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現的錢管家,趙啟明有些意外:“您今天上哪去了?”
錢管家看了眼靜安公主。
“多虧了錢管家。”靜安公主搖着扇子,朝趙啟明笑着說:“若不是老爺子去二郎莊,我還不知道作坊裡的事,自然也不會過來。”
趙啟明恍然大悟,就說靜安公主來得這麼及時,原來是因為錢管家去般救兵了。這麼想着,他朝錢管家問:“這麼說,之前抓到精工坊的人時,您就已經知道了。”
“老臣當時在場。”錢管家捋了捋胡須,慢條斯理的說:“因為精工坊和武安侯府的關系,老臣擔心會節外生枝,所以一面讓秦文去拿人,一面去二郎莊請長公主。”
“您處理的很好。”趙啟明贊許的點了點頭,畢竟今天如果不是靜安公主來了,他搞不好真的要和内史府的人幹起來:“不過眼下的問題已經不是精工坊了。”
“是原料問題吧?”
“您知道?”
錢管家看了看趙啟明,然後行了個禮說:“其實關于原料已經洩露出去的問題,老臣早已經聽說,隻是不想小侯爺擔心,所以并沒有禀告。”
靜安公主聽到這話忽然笑了起來:“這麼說,錢管家應該已經有所行動吧?”
“是老臣逾越了。”錢管家又朝靜安公主行了個禮,然後朝趙啟明說:“當時小侯爺在忙着秋收事宜,老臣不敢打攪,因此隻同李老闆商議,便自作主張做了些事情。”
趙啟明莫名其妙:“你們商量了什麼?”
錢管家沒有回答,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張絹布,呈給了趙啟明。
趙啟明拿在手裡看了看,發現是份地圖,而地圖上有很多紅色小點的标注。
“這是什麼?”
錢管家捋了捋胡須說:“自從知道瓷器原料已經洩密的消息,老臣派人走訪了長安城周邊,将方圓百裡内所有白泥儲藏點都找了出來。”
趙啟明一愣,見靜安公主也十分好奇,于是将地圖遞了過去。
“這些紅點,便是标注了有白泥出産的地方?”靜安公主掃了眼就明白了,然後點頭稱贊了一句:“果然是參加過七國之亂的老将,這地圖以及标注很有軍中做派。”
“長公主謬贊,微臣隻是老侯爺的門客而已。”錢管家謙虛的行了個禮。
趙啟明現在可不關心錢管家勇猛的當年,他皺了皺眉說:“長安城周邊有白泥儲量的地方居然如此之多,那麼其他作坊想獲取原材料,豈不是很簡單?”
“想多了吧?”靜安公主把地圖還給了趙啟明,然後笑着搖着扇子:“錢管家既然能派人去把這些地方找到,所做的當然也不僅僅隻是标注下來而已。”
趙啟明于是看向錢管家。
而錢管家捋着胡須說:“老臣和李老闆商議後,便想把這些白泥全部都盤下來。”
“那就盤。”趙啟明立馬明白了錢管家的意思,這可是釜底抽薪啊,他激動的朝錢管家說:“全部買下來,其他作坊就算知道原料是白泥,他也買不到白泥了。”
靜安公主笑看着趙啟明沒有說話。
錢管家也出奇的冷靜:“一方面是阻止其他作坊買到白泥,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瓷器作坊越來越興旺,以後需要的白泥會很多。但想要盤下長安城周邊所有的白泥儲量,恐怕沒那麼簡單。”
“是缺錢嗎?”
“倒不是錢的問題。”錢管家看了眼靜安公主:“主要是因為那些白泥的儲存在其他封地,要想盤下那些白泥儲量并且開采,需要走很多的關系,也需要些手續。”
趙啟明點了點頭,覺得有理。
于是他也看向靜安公主。
很明顯,錢管家是在提醒他,這事靜安公主可以幫忙。
靜安公主當然也知道這主仆兩人的意思,但她并不說話,隻是若無其事搖着扇子。
看來這婆娘是等着求她呢。
趙啟明瞪過去一眼,然後想了想,朝錢管家說:“白泥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您先下去,等秦文回來确認諸葛大師的事情,就把孫老闆送去内史府處理吧。”
錢管家點了點頭,然後退下去了。
這時,趙啟明才看向靜安公主。
而靜安公主好像沒發現他的目光似得,搖着扇子喝了口茶說:“一場雨下來這天又開始熱了,想必是遇上了秋老虎,今年今冬隻怕要比往年要更冷一些。”
“怕冷我給你送被子去。”趙啟明擠眉弄眼:“少跟我打岔,剛才你也聽到了,白泥的事情反正我得求你,就看你是願意讓我坐在這求你,還是把你撲倒了再求。”
“别。”靜安公主很慫的認輸了,好笑的看着趙啟明說:“你就在這說吧。”
“還真打算讓我求你?”
“這倒不用。”靜安公主若無其事的搖着扇子:“你肯答應我個條件就好。”
趙啟明點了點頭:“說吧,什麼事。”
“兩位監丞正在與胡先生商議。”靜安公主似乎心情不錯:“陛下打算運一批瓷器去邊境‘互市’,少府也正打算利用這次機會試水,你覺得怎麼樣?”
“好事啊。”趙啟明看着靜安公主:“不過‘試水’是個什麼意思?”
“算算路程,算算損耗,知道能賣出什麼樣的價,也好方便以後賣到各郡國去。”靜安公主笑容妩媚看着趙啟明:“就看夫君這邊,願不願意給個好價錢了。”
“原來是在這等着我呢?”趙啟明恍然大悟,然後問:“那你說要什麼價吧。”
“五成。”
“五成?”
“五成。”
趙啟明看着靜安公主,忽然間勃然大怒:“你這簡直就是流氓!土匪!”
靜安公主幽怨的看着趙啟明說:“夫君如此斥責,妾身心裡苦。”
“苦個屁啊,有你這麼砍價的嗎?”趙啟明怒了,他覺得靜安公主簡直就是在侮辱他,那可是五成啊,盡管瓷器賣得很貴,但去掉人工和成功,也賺不了幾個錢了啊。
“夫君要是覺得價錢太低也沒關系。”靜安公主恢複笑容,搖着扇子耐心的朝趙啟明說:“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白泥的事情不辦了,瓷器作坊生意仍然還能做。”
趙啟明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你故意拿這件事敲詐我。”
“夫君這話就不對了。”靜安公主若無其事的搖着扇子:“其他的還好說,但開采的事情要是沒有少府的支持,就算是妾身,隻怕也是有心無力。”
“少府明明就是你家的!”
靜安公主打着扇子,若無其事的看了看門外的天空:“還真是秋老虎呢。”
“回家吃你刨冰去。”趙啟明氣呼呼的瞪了眼靜安公主。
靜安公主憋不住笑的朝他說:“那到底答應沒有,還給兩位監丞帶話呢。”
“我敢不答應嗎?”趙啟明氣咬牙切齒。
“那這事就算這麼定了,少府過幾天就派人來取貨,夫君可要提早準備。”靜安公主笑看着趙啟明生氣,表情充滿惡意的陽光明媚:“别咬牙切齒了,本來就長得不好看。”
“跟你拼了!”趙啟明大喊一聲,朝靜安公主撲了過去。
而靜安公主早已經笑趴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