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窗外的北風呼嘯,掩蓋了旺财的叫聲,讓人無從得知侯府中是否進了賊。
趙啟明和衣而坐,裝腔作勢的讀書,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别說他無心功名,更沒有報效國家的志願,就算當真要“頭懸梁錐刺股”,現在也該讓“頭”和“股”暫且休息。
身上的寒意使人倦意襲來,趙啟明忍不住看了眼散發溫暖的火炕。
在那裡,解憂卷着被褥,保持大青蟲的形态,把頭也藏在被褥裡,隻是早已經安靜下來,很久沒有跟趙啟明說話,也沒有移動分毫,看樣子應該是已經睡着了。
趙啟明放下了手中的書,故意用咳嗽發出聲響,結果炕上的解憂還是沒動。
“果然是睡了。”他在心中念到,并松了口氣。
再次确認之後,趙啟明輕手輕腳的起身,然後搓着手甩了鞋子,爬上了火炕。
解憂已經把他的被褥也給鋪好了,在火炕的作用下,裡面已經很溫暖。
趙啟明躺進了被褥裡,正想吹滅油燈,誰知旁邊的解憂忽然動了。
準确的說,是解憂的手從被褥裡伸了出來。
他停下了動作,看着解憂的手,有些懷疑自己的這位侯夫人是裝睡,還是有夢遊的習慣。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原來解憂根本就是裝睡,其目的也很有可能是讓他再次走入圈套。
這丫頭的把手伸出來之後,就開始在炕上到處摸索,直到摸到了趙啟明的被褥所在,然後就仿佛找到了方向,開始往前繼續延伸,終于摸到了趙啟明的衣服,然後就抓着他的衣角,不動了。
“我以為你睡着了。”趙啟明有點無奈。
解憂的确沒睡着,不知何故沒有答複趙啟明,隻是拽着他衣角的手動了動。
趙啟明也不能重新坐回去,隻能把油燈吹滅,然後躺了下來。
解憂的手仍然抓着趙啟明。黑暗中趙啟明能感覺到這旁邊有動靜。為了讓解憂知難而退,他選擇了無視,裝作沒發現的樣子。可是就當他習慣了旁邊聲響,準備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被子被掀開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解憂那明顯比他溫暖很多的身體進來了。
趙啟明手足無措,他還真沒看出,解憂這麼大的膽子。可這個時候要是拒絕,解憂肯定會覺得受到了羞辱,所以他仍然裝作已經睡着的樣子,不為所動,還故意發出打呼噜的聲音。
此時的解憂已經鑽進了趙啟明的被窩,黑暗中雖然看不到表情,但她此刻肯定是害羞的。所以在趙啟明不為所動的時候,鑽進被褥的她也如同被貓抓住的老鼠,靜止不動的把頭埋進趙啟明的懷裡,隻有身體散發出的溫度表現出了她的緊張。
黑暗中,趙啟明和解憂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看上去相安無事。
但是很快,解憂就已經适應了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并且不滿足于現狀的開始新的探索。
黑暗中,解憂的手變得不老實,開始觸碰趙啟明的身體。
起初她還隻是用手指頭輕點着趙啟明的兇膛,希望自己的夫君能給點反應、可趙啟明不為所動,她的膽子就變得更大,竟然開始在趙啟明的懷中亂動着身體。
即使她的動作很生疏,睡覺時也是穿了衣服的,但趙啟明仍然能感覺到被褥中濕熱的呼吸,和柔軟的身體逐漸緊貼着他的感覺。
趙啟明沒辦法再忍了。
尤其是當解憂開始用手環住他的腰,身體完全貼上來的時候。他很怕随着解憂的亂動,自己的生理反應會暴露他真實的想法。
所以他抓住了解憂的手,然後威脅的說道:“你跟細柳關系不錯的樣子,她應該告訴過你懲治她的手段吧?”
解憂的手被抓住了,但身體還在趙啟明懷裡亂動:“妾身不知,請夫君明示。”
“如果不守規矩,我就讓她穿着裙子倒立。”趙啟明在黑暗中用陰森的聲音恐吓:“你要是不想受到這樣的待遇,就給我老實點。”
聽到這話,解憂終于停了下來,然後把頭從趙啟明的懷裡伸了出來。
黑暗中趙啟明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并且濕熱的感覺正刺激着他的脖子,想來解憂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仰視着他:“妾身甘願領罪,也好過讓娘家的女眷笑話。”
“那你也不能給我來這招。”趙啟明在黑暗中,盡量和解憂的呼吸保持距離。
結果解憂的身體更湊近了些,然後說:“娘家的女眷說了,這是夫君想要的。”
“那你是怎麼想的?”
“妾身不想被笑話。”解憂說到這裡有片刻的停頓,然後接着說:“夫君想要,妾身願意,娘家的女眷也說了,這是當妻子的該盡的義務,是婦道,也是女德。”
果然是被那些女眷誤導的無知少女,封建思想害人啊。
恐怕解憂自己都不知道所謂的行房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單純的認為這是她夫君想要的,同時也是她該盡的義務,所以就用生疏的動作,來誘惑不太主動的趙啟明。
趙啟明承認,自己對少女的身體的确有生理上的反應,但他的心理上無法接受自己和解憂發生關系。對靜安公主的感情讓他沒辦法對解憂的身體産生想法,解憂的年紀也讓是他難以逾越的心理障礙。
所以他歎息着放開了解憂的手,然後說:“不用覺得這是你應該做的,以後有女眷問你,你也不用跟他們說實話,就說你做了該做的事情,他們他們自然也就不會笑話你了。”
“夫君不想要嗎?”解憂有些疑惑:“可娘家的女眷說,夫君肯定是想要的,且很作為侯夫人,也應該為東鄉侯府傳宗接代,這也是妾身應該做的。”
趙啟明還真不想要,所以他朝解憂說:“我不着急傳宗接代,你年紀也還太小了,等過幾年再說吧。”
聽到這話,解憂想起了那年冬天,趙啟明推遲婚約時說過的話,便追問道:“夫君是在關心妾身嗎。”
趙啟明想了想,然後說:“也可以這樣理解。”
“那妾身就放心了。”解憂嬉笑着說,卻沒有離開趙啟明的意思,幹脆把趙啟明抱的更緊,然後就沒動靜了。
趙啟明等了許久,解憂也沒再說話,直到他聽到解憂的呼吸聲已經變得平緩,這才意識到這姑娘已經睡着了。
想來應該是之前折騰太久,加上現在的确已經很晚,所以困意襲來了吧。
趙啟明有點好笑。
但無論如何,他現在是說服了解憂。
想到這裡,他嘗試着拿開解憂抱着他的手,但這姑娘睡着之後手也很緊,還有些不情願的動了動身體,發出夢呓的聲音。
柔軟的身體讓趙啟明心猿意馬,但他擔心解憂再亂動,也害怕把解憂吵醒。
所以無奈之下,他也隻能保持靜止不動的姿勢,任由解憂抱着他的老腰,在他的懷中安睡。而他自己也唯有想着靜安公主的音容笑貌,和發怒時帶人來東鄉侯府抄家的氣勢,借此為自己加油打氣。
“趙啟明,你可要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