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的山洞被分成了幾個檔次,木七此刻住的便是上等房,從洞口進去,有一個客廳模樣的大山洞,邊上還有一個洞口,穿了山體,可以從茂密的林木中透出亮光。洞口周圍撒着不少驅蟲的毒粉,可以防止蛇蟲進入。
從大洞口往裡走,又是一個高階,上去就是木七的卧室,說是卧室,其實也是一個大山洞。放着一張雕花的大木床,邊上兩把太師椅,這樣的擺設便是黑虎寨最高規格的房間了。
木七原本看着這山洞挺好的,冬暖夏涼,這會都不用燒炭,也感覺暖哄哄的。一會功夫,巧玉便已經鋪好了床,木七因為兇口疼,正想上床躺會,就見黑虎寨唯一的一個婆子又走了過來,手上耷拉着還幾塊獸皮。“仲夫人,這是大當家的吩咐奴婢送過來的,冬天墊着暖和。”
木七這會也習慣了仲夫人這個稱呼,看着那幾塊完整的獸皮,木七想着正好可以晚上供巧玉和春花秋月她們打地鋪,應道:“放下吧,我這邊沒有什麼了,你去忙你的。”
婆子聽了笑道:“仲夫人可是和仲老爺一個性子,都不喜歡麻煩人。”
頂着仲夫人的名頭,木七自然也不能太陌生這個仲老爺,随口問道:“你認識我夫君?”
婆子笑道:“認識,仲老爺人長得可俊了,當時仲老爺就是住的這個屋,這床還是他叫人弄上來的,整個黑風寨僅此一張。”婆子在黑虎寨平時沒見着女人,這會見了木七,感覺親切的很,就想多唠唠。
鐘離文昊的床,木七聽了瞬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不僅被安排住了鐘離文昊的屋,還睡的是鐘離文昊特意弄上來的床,這畫面,怎麼想着那麼暧昧呢?“你們這裡還有别的山洞可以住人嗎?”木七實在不想頂着别人夫人的名頭,還睡别人的床。
婆子聽了有些不解了:“仲夫人可是不滿意這屋?如果你不滿意我叫崽子們再去收拾一間寬敞的。”
木七聽了婆子這話,換屋的事情在也說不出口了,這人家都收留了他們,還幫照顧受傷的侍衛,她再矯情可真就過了。“沒事,這裡挺好,我隻是随口問問。”
“大小姐,老太太醒了,一直吵着要見你,老奴實在哄着沒辦法了,大小姐你看……”新近伺候老太太的是一個瘦小精幹的婆子,她從一個粗使婆子,一躍變成了近身伺候。雖說是伺候老太太這種半吊子主子,可是婆子還是一心想要好好表現,想要把老太太伺候得服服帖帖的。隻是不曾想老太太鬧騰的很,水不喝,粥不進,蓋了被子,又三兩下踢開,嘴上一直嚷嚷着叫木七,婆子最後實在沒法了,隻能過來找木七。
土匪婆子見木七這邊有事,也就說道:“仲夫人既然有事,就先忙,老奴先出準備晚膳,有事你就嚷一聲,這洞裡有回音,老奴立馬過來。”
木七揮揮手:“你忙去吧,有事我叫你。”
待婆子走了,木七皺着眉頭問道:“老太太可還有說什麼?”
婆子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太太一直叫小姐野女人生的賤種。”婆子說完就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木七原本并不想理會老太太,畢竟她現在身上的傷也不輕,可是聽說老太太又罵她是野女人生的賤種,這已經不是老太太第一次這樣罵木七了。木七原本以為是老太太恨極了她才會這樣罵,可是這會想着,隻怕不是恨她那麼簡單,木七頓時也對她娘的身份産生了好奇。
“起吧,你帶我過去。”木七淡淡的說道。
婆子慌忙站了起來,手心一把的汗,領着木七去了不遠處老太太住的山洞,剛進一個洞口,就聽到老太太的謾罵聲。木七望了望婆子和巧玉說道:“你們都退下,容我和老太太說會話。”
巧玉擔心的望着木七:“小姐你的傷?”
木七搖搖頭:“我雖說受傷了,可是老太太也是個癱子,無妨,都退下吧。你去那邊看看需要什麼藥,把包袱裡的都拿過去,有什麼需要的都用上,不夠的再去想辦法。”木七口中的包袱,正是鐘離文昊叫風影拿過來的藥,數目雖然沒有她要的那麼多,可是也多了好些别樣的藥。為了把這些侍衛救活,木七一點也不吝啬這千金難求的好藥。
巧玉點點頭,原路回了山洞,婆子守在洞口,木七一個人走了進去。越近老太太的咒罵聲越大聲,木七這會都在考慮,是不是該給老太太下點啞藥了,這聲聽着吵得很。
“一會不見,老太太就如此想念孫女,真讓孫女感動。”木七進了山洞,望着土炕上面色猙獰的老太太嘲諷道。
老太太見了木七,罵得更是兇了:“木七這個野女人生的賤種,你還我兒子,還我侯府。”老太太眼睜睜的看着計劃失敗,這會被刺激得都要瘋了,張口胡亂的言語。
木七拉過一把太師椅坐到老太太的邊上:“老太太你不是找我過來有話說嗎?你再如此胡亂言語,我要是不小心煩了,把你從這裡扔下去,你到時候别說是回樊城了,隻怕連把骨頭也找不着。”
老太太這會聽着木七的話也恢複了些神智,哈哈的笑道:“木七,你真以為這些年是老身和你大伯故意要苛待你?老身告訴你,都是因為你是那野女人的孩子,她害了我的兒子,害了自己的女兒,報應,都是報應。”
木七原本一直懷疑原主爹娘的死有什麼貓膩,畢竟仗都打赢了,主帥卻死了,而且主帥還是木明曜這樣的常勝将軍,按理他不可能魯莽中套。“我娘,我娘她是什麼身份?”木七不是一個含糊的人,既然嗅到了貓膩,她就沒有不往下深挖的道理。
老太太聽了木七的話,冷哼道:“她就是一個野女人,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女人,老身叫曜兒不能娶她,曜兒偏偏要娶,曜兒,我的曜兒都是那野女人把你給害死了。”老太太說了一句清醒話,提到木明曜又變得思維紊亂了。
木七很想知道真相,可是也知道老太太現在這樣的精神狀态急不來,隻能慢慢誘導道:“我娘是怎麼把我爹給害死的?”
老太太聽了忽然伸手用力的拉着木七:“曜兒,你不能和瑞王殿下搶女人,你不能,淑貴妃這個毒女人會害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