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殺氣太重,連木七都有所覺察,鐘離文昊又怎能感覺不到。隻見他剛剛變柔的眼神,又恢複了冷冽,整個人散發着戾氣。馬車是封閉的,木七隻感覺到危險越來越近,但不知道外頭是什麼情況,她也不敢貿然沖出去。
就在這時,鐘離文昊身形快速的移動到木七身邊,一手攬過木七,身子往馬車後面撞,很快兩個人就飛了出去。
木七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接着便是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以她以往的經驗,這一摔隻怕傷得不輕,大面積擦傷,右手骨折。鐘離文昊不是紳士,但也不是太渣,起碼他沒有拿木七墊底,此刻兩個人面對面的摔在地上。
相比木七痛得頭暈眼花,鐘離文昊也很不好,臉比剛才更白了,一點皿色都沒有,要不是眼睛睜開着,木七都懷疑他已經死了。
再看他們剛才乘坐的馬車,後面的木頭已經全碎,車裡的東西撒了一地,從後面破了的地方可以看到簾子上有四五個指頭粗的洞。離馬車不遠的紅木柱子上插着五根利箭,箭頭已經完全沒入圓木裡,此刻缸口粗的圓木已經開了很大的一條裂縫,可見射箭之人用的力氣之大。
大難不死,木七并沒有感激抱她撞出來的鐘離文昊,要知道對方射的是睿王府的馬車,也就是人家想殺的是鐘離文昊,要不是她被迫坐到馬車上,也不會招這飛來橫禍,更不會需要他救。
木七這樣想着,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也不去看地上的鐘離文昊需不需要她幫助,如今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快離開這個煞星。木七站起來剛走沒兩步,就感覺到自己左前方有一股很強的殺氣,擡眼看過去,就見一支箭射了過來。
木七想也沒想,倒地撲到了鐘離文昊的身上,這個男人雖然她很讨厭,可是她是尊貴的皇長孫,他可以死,但不可以死在她面前。木七沒見過皇帝,但也看過曆史,知道被皇帝遷怒是怎麼樣一種情況,輕則處死,重則滅九族。
木七沒有選擇,她隻能以身幫鐘離文昊擋這一箭。“嗞”箭頭入肉的聲音,木七有一瞬間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鐘離文昊對木七忽然的舉動,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一箭他早有覺察,這會他的身體雖有些吃力,可是這一箭還是能避開的。隻是他完全沒有料到,已經走了的木七,會忽然撲倒自己身上,聞到一股腥甜,鐘離文昊是又怒又無奈。
木七的箭傷在肩頭,強烈的痛楚,讓她有一瞬間暈眩,鐘離文昊看着身上木七蒼白的臉,心裡生出一種毀天滅地的憤怒,這種感覺就像五歲的時候,他抱着嘴角流着的黑皿的母妃一樣。
“風流,把這些人通通給殺了,一個不留。”鐘離文昊此刻臉上滿是憤怒,一身的殺氣,人人懼之。
睿王府的暗衛武功一流,侍衛也不差,很快就把刺客全部放倒在地。“爺,人全滅了,唯一活口也咬毒自盡。”風流從來沒見過自家爺如此駭人的一面,彙報的時候也站得遠遠的,生怕不小心惹到他。
鐘離文昊看着一地的黑衣死士,沒有一個活口,他一點也不意外,敢在都城殺他,背後的人一定是慎之又慎。“調骁衣衛給我查,挖地三尺本王也要把此人揪出來。”
“是”。
兩人說話的聲音太大,木七短暫的昏迷過後,幽幽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俊美又蒼白的男人臉。
鐘離文昊看到木七醒了,面上的怒容更多了幾分:“你醒了,你不是很想活命嗎?剛才為何要多事?”是的,多事,鐘離文昊心裡責怪木七多事,她不是想走嗎?走了也就是了,沒點本事還想救人,女人麻煩得很。
木七此刻痛得半死,好心救人沒讨到好,結果還被抱怨,嘴上也不好氣的說道:“我是不想多事,可是誰叫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如果你死了,皇上問罪下來,我還不是一樣得死。既然都得死,我還不如搏上一搏。”木七因為惱怒,說話早已經顧不上禮儀了。
“你是因為怕皇上怪罪才救本王?”鐘離文昊問着,面上更是冷了幾分。
木七全身都痛,想到都是這個男人賜的,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不然王爺還以為我腦子有病,巴巴要送死啊。”
鐘離文昊要說對木七為自己擋一箭的舉動,沒有一絲感覺,絕對是假話,剛才看着木七閉着眼,臉色蒼白的樣子,他以為她要死了,心裡怕到要命。從小到大,隻有父王和母妃,真正關心自己的生死,鐘離文昊一度以為木七也是特别的,結果卻是因為怕皇爺爺處死。
雖是早已經猜測到的答案,可是木七這樣說出來,鐘離文昊還是覺得有些失落。是啊,人人都認為他是皇上最寵愛的皇長孫,發生這樣的事哪個不怕帝王一怒,滿門抄斬。
人人都知道他是皇上最寵愛的皇長孫,可是又有誰知道皇上的寵有幾分真,亦或是這寵的背後,有着怎樣的隐情?鐘離文昊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同時,抱着木七的手也松開了,甚至不顧木七身上有傷,冷漠的把她推到一邊。“你救本王一命,本王一定會向皇爺爺禀明的,到時一定會大大的封賞你。”
鐘離文昊的話很冷,要說前幾日她見木七剛強智慧,和一般的女人不同,對她有那麼一絲好奇和興趣,那麼這會他眼裡,木七和别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庸俗、貪慕富貴。
木七被鐘離文昊一推,又摔到了受傷的右手,咧嘴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沒品,說變臉就變臉,還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木七對他惱得要命,直後悔剛才自己幫擋了一箭,這樣的人死了也活該。
“小女子不需要賞賜,小女子隻希望這件事再無人知曉,如果王爺實在想感謝小女子,就請還了小女子自由,以後再無瓜葛。”經曆了這次的危險,木七算是看清了這睿王有多難伺候,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就想拿這個恩情,換回屬于自己的自由。
木七話落,鐘離文昊的臉更冷了,方圓三米都能結出冰來:“好,好一個再無瓜葛,本王應你。”從來他看上的東西,隻有他說不要的份,這會木七這個女人居然敢開口提,要不是看在她剛剛為自己擋箭的份上,鐘離文昊不确定自己會不會留她一條命。
玩具而已,反正已經沒了興趣,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