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的仰光碼頭,自發而來的人群正在向已經離岸的陸蘭船隊揮手道别,而陸仁此刻也站在甲闆上目送着陸蘭的離去。雖然這會兒彼此間已經離得很遠了,早就已經看不情對方的面孔,可陸仁仍然覺得陸蘭那張帶着幾分調皮的俏臉仿佛就在眼前。
忽然間覺得耳朵一痛,卻是身邊的貂婵一伸手揪住了陸仁的耳朵,臉上還泛起了幾分薄霜:“終于是走了。不過義浩,我可有些吃醋了!”
陸仁啞然失笑道:“喂喂喂,大庭廣衆的,你到是給我留點面子。”
貂婵吃吃一笑,揪着陸仁耳朵的手便放了下來,陸仁則回過手來在貂婵的屁屁上摸了一把。其實剛才雖然冒出了些有如“妻管嚴”般的對話,但這會兒各自的臉上都泛起了笑意。陸仁不是畏妻一族,貂婵也絕非悍婦,所以剛才的那一擰,不過是貂婵在用這種方式排解一下陸仁心中的那份心情罷了。
看看海平面上陸蘭的船隊隻剩下了一個個的小點,貂婵伸手挽住了陸仁的臂彎,輕聲道:“想不到你還真是舍得放小蘭走。”
陸仁道:“舍不得又能如何?一隻小鳥想要去飛翔的時候,你強行的把她關進籠子裡又有什麼意義?隻要她明白哪裡是她的家,那麼她在飛夠了、玩累了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回來。”
說着陸仁轉向貂婵:“你當初不也是這樣的嗎?而你在玩累了之後,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呆在了我的身邊?”
貂婵白了陸仁一眼,擡腳在陸仁的腳面上虛踩了一腳:“我也是後來才明白,你那根本就是在欲擒故縱。”
陸仁很配合的假裝腳痛,然後在甲闆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笑道:“但我好歹也縱過你們是不是?你怎麼就不想想,像你們這樣傾國傾城的美女,要換了别人哪舍得縱你們哦!别說把你們給關進籠子,诂計還會因為擔心你們會飛走,甚至是把你們的翅膀都給擰斷。”
貂婵笑了笑,也在陸仁的身邊坐了下來:“你話裡的含意可真夠多的。不過仔細想想,你說得其實也沒錯,因為我就曾經經曆過這一類的事情。所以吧,我還是喜歡呆在你的身邊,因為在你的身邊我會覺得自己過得很舒服。”
陸仁對此隻是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貂婵又望向了陸蘭船隊離去的方向,忽然問道:“這幾天你是不是把小蘭給吃進了肚子裡,而且連渣都沒剩下?”
陸仁搔頭幹笑:“不吃不行了。用小蘭對我的說法,再不吃的話可能就要變質了。”
貂婵伸手在陸仁的腰間輕擰了一下,繼而淡淡的一笑:“同為女子,我看得出來小蘭臨别時的笑臉裡帶着滿足。說起來,她喜歡了你那麼多年,直到現在才得到了你的回應,也真是挺不容易的。不過也真虧你這個好色之徒能忍得住這麼多年不碰她一下,要換作是其他的男人,以咱們小蘭的絕色姿容,我還真不知道會有幾個不想碰她的。”
說到這裡貂婵的臉上便帶出了幾分擔憂:“不過你真的放心讓小蘭就這麼跑去羅馬?你就不怕那些羅馬人在見識到了小蘭的絕代風華之後生出霸占之心?”
陸仁哂笑:“這麼多年了,這些政場上的事你該懂一點吧?小蘭雖然身上沒有我們大漢的正式官職,但是她前往羅馬的實際意義遠比一般的外交使節還要大,羅馬的那些政客不會不明白這一點的。對他們來說,當前最主要的敵人是安息,而安息因為有婉兒在那裡,在很多方面已經不是現在的羅馬能抵禦得了的了,所以他們也才會格外的重視我這個軍事盟友。
“在這一點上,不僅僅是因為我可以拖住貴霜對安息的增援,羅馬方面也需要從我這裡獲得可以與安息的先進武器對抗的武器。為了得到這些與他們的利益相關的東西,他們自然而然的不會想得罪我。而小蘭與我是什麼關系?他們要是動了小蘭,豈不是直接就得罪了我?一但得罪了我,使我中斷了與羅馬之間的往來,并且不再對貴霜有什麼軍事行動的話,那他們羅馬得在戰場上吃多大的虧?”
貂婵遲疑道:“照你這麼說,你其實不派小蘭去羅馬,這同盟其實也能達成的吧?那你派小蘭過去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
陸仁搖頭:“沒那麼簡單。正式的使節雖然已經派了過去,但那隻能是達成一紙空文的協議而已,羅馬方面對我這裡仍然會多有疑慮,這隻會導緻羅馬在與安息作戰的時候畏首畏尾而難以盡力,所以小蘭過去的目的是證明我這裡的誠意。沒辦法啊,我這裡也隻有小蘭在羅馬那邊有些名氣,換了其他人都沒有這個名氣去辦好這件事。”
貂婵表示恍然的點了點頭。她當初可是從宮庭裡走出來的,所以深知使節名望的重要性。
陸仁這裡擡頭望了望天,人卻嘿嘿一笑:“至于小蘭的人身安全嘛,你也大可放心。你平時呆在我的身邊都帶着幾件‘法寶’,小蘭的身邊難道又會少了?另外小蘭的座艦可不比我們現在呆的這艘差多少,真要是出了什麼事,小蘭絕對能跑得掉。”
貂婵聞言便不由自主的掃了眼他們現在所在的這艘登陸艇。作為陸仁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她當然早就知道了這艘登陸艇的不凡之處,同時也清楚陸仁外出期間一般都隻呆在這艘登陸艇上的主要原因,因此在聽說陸蘭的座艦和陸仁的座艦其實差不多的時候,人到也安心了許多。
不過陸仁的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的一件事,那就是陸蘭的艦隊要抵達地中海地區的話,居然用不着繞着非洲來個大圈子,而是直接走蘇伊士那裡過去就行了。
一般人都認為蘇伊士運河是十九世紀才開通的,其實不是這樣的。
蘇伊士運河的開鑿曆史可能遠至埃及第十二王朝,法老辛努塞爾特三世(Senusret.III,其名字即為“蘇伊士”一詞的來源)為了通過陸行平底船進行直接貿易,下令挖掘了一條“東西方向”的運河,連接紅海與尼羅河。後來有一些證據顯示這條運河的存在至少持續到公元前13世紀的拉美西斯二世時期,随後運河被荒廢。
根據希臘曆史學家希羅多德的著作《曆史》(The.Histories.of.Herodotus)記載,大約在公元前600年,Necho二世着手它的重新挖掘工作,但沒有完成。
然後蘇伊士運河在公元前250年左右被托勒密二世重新獲得,在随後的一千年中被連續的改進、摧毀和重建,一直到最終于公元8世紀為阿拉伯帝國阿拔斯王朝的哈裡發曼蘇爾(al.Mansur)廢棄。
其後,蘇伊士運河被斷斷續續挖掘和開放,分别在公元前117年羅馬時期的圖拉真國王和公元640年歐麥爾・伊本・哈塔蔔時期兩度長時期開放。
再接下來就是到近代18世紀末拿破侖.波拿巴占領埃及時計劃建立運河溝通地中海與紅海。不過由于法國人的錯誤勘定結果計算出紅海的海平面比地中海要高,也就意味着建立無船閘的運河是不可能的,随後拿破侖放棄計劃,并在和英國勢力的對抗中離開埃及。
法國在拿破侖失敗之後,重建法蘭西第二殖民帝國,因為在美洲的殖民地失于英國,所以法國重點向東方發展,打通蘇伊士運河對法國意義更為重大。
到1854年和1856年,法國駐埃及領事斐迪南.德.雷賽布子爵獲得了奧斯曼帝國埃及總督帕夏塞伊德特許,授權雷賽布成立公司,并按照澳大利亞工程師制定的計劃建造向所有國家船隻開放的海運運河。通過對有關土地的租賃,公司可從運河通航起主持營運99年……這才是現代為人所知的蘇伊士運河。
曆史扯到這裡為止,而陸仁所處的時間點是羅馬的圖拉真時期的長時間開放期,當時的古蘇伊士運河本來就可以通行。而且由于陸仁與羅馬位于紅海周邊的東部行省早年間開始就有了一定的往來貿易,兼之後來羅馬方面還需要購置陸仁這裡的火器,船運方面的相關事宜變得很有必要,所以羅馬方面對當時的古蘇伊士運河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擴容。
總之一句話,這時的古蘇伊士運河如果是想通行當時的大型艦船還不太現實,但中型艦船的話到也沒多大問題。而且這裡的大型艦船指的是陸仁這裡的标準,一般都是大型的戰列艦和大型的運輸艦,陸蘭的船隊裡面則沒有大型艦隻,想經古蘇伊士運河去地中海完全沒問題。
陸仁對此的想法是還真是省了太多太多的事。試想一下,如果不能直接從蘇伊士去地中海,那麼陸蘭的船隊就得繞着非洲幾乎一整圈,這得花多少的時間?當然也可以在紅海地區登陸,然後走一些陸路再坐船去羅馬,但那樣的話陸仁又得擔心陸蘭的安全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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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些不再多扯,隻說當時間進入建安二十九年的春季之後,陸仁與貴霜之間的戰事開始變多了一些。不過總的來說,基本上都是陸仁在發動小規模的進攻,打下一小片的地頭之後要麼是自己消化掉,要麼就是作為攏拉貴霜方面的貴族的人情,反手就送了出去。
反觀貴霜方面,在陸仁明武暗文的各類攻勢之下,漸漸的分裂出了數個派系。有的是見跟着陸仁有利可圖就或明或暗的倒向了陸仁,有的則是比較死硬,堅決的要和陸仁開戰。也就是說,陸仁最初設定的分化貴霜的目的,這時已經基本達到了。隻不過這麼一大塊的肉,陸仁一時半會兒的也啃不下來。
然後是在貴霜的民間,由陸仁導演出來的一些貧民反抗貴族的運動也是接連不斷。這裡還是那句話,誰又願意一生下來就低人一等并且受人壓迫?關鍵還是在于整體的思想覺悟夠不夠。而陸仁搞出來的一些東西,恰恰就是在提升着貴霜方面低等民衆們的思想覺悟。畢竟這一時期的貴霜雖然還算強盛,但卻已經在由強變衰,階級矛盾也已是日益尖銳,這使得陸仁要找到一些關鍵點下手其實并不算太難。
該打的打,該拉攏的拉攏,該扶持的扶持,該侵蝕的侵蝕,這就是陸仁對貴霜目前的現狀。
然後是阿三那邊,陸仁扶持的漢籍阿三是按陸仁的提議分成了兩拔,一拔前往錫蘭開始向印度半島下手,另一拔則是回夷州招募夷州的漢籍阿三從軍,回印度半島去進行“解放大業”……這是陸仁心裡對漢籍阿三們行動的稱呼。
說實話,陸仁對漢籍阿三們想搞的“解放大業”并是很看好,因為阿三這個國度吧,看他們的近代史總會讓人覺得他們有些外強中幹,看起來是硬邦邦的,可實際上卻是一團拿手指頭一捅就是一個洞的綿花糖。
而且阿三們的種姓制度似乎也太過深入人心,據說在現代社會都還常常會發生那種很有錢的低等種姓卻被身為乞丐的高等種姓給罵得口都不敢還的事情。這種事是不是真的陸仁不知道,但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麼漢籍阿三們想搞的“解放大業”就實在是……這裡還是呵呵一下吧。而陸仁的想法,也無非就是讓這些漢籍阿三把當時的阿三城邦給攪成一團漿糊就行,更進一步的事情陸仁沒去多想。
不過實際的情況卻有點出乎陸仁的意料之外,或者應該說這時的阿三城邦還沒有達成一個實質上的統一,一些個東西雖然也挺久了,但因為沒有強力當權者的大力施行,使得他們在思想層面上還有點亂,這也導緻這時的種姓制度……這個不太好說了。
總之,回夷州招募人員的漢籍阿三們還在忙着招人的時候,前往錫蘭的漢籍阿三則在駐錫蘭海軍的幫助下先是拿下了印度半島的最南端,然後一大堆受到華夏文化裡的那句“公候将相甯有種”影響的思想散布了出去,短短的兩三個月裡居然就有上萬的低等種姓前來投奔,鬧得陸仁又趕緊的增調了一些錢糧武器過去支援他們。
再接下來會是什麼情況陸仁猜不到,但如果是按現在的情況,當時的幾個阿三城邦會被這幫子人給攪得亂七八糟卻是基本可以肯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