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從青樓到侯門
某日。
長安城中最大的洗沙浴中心……不對,是最大、最有名氣的青樓。
原本莺歌燕舞的天字号包房忽然傳出聲怒吼,幾個濃妝豔抹的失足婦女狼狽的跑出房間,被剛好經過的龜公龜婆撞見,拉倒跟前一問,才知包房裡似乎來了位不好伺候的主。
原來,有位臉生的大爺,一來就要了最好的包間,又點了最貴的姑娘,說今天誰能伺候好他,就給一錠金子,可姑娘們換了好幾批,全都被趕了出來,似乎誰也沒撩起大爺的興趣。
幾個失足婦女揪着絲巾憤憤不平,龜公龜婆也面面相觑,懷疑這大爺是不是來砸場子。
可還沒等他們想明白,包房裡那個孤獨的身影忽然打了個手勢,旁邊跟着的兩個護衛,立即拿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然後就聽那位黑臉的大爺朝外面喊話:“給老子找最好的姑娘來!”
衆失足婦女激動了,恨自己沒有引起大爺的興趣,不然今天就能賺到一錠金子。
龜公龜婆也心花怒放,當然不打算放走這位财主,于是湊在一合計,決定放出殺手锏。
當那位臉生的大爺正喝完最後一杯酒,正準備帶着失望離開,去下一個青樓時,忽然之間,包房中飄進一個靓麗的身影,輕輕跨過門檻,又緩緩撩起珠簾,款款的走到了這位大爺面前。
大爺一看,這美女身段倒也不錯,但與别人不同的是,這位美女手中拿着一個小物件,輕輕遮擋着臉,讓大爺隻能看到那小物件上繡着的飛燕,和姑娘的纖纖細緻,一時間很想知道這位美女到底姿色如何。
“見過公子~”
美女害羞欠了欠身,隻露出雙眼睛,看了看那位大爺,然後羞的把用那小物件遮臉。
“快走近些。”大爺眼中綻放出光彩。
這美女于是款款走來,終于放下那小物件,卻是一臉撒嬌的表情,也不等那大爺召喚,就繞過案幾,趴在大爺的身上,又拿起那小物件,朝大爺輕輕搖搖晃,眼眸中轉眼又溫柔似水。
感受着着姑娘柔軟的身體,以及那繡着飛燕的小物件打來的涼風,大爺哈哈大笑,一把摟住了這位他都忘記看長相的姑娘,然後指着桌子上的拿錠金子說:“這錠金子不嫌少吧?”
“少是不少,可大爺真是挑剔呢~”
“哈哈哈哈。”
随着大爺豪邁的大笑,珠簾緩緩落下,包房大門慢慢關上。
龜公龜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幾名失足婦女卻炸開了鍋,不約而同的朝龜公龜婆詢問:“阿朱手中所持何物?”
龜婆笑容慈祥:“乃是團扇。”
“從何處來?”
龜婆劈了個叉:“東市,流金閣,失足婦女套餐。”
龜公靈活的一個空翻:“再不買你就要下崗了!”
某侯府。
一場名媛party正在舉行,衆掌上明珠正聚集在假山旁邊,輕搖着團扇,看池水之中戲水的鴛鴦,嬉笑打鬧。
一個丫鬟領着個衣着樸素的姑娘走進花園。
衆掌上明珠遠遠望去,見這姑娘一桌寒酸,便竊竊私語,表情嫌棄。
這讓衣着樸素的姑娘有些手足無措,緊張的站在原地。但最終,她鼓起勇氣,拿起一枚繡着牡丹的畫扇,與衆掌上明珠同款。
仿佛某種共鳴,衆掌上明珠立即報以善意的笑容,很快與那樸素的姑娘熟絡起來。
這讓樸素的姑娘露出了開心笑容。但内心深處,她卻喜極而泣:感謝流金閣,感謝女神套餐,給了我通往上流姐妹圈的機會。
華陽街。
幾個衣着光鮮的公子呼朋引伴的走來,遠遠與幾個手拉着手逛街的姑娘們相遇。公子們立即羽扇輕搖,眺望遠處,贊歎我大漢帝國。但對面的姑娘們,也拿起畫扇,害羞的遮臉,然後從公子們面前匆匆走過。
心癢難當的衆公子嗷嗷直叫的追了上去。
衆姐妹仍舊用團扇遮掩,百米沖刺般狂奔,直跑的香汗淋漓,但心中卻是滿足: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長得醜,感謝流金閣,感謝“身材很好卻其貌不揚”套餐,讓我們可以在被帥哥追上之前,短暫的享受到被追求的滋味。
這一天,類似的場景在長安城中各處上演。
而與這一切有着絕對關系的流金閣,此刻正被衆多的家丁、丫鬟,和小門小戶的姑娘、公子所包圍。
“發财啦!”
東亭侯府,後院之中,趙啟明趴在一個大箱子上,哈哈大笑。
他心情很好。
因為團扇的生意獲得了成功,而且一切就像他計劃的那樣,團扇先在高檔姐妹圈流行起來,然後在大衆姐妹圈嫌棄模仿的風潮,最後又在失足婦女圈子流行起來。
于是,流金閣一夜成名,短短兩天時間,就把四百多把團扇銷售一空。
而趙啟明此時抱着的這個大箱子,就是李老闆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加緊趕制下一批團扇的同時,送來的賣扇子錢。
整整一箱啊。
真金白銀啊。
趙啟明還真沒想過靠一堆扇子賺了第一桶金。他一直覺得白瓷才是他發财緻富的主要途徑。但因為作坊還沒建成,之前的幾百件作坊換來的隻是價值不菲的物品,又怎麼能比得上真金白銀讓人賞心悅目?
發财了。
趙啟明趴在錢箱子上不願意起來,他想晚上抱着一起睡覺。
“恭喜小侯爺~”幾個甜甜的聲音傳來。
趙啟明哈哈大笑,終于爬了起來,享受着内院幾個丫鬟瘋狂搖晃團扇打來的熱風,有些睜不開眼睛,于是凄厲的大喊一聲:“不用這麼殷勤,有你們的打賞!”
衆丫鬟于是停下動作,乖巧的跪坐在趙啟明面前,含笑等着打賞。
趙啟明擠了擠差點被吹瞎了的眼睛,從錢箱子裡抓出了一把錢,塞給其中一個丫鬟,然後得意洋洋的說:“怎麼樣,跟着小侯爺是不是很爽?”
“是呢……”聲音膩得吓人,然後便是衆丫鬟眉開眼笑的分錢。
“不過細柳呢?”趙啟明忽然發現細柳那丫頭不在:“說了全部過來拿打賞,她怎麼沒來?”
正高興的某個丫鬟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細柳她劃拳輸……”
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個丫鬟碰了她一下,于是這個丫鬟趕緊住了嘴。
“過分了啊。”趙啟明指了指這幾個丫鬟:“以前要伺候我的時候就劃拳,誰輸了誰來,現在怎麼變規則了,改成誰赢了誰來,誰輸了誰就不準來?”
衆丫鬟縮了縮脖子,顯然有些心虛。
“下去吧,以後不要欺負細柳,把她給我叫來。”撂下這話,趙啟明重新趴在錢箱子上傻笑。
幾個内院的丫鬟下去了,沒多久,低頭沉思,手裡不停比劃的細柳走了進來。
“你是不是傻?”趙啟明趴在錢箱子上,鄙夷的看着細柳:“人家要你劃拳你就劃拳,這麼聽話?”
細柳有點委屈:“他們說以前小侯爺很兇,伺候小侯爺是苦差事,所以誰輸了誰去,但現在小侯爺不兇了,總是很大方的給打賞,是個好差事,所以誰赢了誰去。”
“我是說你明知道自己劃拳的水平太爛,就不應該和他們比劃拳。”趙啟明擠了擠眼睛:“下次你跟她們比第八套廣播體操。”
細柳茫然的眨了眨眼。
“内院裡就你練得最認真,比這個她們肯定輸啊。”
聽到這話,細柳才眼睛一亮,朝着趙啟明猛點頭,然後開心的拿起團扇,飛快的替趙啟明扇着。
“給你的封賞。”趙啟明錢箱子裡抓了一把錢給細柳,接着又抓了一把。
細柳也算見過世面了,這段時間有事沒事就被小侯爺打賞,早就做到的寵辱不驚的地步,開心的收下,把自己的小荷包裝的滿滿的,然後朝啟明說說:“錢管家說外院就不用打賞了,他已經拿錢去找裁縫,給外院的下人添一身夏裝。”
“那東鄉亭那些女工呢?”
“已經準備下一批扇子,她們說有工錢拿就很高興了,不好意思再要打賞。”
“還真是好員工啊。”趙啟明嘿嘿一笑,然後抱着錢箱子哈哈大笑:“那剩下的全是我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