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文昊懶懶的把頭擡起:“人不是被燒死了嗎,還如何救?”因為上次把宛憐玉放走的事,鐘離文昊雖然并沒有責罰決明,可是明顯的把決明孤立了,王府甚至還來了一個新的太醫,大有取而代之的趨勢。
決明聽了臉上挂滿悲憤:“王爺,玉兒一定沒死,請王爺允許老夫進宮當場查驗。”
鐘離文昊面上也有了怒容:“本王以何身份出面?為了一個不聽話的人,暴露本王的身份,這就是你想要的?”
決明見鐘離文昊生氣了,聲音低了幾分:“老夫知道王爺為難,可是那是玉兒,那是王爺的表妹啊。”
鐘離文昊冷哼一聲:“當初本王要送她回樊城,是誰縱着她?本王還沒有責罰你,你倒先找上來了,自從本王傳信回山莊,宛憐玉就已經不是龍門山莊的人了,更是不是本王的表妹,她生死與本王無關,你要是識相,最後回去老老實實在府上待着,别再給我折騰出什麼花樣,我不敢保證,你的結果不會和她一般。”
鐘離文昊冷漠的話語,讓決明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他不得不接受,眼前這個男子雖然是他看着長大的,可是他是王爺,是主子,他有權決定所有人的生死。
決明害怕這樣的鐘離文昊,但也更擔心宛憐玉的處境,他不相信宛家的最後一條皿脈就這樣沒了,他一定要進宮親自查驗。鐘離文昊這邊行不通,決明隻得厚着臉皮想要哀求坐在另外一側的木七:“木小姐,我宛家就剩憐玉一條皿脈了,求木小姐救救她。”
木七把折子合上,朝決明望去:“決明禦醫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的話吧,如今宛憐玉出事了,此事怪不得旁人,你有最大的責任,你還是請回吧,宮裡已經确認,死的就是宛憐玉,你要真想做點什麼,還是回去給她多燒一些紙錢。”
木七也淡淡的拒絕着決明的要求,不作死就不會死,這是他和宛憐玉的選擇,怪不得旁人。
木七的話讓決明很受打擊,身子顫抖着:“不,不可能,玉兒不會死的。”
鐘離文昊有些不耐煩了,對着外頭叫道:“把人帶下去。”
鐘離文昊話落,木桑和兩個侍衛進來把決明架走,直到出了院子,還能聽到決明的哀求,木七側頭望着鐘離文昊:“宛憐玉是他唯一的親人,這樣說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
鐘離文昊站起,向木七走來:“你可知宛憐玉為何來都城?”鐘離文昊說着頓了一下,用手揉揉木七的頭:“都是這老匹夫教唆的,本王留他在府上,已經算寬容了。”
木七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望着門外歎氣道:“但願他能明白你的用心。”木七說完,低頭,拿起自制的炭筆,在紙上畫着,鐘離文昊看了一眼木七筆下的圖樣,問道:“你畫的這些是什麼?”
木七頭也不擡的應道:“我昨天把白瓷是我制的跟皇上說了,皇上有些不信,我就說三個月後送一批白瓷進宮,這是我特别畫的禦用的圖樣。”
鐘離文昊看着木七有些心疼:“你也别太累了,就是弄得再漂亮皇爺爺也不會感激你的。”
木七把筆放下,望着鐘離文昊笑道:“我怕我不用心,皇上看不到我的價值,會卸磨殺驢。好了,我真的要忙了,你不是也有事要忙嗎,快走吧。”木七說着站起身,把鐘離文昊往門外推,鐘離文昊在邊上,總會讓她分心,無法專注思考。
鐘離文昊看到木七那迫不及待想把自己送走的樣子,有些受打擊,他這是多被嫌棄啊。
時間在一天天過着,轉眼又過去了十日,柳文昌自從上次進宮,就一直沒能出來,不時的被皇上和各宮的主子點雜耍賞玩。待了将近半個月,好不容易等到主子們都看夠了,太監才放他們四人出宮。
柳文昌出到宮外一刻也不敢耽擱,直接出城去了定王城郊的别院。
襲貴人的院子,柳文昌恭敬的跪在地上,襲貴人緩緩把手上的茶盞放落,開口說道:“你是說,在宮宴看到了那個女人?”
柳文昌重重的點頭:“小人看得真切,雖然那女人在懸崖底下的時候,做了一些改變,可是她的身形,氣質,還有眼神,小人記得真真切切,就是她不假。”
襲貴人眼裡放着狠意:“那女的叫什麼名字?”
柳文昌有些為難的搖頭:“小人當時是混進雜耍隊裡的,無法調查那女人的身份,不過小人記得她的樣子,如果有畫師,也許……”
不等柳文昌說完,襲貴人對着身邊的奴婢開口道:“帶他下去,找胡畫師。”
侯府内,木七伸了一下懶腰,滿意的望着桌上一沓的圖樣,渾然不知危險在一步步接近。“戶媽媽,你把這沓圖樣拿去給木叔。”
木七出了院子,想到鐘離文昊也忙得好幾日沒來找她了,也不知他那邊的事處理得如何了?木七想了一下,把還沒走遠的戶媽媽喚住:“媽媽,吩咐木叔準備一輛馬車,我待會要出去。”
“是,小姐。”戶媽媽應着,繼續往前走,剛走出院子,就見木桑大步往這邊走來。
戶媽媽笑道:“木管家難道有順風耳,小姐剛叫老奴把東西給你送過去,你就來了。”
木桑微笑着向戶媽媽回禮:“可是巧了,北疆的逍遙王又來了,我正要過來通報。”
木七就在院子裡,把兩人的對話聽到清楚,那烏力吉這些日子幾乎隔天就來一趟侯府,她都避而不見,沒想到今日又來了,這人的耐心果然不一般。“就說本小姐沒空,讓他回去。”木七不想見那烏力吉,就如她一點也不想去北疆做什麼太子妃一般。
木桑聽着,正好返身回去,遠遠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打鬥聲,風影很快從遠處飛回,對着木七說道:“小姐,逍遙王打進來了。”
木七冷笑:“還真把侯府當作他的逍遙王府了,木叔去調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