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往南約兩百餘漢裡處,南漳。
三國中的南漳基本上等同于無名小縣,但是三國史中隐士高人裡比較有代表性的人物水鏡先生司馬徽,在赤壁之戰暴發前的這一時期卻正是住在南漳。
時過午後,水鏡先生的莊中傳出了柔美悠揚的琴聲,卻是有兩張古琴在和音而奏,而琴韻中的幽雅清甯之意令人心曠神怡、如醉如癡。
一典奏終,舍中便傳來了水鏡先生司馬徽爽朗的笑聲:“文姬啊,你的琴藝其實已早在令尊之上,老夫真的是自歎不如矣!”
蔡琰慢而優雅的收回了雙手,向司馬徽欠身一禮道:“先生過獎了,琰之琴藝不過爾爾,又怎敢與家父與先生相提并論?”
司馬徽擺手笑道:“過謙的是你。老夫閑居于此,終日無所事事靜待天時,偶爾能得賢伉俪遠道而來,拜訪一下我這個老邁昏庸之人并與老夫合奏一曲,實乃人生一大樂事……”
嘴裡說着,司馬徽的目光卻飄向了坐在蔡琰身側,臉上挂滿了微笑的陸仁。别看此刻的舍中坐着蔡琰、貂婵、陸蘭這三個罕見的大美女,但人水鏡先生卻不是龜仙≈,人那一類的人物,而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對女色這一類的事看得很淡。相比之下,司徽到是對陸仁這個年紀輕輕卻早已聲名遠播,而且身上帶着各種各樣的神秘之處的陸仁更感興趣。
又是幾句客套話之後司馬徽向陸仁笑道:“陸仆射此番遠道而來拜訪老夫,是否有何要事?”
陸仁笑而回應道:“我哪裡會有什麼要事?不過是在家裡坐不住了,就帶着文姬她們出來遊走踏青、周遊玩樂而已。到是我如此冒昧來訪打擾到了先生,還望先生見諒。”
司馬徽大笑道:“不打擾不打擾!陸仆射乃天下名士,兇中才學勝老夫十倍,能與陸仆射對坐長談老夫已求之不得;而文姬承繼父學。詩辭琴藝亦令老夫心中仰慕不已,亦望時時求教。賢伉俪若是能不嫌老夫寒舍鄙陋,在此間住上數日則老夫喜不自勝矣!”
陸仁道:“在下正有此意,想在先生府中暫住數日,還望先生能不吝教悔。”
“好說好說!”司馬徽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扭頭向舍中的侍者吩咐道:“速去打掃一間别院出來給陸仆射伉俪暫居。一應諸事不得怠慢。”
侍者領命而去,陸仁則向身側的陸蘭使了個眼色。陸蘭會意,捧起手邊的一個大盒子恭敬的奉到了司馬徽的面前,司馬徽望了一眼便好奇的問道:“這是……”
陸仁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先生笑納。”
司馬徽稍稍的皺了皺眉頭,語氣中帶出了幾分不悅:“陸仆射來則來矣,又何必如此?”
陸仁笑了笑,而那邊的陸蘭乖巧的打開了盒子。再次遞送到了司馬徽的面前。司馬徽略一細看盒子裡的東西,剛剛皺起的眉頭便舒展了開來,微笑中點頭不語。
盒子并沒有裝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是一把竹制折扇、兩個一升陶罐、三瓶新酒,此外還有一本線裝本的書籍。陸蘭把盒子放到了司馬徽的面前,退後兩步負手而立,司馬徽則探手入盒先取出了那本線裝本的書籍翻開細看,見上面盡是娟秀小字。所記載的詩辭什麼的有些司馬徽早已耳渚能詳,有些卻是司馬徽從未見過。驚呀之下司馬徽便問道:“這是……”
陸仁與蔡琰對望了一眼。蔡琰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便開口,所以還是陸仁接上了話道:“拙荊之父蔡侍中家中原有藏書數千卷,有不少為未得抄錄而流傳于世的古之獨卷,可惜于戰亂時皆毀于一旦,實令人痛惜不已。所幸文姬幼時熟讀家中藏書,記得其中的數百卷。故一得閑時文姬便會提筆轉抄,不欲令古之典籍就此失傳。今番拜訪先生,特取一卷複本奉上。”
“好、好!”
司馬徽微笑着連連點頭,又執起了那柄竹制折扇。陸蘭這時向司馬徽比了個手勢,大緻的教會了司馬徽如何打開。司馬徽打開之後。見扇面的正反兩面都提着頗有意境的賦辭,而且字體娟秀圓潤,顯然是出自蔡琰之手。嘗試着扇了幾下,又停下來看看折扇,真是怎麼把玩怎麼覺得舒服。陸蘭又不失時機的将盒中的絹制扇套奉到了司馬徽的手中,司馬徽放好之後再試着挂到了腰間,感覺是越看越喜歡。
漢時有沒有折扇陸仁自己也不清楚,不過在陸仁的意識中,文人墨客什麼的都喜歡這個調調,所以也是嘗試着做了一柄送給司馬徽看看。現在見司馬徽如此,陸仁知道自己的這一招投其所好應該是投對了方向。看來文人墨客什麼的喜歡玩點風雅情調是古時就有的毛病。
有這兩件東西,司馬徽已經是愛不釋手了,不過這樣一來對其餘的兩樣好歹就得問問。而兩個一升陶罐中裝的是糜貞這次從夷州帶來的上等砂糖,三瓶酒則是陸仁新釀制好的啤酒。就當時的實物價值而言那兩升砂糖是最值錢的,不過對于司馬徽來說卻不怎麼看重。人司馬徽雖然是隐士,但自身身家卻不是鬧着玩的。說白了司馬徽也是個大地主,家中有個良田百頃,隻不過作為一個荊州的教育家,人們往往會忽略到這一條而已。
事實上司馬徽的門徒弟子不在少數,其中還有着如徐庶這樣的貧寒子弟,那是交不起學費的。司馬徽固然不會收這一類貧寒子弟的學費,但也不可能真的去白養這些人。因此這一類的窮學生在司馬徽這裡都是半工半讀,用自己的勞動來代替學費與生學費,而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各取所需、互利互惠的關系。(這一段純屬劇情所需的無責任亂彈,各位可别較真哈!)
卻說司馬徽把玩了好一陣才放下手來,擡眼望了望仍恭立在一旁的陸蘭,又望了望陸仁身側的貂婵,這才想起來還沒問過這二女。于是便向陸仁發了問。
陸仁笑道:“這位是我的側室王秀,這個嘛……是我家的野丫頭小陸蘭。先生你别看她在這裡還規規矩矩的,真一出了家門,上樹摘果下河捕魚,她會比頑童還頑皮。”
司馬徽笑着打晾了二女數眼,目光很快就停留在了貂婵放在手邊的長劍與陸蘭方才的席位上放着的兩柄短劍上。司馬徽懂一點武藝。馬上就看出來貂婵與陸蘭各有武藝在身,在陸仁的身邊還充當着保镖的角色,心中暗道:“此三女個個都國色天香、麗質天成,走在路上都會惹人垂涎,他陸仁卻敢如此大搖大擺的帶在身邊,自然是有所倚仗。我一生中閱人無數,但他卻無疑是最為特别的一個。這個人看似平庸,實則卻深不可測……”
――――――――――――――――――――
天方拂曉,陸仁便已經早早的起了身。帶上了陸蘭在水鏡莊園的田間悠閑的散着步。此時正值五月盛夏,天亮得早不說,天氣又十分炎熱,許多人醒得都比較早,田間故此也已經有了不少人在納涼閑談或是動手勞作。而在這個時候,陸仁身邊的陸蘭那三步一跳、五步一蹦,盡顯青春靓麗的倩影,卻也使得衆人的眼光都為之一亮。
陸仁望着陸蘭也是一樣的微笑不語。其實以陸仁自己的想法。蔡琰、貂婵、糜貞現在雖說都挨了雪莉的一針,身體外貌都恢複到了雙十芳華的狀态。但之前三女所經曆過的事在她們心中刻下的烙印卻是無法磨滅的,因此蔡琰、貂婵、糜貞的身上更多的是一份成熟女性的“女人味”……說得簡單點也稍微的難聽點,蔡琰她們三個就是在“裝嫩”。
陸蘭則不同。陸仁與婉兒救下誠、信、蘭這三個孩子的時候陸蘭才九歲,最多不過十歲。到現在是建安八年夏,陸蘭正值花季年華,所以陸蘭才是真正的初成少女。性格方面雖說算不得什麼天真無邪。但自從追随陸仁以來,陸蘭總是有陸仁、婉兒他們關愛着,可以說生活過得無憂無慮,本來就是個野丫頭的她早就變得十分開朗,偶爾大膽的冒出一點古靈精怪卻也令人覺得陸蘭這丫頭更加的可愛。此外由于陸蘭也經曆過饑寒交迫。還有與婉兒的别離之痛,所以陸蘭并不真的是個不懂事的野丫頭,在必要的場合陸蘭也有着她沉穩乖巧的一面……
卻說陸蘭蹦蹦跳跳的跟在陸仁的身邊,偶爾一回頭見陸仁正微笑的望着自己便笑着問道:“大人幹嘛這樣看着小蘭啊?”
陸仁微笑道:“我在想,我們家蘭丫頭還真是越長越可愛了。你今年是十八歲,正是女大十八變的時候,指不定得迷死多少少年郎來着。”
陸蘭一聽這話卻嘟起了小嘴:“可愛……大人你不說小蘭也知道,我是野丫頭嘛!整裡裡瘋瘋颠颠的沒個定性,真到了嫁人的年紀卻也沒誰會要。誰不想娶一個溫柔賢惠、大方得體的女子為妻?仔細想想,小蘭如果能像婉兒姐那樣……”
“小蘭!”
陸仁打斷了陸蘭的話道:“婉兒是婉兒,你是你。你有着自己的心性,又何必強迫自己去學誰?說真的,如果你變成婉兒的那種心性,我想我反而會很不習慣,那就真的要趕緊把你送嫁出去了。”
陸蘭又嘟了嘟小嘴,望了陸仁數眼後猶豫着問道:“大人你……喜歡小蘭現在這個樣子?”
陸仁嗯了一聲,微笑道:“是啊,我很喜歡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畢竟活潑好動、古靈精怪的小蘭才是真正的小蘭。而且……我不希望你變成第二個婉兒。婉兒為了我什麼都肯做,但我卻希望你們偶爾的也能夠自私一點,多為自己着想一點。”
陸蘭聞言默然了好一陣才問道:“大人你還在想婉兒姐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