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象小侯爺在床上的表現。
從山上的果園下來之後,靜安公主提前收拾好了自己的形象,再也不是如履平地般行走在山路上,還能拿着棍子牽着趙啟明前進的運動型美女。
她恢複了長公主的威儀,舉手投足都充滿了端莊,在趙啟明如同李蓮英的伺候下走到馬車旁,然後轉過頭來道:“勞煩東鄉侯了,太平寨的景色宜人,今天算是沒有白來。”
“歡迎長公主再來。”趙啟明點頭哈腰:“太平寨永遠歡迎長公主。”
好惡心。
靜安公主仿佛忽然間沒有了繼續演戲的興趣,轉身就走進了馬車裡。
“怎麼也不說聲再見?”趙啟明有些不解,便朝着靜安公主招手。
誰知這時那侍女沒眼色,直接過來把車簾拉上,讓趙啟明再也看不見了。
趙啟明正不爽的時候,韓安國和桑弘羊也從農田裡上來了。
看的出來,陪同着他們的鄭國已經不再拘謹,還笑着和韓安國說着什麼,這讓剛好看到的趙啟明很是欣慰。他覺得韓安國和桑弘羊如果能記得鄭國這個人,他舉薦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讓長公主久等了。”韓安國朝已經坐上馬車的靜安公主行禮,然後朝趙啟明笑道:“我和大農令去看了水稻,聽完了鄭國的詳細解釋,才知道雜交作物是怎麼回事。這理論很有意思,更難能可貴的是理論已經得到了證實,要是明年的雜交實驗能成功,當真能為我大漢的糧食增産做出貢獻,啟明可是立下曠世奇功啊。”
“這都是農事監,尤其是鄭監丞的不辭辛勞的結果,就算真的能種出雜交作物,那也是農事監和鄭監丞的之功。”趙啟明謙虛道:“至于晚輩的理論,其實也沒起到太大作用。”
“你這是貶低自己,來擡高鄭國。”韓安國識破了趙啟明的想法,笑着道:“鄭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雜交作物能成功,以後的成就自然不可限量,這不用你來褒獎,陛下也自然會有重用,但你所做的貢獻也不能忽視,以後論功行賞的時候,陛下絕不會忘了你。”
趙啟明等的就是這話,笑着朝韓安國道:“有韓大人這話我也就放心了,等以後雜交實驗成功,還望韓大人能向陛下舉薦鄭監丞,也算是對鄭監丞堅守在太平寨多年的嘉獎了。”
韓安國笑道:“不過前提是農事監能把雜交作物種出來。”
“這是自然。”
說完這些,韓安國笑着上了馬車。
話不多的大農靈桑弘羊,此時捋着胡須朝趙啟明道:“今天時間有限,就不去山上了。那裡的路和水渠,讓我念念不能忘,今天沒這個機會,等明年得空,我到時候再來。”
說完這話,桑弘羊也上了馬車。
很快,靜安公主就帶着韓安國和桑弘羊離開了。
趙啟明送走這些大人物,也沒有在太平寨久留,見過了剛從農田中趕來了主父偃,告知靜安公主已經離開的消息,接下來便也和主父偃還有鄭國告了别。
回到東鄉侯府時已經是午後了。
趙啟明獨自外出,也是獨自回來,危險沒有遇上,隻是的确有些餓了。
他思考着侯府應該已經在準備晚飯了。可剛到侯府外,還沒聞到飯香,倒是看到了很多的護衛正在往外裝貨,看樣子已經裝滿了兩輛馬車,旁邊還有錢管家在指揮着。
錢管家上前行禮,然後道:“小侯爺去太平寨主持秋收,不知進展如何。”
趙啟明其實也沒主持秋收,隻是走的時候是這麼說的,錢管家問起來自然也要體面的答道:“完成的不錯,那邊的勞動力很多,今天就已經收了不少,估計最多再有兩天就能全部入庫了。”
“那就好。”
“不說這些了。”趙啟明本來是想問,這些護衛在往馬車上搬什麼東西,看着錢管家手裡拿着的紅紙,有些明白了:“錢管家這是在準備聘禮吧?”
“聘禮早就準備好了。”錢管家心情很不錯,捋着胡須說:“今天是要給平陽侯府送去,中郎将明天就能正式下聘,這也算是東鄉侯府正式提親。”
趙啟明點頭,這些事情他是不管的,隻是對聘禮的數量感到好奇,便朝錢管家打聽道:“看樣子聘禮準備了不少東西,最近侯府要拿出錢來投資南洋海運,不會影響生意上的支出吧。”
“這自然是不會的。”錢管家解釋道:“魏其候府是富貴人家,對聘禮的多少沒有要求,除了按照鄉俗準備的禮金之外,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談不上影響侯府的開支。”
禮金是應該的。即便是趙啟明的那個年代,平常人家娶親也應該給彩禮,何況錢管家也說了,是按照鄉俗給的,那自然不會太高,真正讓他覺得好奇的其實是聘禮:“錢管家手上這紅紙,應該就是禮單吧?”
“小侯爺想看?”錢管家把手上的禮單給了趙啟明,然後笑着說:“這禮單上的聘禮都有講究,不能多也不能少,但小侯爺如此關心,也算難得。”
趙啟明還真不關心。别說是對聘禮了,就算是親事本身,他也沒有太大興趣。隻是單純的覺得好奇,所以才多問了幾句,既然錢管家手上就有禮單,一目了然自然是最好的。
等看過之後,他的感受是這些聘禮還真是不怎麼值錢。
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禮單上所列的物品可謂五花八門,很多都讓他覺得匪夷所思,所以朝錢管家問道:“這上面的東西都是雙份,這我還能理解,畢竟好事成雙,金銀首飾也無可厚非,但是為何還要準備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侯爺是覺得哪裡不妥?”
“不是不妥。”趙啟明指着禮單說:“隻是不明白,聘禮為何要有木梳?”
聽到這話,錢管家明白了,然後笑着解釋:“既然是梳子,梳的自然是頭發,有結發之意,又指夫妻和睦,白首不分離,這也是極好的寓意。”
“那剪刀怎麼解釋?”趙啟明都笑了:“既然梳子是梳頭發的,那這剪子就是剪頭發的。都剪斷了的可就沒辦法白首不分離了,這麼說來剪刀應該不算是好的寓意吧?”
“這剪刀也是鄉俗,聘禮中必須要有的東西。”錢管家解釋道:“梳子梳的是頭發,這剪刀剪的卻是绫羅綢緞,象征婚後前程似錦,榮華富貴。”
“還有這說法?”趙啟明感慨道:“還真是怎麼解釋都能說得通。”
錢管家捋着胡須道:“既是鄉俗,都是由來已久的說法,小侯爺不用深究。”
“行吧。”趙啟明對這些所謂的聘禮失去了興趣,将禮單還給錢管家,然後道:“既然都已經準備了,那就送去吧。隻是這聘禮下完,接下來就應該讨論婚期了吧?”
錢管家笑着點頭:“讨論婚期便是‘請期’,請期之後就是迎親了。”
“那就迎吧。”趙啟明無所謂的說道:“到時候提前通知我,我先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