一道眩目的弧線之後掉落在了……某個營帳的上。
曹操見狀暗叫了一聲慚愧,因為曹操本來是想把這團火球扔到前面的一輛糧車上的。不過這個時候一旁的趙雨卻尖叫了一聲趕到曹操的近前急道:“曹公,你的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