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手上的夷州城所産出糧食都是可以拿來賣錢的,可陸仁卻硬要用糜貞這一次從夷州帶來的商貨在荊州這裡向蔡瑁買了三萬斛的糧食,真正緊缺的貨物卻沒怎麼買,這對糜貞來她這次就等于是白跑了一趟,以糜貞的脾氣會不氣得向陸仁發飚?
不過陸仁卻顯得不怎麼在意,而是向糜貞微笑着問道:“那你買了沒有?”
糜貞惱火的道:“這契約你都已經和蔡瑁簽下了,我不買能行嗎?商家重信,要是失信于人,那我們以後還怎麼和荊州一帶的人做生意?按你的意思,江東那邊不能驚動到孫氏,徐州那邊又不能驚動到曹氏,搞得這兩個地方夷州商隊不太方便過去,那眼下除了這荊州,我們哪裡還有别的商路?陸義浩啊陸義浩,這次我真是被你氣得……打落牙齒也隻能往肚子裡吞!”
陸仁道:“我買這三萬斛的糧食自然有我的用意,并不是在犯什麼糊塗。”
糜貞賭氣的悶哼道:“嗯、嗯!那你到是看你的用意,我洗耳恭聽就是了!”
陸仁笑了笑,又幫糜貞倒滿了一杯酒之後才道:“我糜大姐,有些事你≈∠≈∠≈∠≈∠,可得想清楚。我們在夷州興建城池的事,真的會一口風都不走漏出去嗎?是,我們這些決策之人固然是能夠做到緊守口風,可是我們商隊裡的船工、仆役呢?這些家夥要是在靠岸休息的時候多喝了幾杯露了口風出去,那我們所占據的夷州是個盛産錢糧的寶地一事那不就人盡皆知了嗎?”
糜貞楞了片刻,緩緩的松開了抓住陸仁衣領的手并坐回了席上。沉思了許久,糜貞才沉聲問道:“那你購置這批糧食的意思是……”
陸仁道:“主要還是為了掩人耳目。你也知道的,我們手上的人口眼下才不過一萬五、六千左右,高順整訓出來的部曲不過千餘人,像樣的戰船更可以是一隻都沒有,自衛的力量都稍顯不足。人言都财不露白。可是我們如果把财露給了别人看,那不是在叫諸候去搶我們嗎?
“遠了不,現在的江東孫氏隻要随便調集一支五千人的精銳水師并越海而至,我們的夷州城就完蛋了。我為什麼執意的要從夷州返回中原?貞,先前我就已經跟你過,我是要吸引這些諸候的目光,畢竟以我之前在曹營多年所積累下來的名望,他們都知道我如果占據了哪塊地頭而且呆在那裡開發,那這塊地頭就肯定會成為一塊盛産錢糧、人人垂涎的富庶之地。”
糜貞聽到這裡有些茫茫然的,既明白了一些卻又不是很明白。
陸仁歎了口氣。接着向糜貞解釋道:“論經商談價,你雖是女子,但我也承認遠不如你。可是論及建城立業、亂世求存,我陸仁好歹也混了多年的官場,許多事要遠比你清楚得多。諸候之間的争霸,錢糧人丁是其根本,我們夷州盛産錢糧一事如果被他們知曉,那就勢必會成為其争奪的目标。但如果我們的夷州城還要從中原購置糧食,那在他們看來隻不過是一個能出産一些值倆錢的雜貨的地方罷了。加上又是海外的蠻荒之地。并不是什麼戰略要沖,那麼在他們的眼中就沒有什麼值得去争奪的意義。”
糜貞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原來你是在為我夷州城的安危而煞費苦心。”
陸仁道:“沒辦法,有些事情始終是瞞不了人的。既然瞞不了,那我們在夷州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前。就隻有去混淆視聽,讓他們覺得夷州并不是什麼值得花氣力去占據的地方。而在這件事上不止是要騙他們,連我們自己手下的人都要騙。
“底我早就已經向雪莉交過了,現在又向你交了底。那你這次回夷州之後該怎麼做就自己看着辦。相信這一類的事對你來都是易如反掌之事,輕輕松松的就能夠辦好。現在我們的船隊一年能夠跑三趟到四趟,而為了我們的夷州能安穩的發展下去。應該白跑一趟的時候還是白跑一趟的好。”
既然解釋清楚了,糜貞也就沒再發脾氣,但仍有些心有不甘的道:“可是……那麼多的上等砂糖啊……”
陸仁道:“該舍得的東西我們必須得舍得!而且反過來你想一想,我們在荊州并沒有自己的勢力,那麼要如何保護與販賣這動不動就幾萬斤的東西?拜托你也好好想想,砂糖這玩意兒在荊州這裡雖然是值錢貨,可對我們夷州城來又能算個啥?現在僅僅是一萬斤砂糖,我們就換了三萬斛的糧食,荊州本土的大族豪族會不眼紅?
“和氣生财,我們不能與這些本土的豪族去鬥,也沒必要去争,不然像蔡瑁這樣的貨色,随随便便的給我們下個絆子,比如征收個重稅什麼的,那我們就真的皿本無歸了。相比之下我們把貨物換給他讓他去賣,我們就省下了大批的人力與工本還不會得罪到什麼人。
“蔡氏作為荊州的實權派嘗到了甜頭,也會對我們格外的照顧,之後我們想大批量的買什麼東西就可以直接找他。還有,我和蔡瑁見過面,感覺他雖然是根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但為人卻并不吝啬,和他談生意我們并不會虧什麼錢。
“最主要的是我們眼下急需的銅鐵器物一向關乎軍備,眼下在整個荊州上下,也隻有他能夠大批量的販賣給我們。與他打好了關系,那我們在購置所需之物的時候不但可以方便上許多,連帶着在荊州一帶沿江水運的時候我們還能夠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荊州水軍全都在蔡瑁的治下,有他一句話我們的船隊就可以暢通無阻,荊州水軍絕對不敢向我們刁難半分,不定連稅都能免掉。”
糜貞翻了個白眼,但馬上就若有所思的道:“你想得可真美!不過仔細想想确實很有道理。我都奇怪我這次來的時候,怎麼荊州水軍的巡江船隻沒一隻靠上來。到是江東那邊每隔個百來裡就有一查,上次運去夷州的銅鐵之物還不得不繳了重稅。”
陸仁沉思道:“江東那邊的吏治比荊州清明得多了,這銅鐵之物的重稅……短時間之内暫時還沒有辦法避免。不過雪莉正在想辦法開發我們夷州本土的幾個鐵礦,甄氏姐妹也正打算把中山甄氏的族人遷居到夷州去。如果這兩樁事能夠辦好的話,我們夷州的銅鐵器物在一段時間之内做到自給自足應該是沒問題的。”
糜貞輕輕的了頭,不過馬上就秀眉微皺的道:“喂,你打算怎麼對待甄家妹?”
陸仁也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嘛……”
糜貞嘟了嘟嘴,悶哼道:“真不知道你這個人是怎麼修來的福氣!相貌平平又風流好色的,可是天下間的絕色女子卻一個個的都要靠到你身邊來。”
陸仁幹笑道:“怎麼,你不滿意啊?”
糜貞惱道:“當然不滿意!你自己算算,你現在的身邊已經有多少個女人了?除去已經故去的婉兒,你身邊還有文姬、阿秀、蘭,還有你不我也知道,你那個長得和婉兒頗有幾分相似之處的師妹雪莉也是你的女人!這都已經五個了,還個個都是人間絕色!”
陸仁啞然:“野丫頭蘭也算?”
糜貞道:“你别跟我你這個風流人物看不出蘭丫頭的心思!也别跟我你對蘭丫頭一念頭都沒有!在你身邊呆了這麼多年,你心裡面有些什麼九九我可清楚得很!”
陸仁尴尬的扭過了頭去。他陸仁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要心裡沒個後宮夢,出來隻怕連陸仁自己都不會相信。
卻見糜貞苦歎道:“算了,這些事我都認了。想來你今年已經三十有三,膝下卻一個子女都沒有。你們陸氏又有些人丁凋零的,你多娶幾房妻室好沿續香火也是人之常情。至少你總比其他的富戶豪族強多了,從來就不偏不倚的,這幾位姐妹也算得上是同生共死過的好姐妹,彼此之間不會鬧什麼别扭,有她們守在你身邊總比你沒事就出去尋花問柳的強。”
陸仁幹笑着猛抓頭皮,心這就是男人在古代的好處,一夫n妻合理合法……哦不對,是一夫一妻多妾合理合法。
糜貞正色道:“甄家妹面皮薄,有些話不太好出口。不過她雖然不,我卻也知道她是在等你回夷州。可能她是不喜歡你,但如果中山甄氏真要是也遷居到夷州去的話,那她就很有嫁給你的必要。反過來,你如果想得到中山甄氏的支持,也同樣必須得娶她,不然的話中山甄氏的子弟會認為他們遷居之後得不到依靠。
“萬一這甄家妹被别的宗族中人給娶了去,甄氏宗族的人就必然會倒向他們覺得可以倚靠的一方。真到那時候,你陸仆射可就是人财兩空了。總之,你與她之間的這場事,算得上是一樁宗族聯姻吧。不過你絕對不虧,人家甄家妹生得傾國傾城,你娶了過來可賺大發了。”
着,糜貞的臉上卻顯露/出了幾分怪異的神情。陸仁又不笨,聽過糜貞的話之後再仔細的看了看糜貞,便搖頭微笑道:“我們相識多少年了?你在我面前還扭捏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借她的事來你自己?”
糜貞用帶着酸意的目光瞪了陸仁一眼,再皺了皺巧的鼻梁,幽幽歎道:“你知道就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