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城内靠近城牆的一處偏僻的院落,一個老頭把耳朵靠在牆上,仔細的聽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走了過來,喊道:“老頭子,吃早飯了。”
老頭就那樣聽着不動,一會後皺着眉頭,喃喃道:“奇怪了,這牆怎麼會動,還會響。”
老婆婆聽了不信道:“你這老頭八成又是犯糊塗了。”說着也走了過來,把臉貼在牆上聽着,半分鐘後,又把臉從牆上移開,把手放在老頭的額頭上,關心道:“老頭你沒燒吧,這明明就是一堵牆,怎麼可能有響動,快快,去用早膳,待會涼了。”
老頭見自己老伴不信,又聽了小半會,發現那些奇怪的聲音又消失了,皺着眉頭說道:“奇怪了,剛才明明聽到了的。”說着就想趴到地上去聽,老婆婆見了忙把他拉住:“你個死老頭,髒不髒,快起來,吃早飯去。”說着不由分說把老頭拉去了隔壁的廚房。
老頭心不在焉的扒拉了幾口稀粥,又跑回屋子裡聽着,不時的在牆上拍拍,地上跺跺,老婆婆見了,直搖頭:“這老頭瘋了,鐵定是瘋了。”
石門城的街道上,鐘離文昊和木七帶着一千人在逐家逐戶的排查。木七如今已經換上了一身盔甲,以鐘離文昊副将的身份與他騎馬并行着,木七看着士兵在一戶戶的盤查人丁,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你說石門關天險,易守難攻,南疆國會不會早有打算?”
鐘離文昊讓馬停下望着木七問道:“你是說他們可能還有别的密道進來?”
木七點點頭:“如果南疆早有攻占東吳的想法,就一定有别的打算,一定不甘心被一個小小的石門關擋在關外。”
鐘離文昊沉思了片刻:“據說兩百年前,天下大亂的時候,南疆也想趁亂進關,可是被石門關的守将擋在關外,一耽擱就是半年,眼看着動亂就要平息,而南疆分不到一杯羹。心急的南疆的将軍便命人想要挖一條密道,從山下穿城而過,隻是沒挖出多遠就放棄了,因為石門關的地質特殊,山下都是岩石,鐵鍬根本挖不動。”
“兩百年前他們挖不動,不代表兩百年後,沒有辦法,我看還是謹慎一些好。”木七擡頭望着遠處巍峨的大山,眼眸幽亮。
鐘離文昊想了一下,也覺得有道理,木七都能制出如此厲害的武器,南疆也不一定兩百年後沒有能人出現。“你有什麼想法?”
木七想了一下,應道:“我帶一隊人去各處查看,你繼續帶隊盤查人口。”
鐘離文昊有些猶豫,如今他們身在與南疆一門之隔的石門關,這裡看似平靜,可是暗裡隐藏着很多危機,加上到現在定王和襲貴人還沒出手,他很擔心木七會發生意外,一次的失去之痛,已經讓他害怕不已,他不允許木七再發生第二次意外。
鐘離文昊沒說話,可是木七看着他那凝重的面色,就知道他心裡的擔憂:“你放心,我如今已經不是之前的木七了,一般人都近不得我的身,何況如今石門各處遍布我們的人,隻要我那邊一有什麼動靜,他們就能趕來,出不了大事。”
鐘離文昊想想也是:“好,你去吧,小心些。”
木七得到鐘離文昊的允許,點了一百人的小隊,往另外的方向走去。鐘離文昊看着木七的背影,把風流喚了出來:“你帶人過去保護木七。”
風流有些猶豫:“屬下走了,那主子您……”
鐘離文昊淡淡的應道:“本王沒那麼容易死,你去吧,要是木七有什麼閃失,你提頭回來見我。”
木七帶着一小隊人馬,來到城東的位置,讓士兵在各處勘察,有沒有塌陷或者異響。木七自己也跳下了馬,研究着地形,想象着如果有密道,出口大概會在什麼位置?
就在木七站在一處院子前思索的時候,隻見一扇老舊的木門,從裡打開了,一個老頭探頭出來,往外頭張望着。見到木七他們各處翻找,疑惑的問道:“官爺,可是啥子東西丢了?”
木七搖頭:“不是丢東西。”木七說着有繼續問道:“老伯,你可是常住此處?”密道隻是她懷疑有可能存在的東西,并不想說出來,引起百姓的恐慌。
老伯點點頭:“官爺可是要喝水?”
木七擺手:“不用,我想問一下老伯,這陣子可有感覺有什麼怪異的事情發生?”
老伯聽了,首先想到今早在牆上聽到的異響,開口道:“怪異,倒是有一些,今……”
還不等老伯說完,一個老婆婆走了出來,伸手用力的拉扯了一下老伯的衣尾,罵道:“你個老東西,要瘋你在自個家裡瘋就好了,可别誤了官爺。”
說完又向着木七歉意的笑着賠罪道:“官爺不好意思,我家老頭這幾日得了瘋病,老是胡言亂語,給你添麻煩了。”說着把老頭子拉進了屋内,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木七也不以為意,笑笑,又去了别處。
院子内,老頭因為被老婆子一再的說自己得了瘋病很不滿:“你這老太婆,嘴裡怎麼都說不出點好的,我瘋,我哪裡瘋了?”
老婆子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說道:“嚷嚷嚷,要不是我把你拉住,你這會早沒命嚷了。”說着指着門口道:“你也不想想,人家官爺是什麼身份,人家有差事在身,你說什麼牆動,地動的,等人家進來聽了,到時真沒有,你可想過後果?”
老頭聽了老婆子一分析,也有些後怕了,想想也是,要真是自己老了耳朵不中使了,告訴官爺,隻會給自家惹事。想明白的老頭子,這下也無心聽牆了,進屋抱了一杆煙槍出來,坐在台階上抽着。
毫無意外,木七和鐘離文昊這一日的搜索,一無所獲,夜裡鐘離文昊本以為木七能安心了,卻不想半夜,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木七,又坐了起來,不安的說道:“我這眉頭直跳,總感覺這幾日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鐘離文昊坐起來,把木七拉入懷中,歎氣道:“丫頭,對不起,讓你跟我受累了。”
木七靠在鐘離文昊的懷裡,搖頭:“我沒事,但願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