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皇宮裡有隆重的晚宴,除了豐盛的吃食,還有歌舞器樂表演。鐘離文昊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敬酒的時候話語也是寥寥。他不喜歡明明就是一群在背後各懷算計的人,卻要表現出一副團結友愛的模樣,虛僞得很。
和參加這樣的晚宴相比,鐘離文昊甯願在府裡一個人對月飲酒,也不要在這裡浪費表情,消耗時間。
除夕舉行宮宴是東吳國的傳統,即使鐘離文昊再不喜歡,也要耐着性子出席。用了晚膳,衆人還要在宮裡守歲,待到子時過了方能出府。
先不說這群面合心不合的人,如何虛以為蛇,含沙射影,就說鐘離文昊好不容易熬過了子時,這會正坐着馬車回府。
馬車駛到半道的時候,鐘離文昊忽然出聲:“去崇文街。”
安定侯府正處在崇文街,風流和風影無聲的對視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過年對于木七來說,除了忙了些,吃得更加豐盛些,和往日并沒有任何的不同。子時已過,這是木七第一次在沒有煙花,沒有燈光,沒有汽車喧嚣的古代過年。
本以為适應能力超級強的木七,這會也生起了淡淡的鄉愁,一時間腦海裡湧過前世的很多畫面,木七一時也沒有了睡意,幹脆披了一件披風,去了隔壁的實驗室。
木七卧室隔壁的廂房,已經被改造成了一間專門供木七研究毒藥的工作室。裡面除了擺着一排的桌子,地上還有幾個籠子,裝着老鼠等活物,供木七研究毒藥用。燭火的亮光很傷眼,木七在實驗室裡擺着睿王府上次送來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亮光很強,照得屋子亮如白晝,木七拿起叫戶媽媽按照現代樣式縫制的口罩戴上,手上又戴了一層手套,才伸手去觸碰這些毒藥。
鐘離文昊剛進到木七的實驗室,就看到木七如此怪異的裝扮,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就感覺到一陣拳風襲來。鐘離文昊沒想到木七反應如此之快,加上木七出手狠利,自己又不想出手傷她,左躲右閃的,一下子鐘離文昊就被逼到了牆角。
隻見木七一個手肘鎖住鐘離文昊的脖子,把他貼在牆上,腳上動作也不停,一個擡腿,眼看就要襲到鐘離文昊的褲裆處。
木七的這個動作,終于刺激到了鐘離文昊,隻見鐘離文昊一個翻轉,身子便輕松的躲到了木七身後。“小東西,這就是侯府的待客之道?”
木七冷哼:“雞鳴狗盜之徒罷了,算不上客人。”
鐘離文昊活了二十幾年,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稱呼自己,頓覺得有趣。鐘離文昊走上前,面對着木七,調笑道“小東西,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
木七别開臉不看鐘離文昊,冷邦邦的應道:“不敢,睿王如此尊貴,小女子如何敢生睿王的氣。”
“本王不是雞鳴狗盜之徒了?上次的事,本王不是已經送禮彌補了嗎?”鐘離文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面對木七的冷臉,居然有耐心的一個勁往上貼。
木七聽完冷笑:“照王爺這麼說,我把你殺了,再送兩車東西給你陪葬,也是可以的。”木七之前真的動了殺鐘離文昊的心思,不過那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以她現在的勢力殺鐘離文昊無疑是找死。
木七本以為自己這樣說,鐘離文昊會很生氣,手上的粉末被她攥得緊緊的,随時都準備出擊。隻是她沒想到鐘離文昊聽了不僅不氣,還好心情的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神的笑容:“小東西,你如此刻薄,就不怕沒人敢娶你?”
鐘離文昊的笑容看着舒服極了,如一朵昙花慢慢的舒展,面容一點點變得溫潤。鐘離文昊的笑容,面對别人可能很有殺傷力,可是他這會面對心髒是純鋼打造的木七,一點效果都沒有:“王爺想要賣笑,隻怕要換個地方。王爺放心,小女子就算嫁不出去,也不會賴着王爺你。”
木七說着,打開了廂房的大門:“夜深了,王爺請回吧。”
鐘離文昊本就想着過來和木七舒緩下關系,結果沒想到木七是油鹽不進,這會直接要趕自己走。一時,鐘離文昊身上的霸氣也上來了:“小東西,本王讓着你,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呼喝本王。”
什麼叫她呼喝他?這是她自己的家好不好?他一個入侵者,一點覺悟都沒有,木七懶得和這樣的人廢話。關了門,就想自動屏蔽鐘離文昊的存在,繼續做自己的事。
鐘離文昊這夜已經受夠了木七的冷臉,見木七不說話,伸手就上去拉木七。木七的戒備心理很重,鐘離文昊拉自己的同時,她手上的藥粉也朝他面部招呼過去。
鐘離文昊對木七毫無防備,反應過來的時候,終究還是慢了,吸了一大口含着毒粉的空氣。
鐘離文昊憤怒的一手捏着木七的手腕:“你這個女人找死。說,剛才那是什麼毒?”
給皇孫下毒,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木七也感覺很委屈,這是本能反應,如果鐘離文昊不拉自己,她怎麼會撒毒粉自保?“你先放開我,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毒,是你剛進來的時候,我随手抓的。”
鐘離文昊狠狠的把木七的手甩開,這個女人上次踢他,這次又給他下毒,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自己忍耐的極限。
木七得了自由,趕忙跑過去看自己剛才随手抓的藥包。心裡想着還好,那掌櫃的人好,不僅給她毒藥還每樣都配了相對應的解藥。隻要及時把解藥給鐘離文昊服下,她闖得禍應該還有補救。
木七走過去,把藥包拿起,當看到上面醒目的黑字,木七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