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魏水靈聽到木七要離京的消息,從昨日開始就給木七置辦了很多這一路上要用到的東西。隻是剛才送到侯府的時候,好巧不巧木七剛出去了,她在侯府等了一會,也知道木七這兩天應該比較忙,想想幹脆自己親自去鴻福樓找她。
魏水靈來到鴻福樓的時候,風影也第一時間通知了雅間裡的人,木七雖然對沒要到藥有些遺憾,可是想着那樣貴的價錢,自己也的确買不起。隻得作罷,出了雅間就下樓和魏水靈彙合。
魏水靈看着木七身後并沒有跟着人,有些疑惑:“不是說有人約你嗎?怎麼不見那人?”
木七可不想給人知道約她的是鐘離文昊,笑笑,指着樓上的雅間說道:“他還在上頭,我聽說你來找我,所以先下來了。”
魏水靈有些歉意的說道:“倒是我疏忽了,都沒給你下帖子就來了,這下倒是打擾到你了。”
木七搖搖頭,心裡卻是想幸虧魏水靈來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接下來和鐘離文昊說什麼了。“哪裡,水靈我們是朋友,規矩多了也就生分了,隻是讓你跑過來找我,真有些過意不去。”
兩人一路聊着出了鴻運樓,正好看到睿王府的馬車停在那裡,魏水靈轉頭又看了一會鴻運樓的門口,像是在找人。木七走了幾步發現魏水靈沒跟上,又返身走了回去,拍了一下魏水靈的肩頭問道:“水靈你在看什麼?”
魏水靈被木七一拍,慌亂的收回視線,忙解釋道:“沒,沒看什麼?”
木七若有所思的望着鴻運樓的大門,結合魏水靈的反應,想想魏水靈也到了思春的年紀了,或是她剛才就看到中意的公子哥才會如此失神。木七心裡一副了然,面上卻是不點破,就生怕魏水靈會不好意思。
兩人一路閑逛了會,可是魏水靈一直有些不在狀态,木七忍不住問道:“水靈,你今日是怎麼了?”
魏水靈長長的歎了一聲氣道:“今日下早朝,我父親被淑貴妃請去長陽殿了,淑貴妃的意思是想我嫁給瑞王世子鐘離子仁。”
木七對這個鐘離子仁晚宴的時候倒是有注意過,從面相看這人長得有些陰柔,倒也不差。隻是他有那樣的祖母,府裡還有木曉晴這些小妾,這男人的品性隻怕不是太好。“你爹答應了嗎?”
魏水靈搖搖頭:“我爹也不好得罪淑貴妃,隻是推說我年紀尚小,想過兩年再給我許婚配。”
木七聽了有些不懂了:“這樣挺好啊,你還有兩年時間自由選擇。”木七想着她要是有兩年時間不用擔心指婚就好了。
魏水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木七我可以和你說心事麼?”
木七摟摟魏水靈的肩膀:“當然可以,人的情緒不能一直憋悶在心裡,不然會生病的。”
魏水靈點點頭:“木七我喜歡一個男子,可是我知道我爹爹是不會允許我嫁給他的。我爹爹一心想着把我嫁給未來的太子,他這些年一直關注着這些。可是木七你知道嗎?我一點也不想做太子妃,我也不想做什麼皇後,我隻想嫁給我喜歡的男子,為他斟酒磨墨,恩愛惬意。”
木七心想,這隻怕不是魏水靈一個人的想法,這隻怕是無數的古代女子的想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姻緣。木七沒愛過人,不知道一開始就知道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這心裡有多痛苦。但她卻是知道,她不喜歡的事,如果被人勉強,她一定會抗争到底。
“水靈你有想要去争取過什麼嗎?就像你想要嫁的男人,你想過一定要嫁給他,為了他哪怕要和你爹爹抗争到底嗎?”木七真的覺得自己這樣說,有教壞人的嫌疑,但她真的不想看着自己的好友,一生郁郁而終。
魏水靈震驚的望着木七,仿佛她在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言論:“木七他是我爹爹,我怎麼可以為了一個男子不聽他的話?”
木七搖搖頭,魏水靈自己都沒想過去要去争取,這會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爹爹也是為你好。”木七這句話說得有些違心了,魏丞相才不是為自己的女兒好,他是用自己女兒的幸福,成就自己的野心,他這麼做和别人賣女兒沒什麼不同,隻是更冠冕堂皇些。嘴上說着:我是要你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而這最尊貴的女人,卻要忍受和很多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木七真不認為這是為自己女兒好。
魏水靈眼圈有些紅紅的望着遠方:“他是為自己好,木七你剛才說的話,我真的可以那樣去做嗎?”
木七沒想到隔了那麼久,魏水靈又兜了回來,知道她内心一定在掙紮,也就不想傳輸太多女人要自強,幸福要争取的理念,隻要告訴魏水靈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别到老了悔恨終身。
魏水靈點點頭,輕輕的拉着木七的手,臉上也恢複了初時的娴靜:“木七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樊城路遠,你一定要多保重,得閑時捎幾封信回來,讓我知道你是否安好?”
木七後來每每想到這一段總是會想,如果自己當時沒有說那些話,是否一切的結果都會不同。隻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就是如果,木七隻剩下感慨的份。
告别了魏水靈,木七又匆匆回了侯府,正好看到木桑興沖沖的走出來。疑惑的問道:“木叔你這是怎麼了?是否馬車的鐵闆可以改良了?”
木桑聽了不解的指着門口處不遠的馬車說道:“小姐不是你去找了一輛好馬車回來嗎?還要改良鐵闆作甚?”
木七跟着木桑的視線望過去,隻見那裡停了一輛通體黑色的馬車,從外頭看着和普通的馬車并無異處。馬車上坐着一個趕車的車夫,正是風影。
風影看到木七想到她以後可能是王府的女主人,自然也不敢怠慢,跳下馬車恭敬的行禮道:“木小姐我家爺說了,小姐你要的東西都在車上,連馬車和車夫也給你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