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戰争從未如此熱血:二戰美日太平洋大對決

★意志薄弱的先倒下

  山下這方面,且不說2月11日的設定期限已過,就連軍糧都到達極限,開始不敷使用。不少士兵隻能把殘留在口袋裡的一點豆醬粉掏出來,靠吸吮豆醬粉維持生命。

  山下急了,中小口徑火炮登岸後,馬上被全部使用。從12日一直打到13日,結果并未能把新加坡城打下來,而炮彈業已告罄,在第一線的各師團中,有的甚至隻剩幾發炮彈了。

  1942年2月14日,随着柔佛水道橋的修通,日軍重炮部隊終于到達前線,可是來了也沒用,因為所儲存的重炮炮彈已所剩無幾。

  山下感到了深深的恐懼,他在日記中寫道:“我擔心,如果英軍發覺我方兵力數量上的劣勢以及物資的匮乏,就會把我們拖進悲慘的苦戰之中。”

  苦戰,意味着擔雪填井,意味着如湯潑蟻,意味着馬來西亞登陸以來的所有努力都要白費。他将遭遇失敗,前功盡棄。

  山下之所以要求對方立即投降,原因就在于此。可英國人要是不投降怎麼辦呢,沒别的好辦法,往死裡逼啊。

  當天,山下集中所剩不多的炮彈,對新加坡市内的英軍炮兵陣地甚至是居民區進行轟炸。作為精神壓迫的另一個措施,他還切斷了柔佛至島内的送水管。

  可仍然沒有動靜,幕僚們都忍不住了,連素來喜歡逞強誇能的辻政信都建議山下暫停攻擊。山下沒有理會,他知道,要是按了這個暫停鍵,立馬倒下的可能将是他自己!

  2月15日上午,山下親自趕到第5師團司令部,下達命令:“除繼續前進外,别無他法。”

  第5師團的士兵們都快累散架了,隻要往地上一坐,立馬就可能直接化為爛泥一堆。山下隻好不停地給部下打氣:“敵人也很艱苦!”

  事情往往是反着來的,打仗也是如此。你越想對方癱下來吧,人家越是堅挺。英聯軍的抵抗異乎尋常的頑強,日軍從未遭受過那樣猛烈的炮擊,連第一線的散兵壕都失去了掩蔽作用。第5師團雖派去坦克戰車進行支援,然而打到下午2點多的時候也支持不住了,戰場陷入膠着狀态。

  這是個讓山下和他的官兵們都進退不得的時刻,突然,在第5師團前衛部隊的正面,出現了三個英國人以及一面白旗。

  朝思暮想的情景出現了。其實在日軍登陸新加坡島後,帕西瓦爾就已經做好了投降的心理準備。西方的軍事倫理是,隻要山窮水盡,覺得抵抗已無法扭轉局勢,便可以舉手投降,這并不恥辱。

  當山下在第5師團司令部内揪着衣領,把他那些士兵一個個推上戰場的時候,帕西瓦爾在做着另外一件事:他在自己的司令部内,征求指揮官們的意見,究竟是投降還是繼續戰鬥。

  衆人一緻贊成投降。貝内特再勇再猛,獲知城内的自來水龍頭已經快要流不出水時,同樣也隻能點頭。

  日英兩方主将會面了,談判地點設在一家汽車組裝廠的狹小房間裡,而雙方談判的情景極富戲劇性。

  山下盼望對方立即投降,可以說,他比帕西瓦爾更怕談判失敗,可翻譯不行,碰到地道的英國人,一口倫敦腔的那種,這哥們兒似乎連英語都說不利索了。其實翻譯英語水平不算太差,是在倫敦學的英語,隻是他不太懂得關于停戰的軍事術語,更不了解山下的真實心理,以至于老是詞不達意、結結巴巴。

  山下變得越來越焦躁不安,他大聲地朝翻譯叫道:“你的翻譯我根本聽不懂,你隻要給我問清楚,答應還是不答應就可以。”

  旁邊參與談判的一位少将見山下發了火,當即撤換翻譯,讓一位懂英語的幕僚杉田中佐進行替代,但過程仍不順利。杉田倒是懂軍事術語,可英語又顯得蹩腳了。而帕西瓦爾的翻譯也滿頭大汗,一句一句地查閱着英日辭典。

  眼看山下的臉色又沉了下來,杉田索性把文件一扔,朝着帕西瓦爾大聲喊起來:“投降還是不投降?是Yes,還是No,請回答!”

  帕西瓦爾臉色倏變,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他還想再談談條件。

  山下的語氣越來越生硬蠻橫,他不停地用軍刀敲擊着地闆:“重複一遍,是Yes,還是No?No,晚上就給你來個夜襲,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喜歡夜襲,就說Yes好了。”

  趕人不要趕上,欺人不可太甚。帕西瓦爾從來沒見識過這種強盜式的談判方式,他吓壞了,用壓抑的聲音回答:“Yes!”

  1942年2月15日,在日軍登陸一周後,帕西瓦爾簽訂了無條件投降書,新加坡由他拱手送出。

  在馬來西亞、新加坡戰役中,日軍死傷9000多人,英聯軍傷亡了差不多的數字。可是無條件投降之後,日軍得以俘虜13萬人,繳獲的各種火炮,機、步槍以及物資不計其數。當參觀戰利品時,一些日軍軍官吃驚地議論道:“用這些繳獲品也能打一場仗啊!”

  山下通過談判所得到的,遠比單純作戰多得多。他後來說了心裡話:“那時,我的步兵炮隻有三發炮彈了。在這種情況下,我想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投降,所以最後施加了壓力。”

  帕西瓦爾心境灰暗,他是個行政官類型的将軍。漫天讨價、就地還價的談判技巧應該是他的強項,但在對方的威逼下,隻能眼睜睜地被剝個一幹二淨,這比吃敗仗還讓他感到痛心。

  置身于小山般的戰利品、黑壓壓的戰俘,以及這座壯闊的東方名城中,山下及其辻政信等人那種得意揚揚的感覺自不待言。他們入城時,讓幾萬名戰俘站在道路的兩旁迎接,在耀武揚威的同時,也借此對俘虜們進行無情的羞辱。

  新加坡一直被看成是英國在東方的象征,打下新加坡也就意味着日本對英國的勝利。丘吉爾悲痛不已:“英國曆史上最沉痛的浩劫、規模最大的投降,就在新加坡。”

  新加坡的陷落,對英國人造成了巨大的心靈創傷。一位英國曆史學家如此描繪:那天夜裡,古老的殖民帝國被切開了動脈,于是長達幾個世紀的統治和法律開始噴出皿來,這道傷口也許是無法彌合的。

  1942年2月16日,裕仁的侍從武官趕到新加坡,向山下傳達了天皇聖旨和皇後的懿旨,理所當然的都是倍加贊賞之辭。

  無論戰略還是戰術,新加坡的淪陷都代表了日本陸軍在太平洋戰争中所取得戰績的頂點。在此之前,山下隻參加過對中國華北的作戰,而且并沒建立什麼了不得的戰功。他就憑這一戰,得以與山本齊名,被稱為“海軍的山本,陸軍的山下”,同時還得到了一個綽号:馬來西亞之虎。

  就像山本偷襲珍珠港一樣,全世界都因此知道了山下這隻“惡虎”。德國陸軍軍官學校的戰史教科書專門加上了馬來西亞作戰這一段,将其奉為戰役指揮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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