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代表紅甲隊全體球員,感謝賞賜!”
魏其侯的觀戰台中,老将們正心情大好的讨論着剛剛結束的比賽,忽然聽到外面傳來趙啟明的聲音,于是都停了下來,然後果然看到了眉開眼笑跑進觀戰台的趙啟明。
“兔崽子。”周建德本就因為輸了比賽飽受奚落,正愁沒處發作的時候,看到趙啟明頓時火冒三丈:“賭/球就賭/球,你亂放假消息是個什麼路數?”
“啊?”趙啟明還真忘記了這件事,心說這下可糟糕了,隻顧着來領賞,完全沒想想起來剛才散步假消息的事,現在被老将們的興師問罪,他連接口都還沒找好。
“賽場如戰場,你傳遞假情報,擾亂了軍心!”周建德站了起來,拍着桌子朝趙啟明說:“要不是因為你的假消息,我怎麼能受到蒙蔽,錯看了比賽的形式?”
趙啟明/心說這下完了,簡直羊入虎穴啊,早知道就讓李敢來領賞好了。
“自己看走了眼就大方承認便是,何必怪在啟明頭上?”灌夫眯着眼睛,喝了口酒,毫不留情的奚落:“在場這麼多人,都聽到了假消息,不也照樣都壓對了?”
聽到這話,周建德還真沒辦法反駁,于是又坐了回去,瞪着眼睛朝趙啟明說:“看見你就煩,赢了比賽還不去慰勞你的将士們,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晚輩來替球員們領賞。”趙啟明縮了縮脖子,習慣性裝慫。
可他的話卻讓魏其侯有些不解:“領什麼賞?”
“賞金啊。”趙啟明眨了眨眼。
不過話剛說出嘴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看見老将們的反應,顯然是毫不知情。這讓他立即意識到,自己是被灌英那王八蛋給耍了。
“賽前倒是沒怎麼說過賞金的事。”魏其侯笑着朝趙啟明說:“不過既然話說到這了,紅甲隊今天的比賽也的确表現不俗,那就賞吧。”
趙啟明張了張嘴,忽然有點矛盾。因為他被灌欺騙,主動跑來請賞,這是件很無恥的事。可若不想無恥,那賞金說不要就不要,如此不會過日子,又實在有辱東鄉侯府的門風。
“賞五十金,和上次一樣。”魏其侯征詢了大家的意見,然後慈祥的看着趙啟明說:“雖然這項運動比不上新騎兵,但畢竟也和軍事有關,将來推廣到軍中,也算是你的貢獻。”
“推廣到軍中?”
“軍中也不是每天都打仗,也是有娛樂的。”灌夫笑眯眯的朝趙啟明解釋:“你這橄榄球,無論指揮,還是球員的進攻和防守,都大有乾坤,加上這本身又是個娛樂的運動,讓士兵們和将官們偶爾放松放松,還能從中學到作戰和指揮,又何樂而不為?”
趙啟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他還以為老将們都腦子壞掉了,真把橄榄球當成軍事推演了呢。如果隻是當成軍中的娛樂,那倒也沒什麼。
“晚輩贊成!”
“我們都商量好了,要你贊成個屁。”周建德似乎對趙啟明仍然有脾氣,找機會罵了句,然後表情不善的問:“既然來了,就好好說說你的球隊吧。”
趙啟明又縮了縮脖子,條件反射的裝慫:“不知,周叔叔想知道什麼?”
“說說你是怎麼訓練的。”周建德表情不善:“你小子對窦家兄弟肯定有所隐瞞,我就不信用了你的訓練方法,再加上我的戰術,我以後組建起來的球隊打不赢你。”
聽到這話,趙啟明不禁愣住:“周叔叔也要組建球隊?”
與此同時,靜安公主的觀戰台裡。
韓安國并沒有因為黑甲隊的失利而惱怒,捋了捋胡須所:“想不到,窦家兄弟和犬子的球隊合并,也仍然對付不了紅甲隊,看來到底還是輕視了東鄉侯。”
“禦史大人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對面的少府監李大人從球場上收回了視線,安慰道:“畢竟,遊戲本身是東鄉侯自創,訓練的時間也更長,這都是很大的優勢。”
韓安國笑着接受了李大人的善意,然後重新看向球場中說:“其實這倒也并非壞事,犬子自視過高,今天敗在啟明手上,也讓他知道知道,這世上人外有人。”
“再接再厲便是。”靜安公主忽然開口,笑看着韓安國說:“比不上東鄉侯,總能勝過其他同齡人。這次之後,想要組建球隊的世家恐怕不少,到時候有的是機會能切磋。”
聽到這話,少府監李大人想了想,然後說:“老将們性格使然,對這類追求勇猛的運動情有獨鐘,倒也不難理解,但組建球隊花費巨大,若形成風氣,怕是不妥。”
靜安公主笑了笑,将注意力徹底從球場上收回,喝了口茶說:“兩位大人想必也知道,明年北上的戰事,在領軍的人選問題上,老将們的争執令皇上不勝其煩吧?”
聽到這話,韓安國皺了皺眉:“老将們想重新披甲,這本是好事,但請戰的幾位将軍都已經年老,皇上有意讓這群功勳頤養天年,無奈老将們一腔熱皿,才會争執不休。”
“老将們戎馬半生,耐不住頤養天年的寂寞。”靜安公主把放下了茶杯,笑着朝韓安國說:“既然如此,何不利用組建球隊之事,讓他們将那一腔熱皿,用在球場上?”
“長公主的意思是,應該讓老将們都組建球隊?”
“開春之後,領軍的人選問題就要确定了,若在此之前的時間裡,老将們忙于組建球隊,暫時忘記了重新披甲,不再為此事争論不休,豈不也是為皇上分憂?”
聽到這話,少府監李大人捋了捋胡須,贊同的點了點頭。
倒是韓安國在想了想之後,朝靜安公主問:“可正如李大人所說,如果組建球隊成風,如此巨大的花費,加上長期的訓練和比賽,隻怕會招來非議啊。”
“組建球隊所需花費,比每年的幾次圍獵如何?”
韓安國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靜安公主笑着繼續說:“我可聽說,前些日子某位侯爺去秦嶺圍獵,出動了四百多的護衛與随從,還有那五百多隻細犬,據說沿途踐踏莊家,甚至引發民怨。”
少府監李大人似乎也聽說了此時,苦笑着說:“若是老将們對組建球隊感興趣,并且形成風氣,養幾十個匈奴人所花的錢,的确比圍獵要廉價得多。”
韓安國若有所思,然後點了點頭說:“在下覺得此事也行。”
“在下也覺得可行。”
靜安公主喝了口茶:“既然如此,這件事我容本宮回去想想如何進行,等過上幾日再請兩位大人參謀,若是需要援手,還請兩位大人助一臂之力。”
韓安國和少府監李大人行了個禮:“聽候長公主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