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子妃來了。”木桑一張老臉滿是擔憂。
木七把勺子放回碗内,臉上并無半分吃驚,隻是淡淡的說道:“比我想象的晚了一些。”說着抱起小寶,逗着小寶道:“小寶我們去迎貴客。”
巧玉跟上來,有些擔憂道:“小姐,不如把小寶留下,奴婢幫忙照顧吧。”
木七搖頭:“怕什麼,我們家小寶可是睿王世子。”木七說着,把小寶舉高一些:“再說了人家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看小寶,我們把小寶藏起來,多失禮,走吧。”
“小姐,奴婢來抱小世子吧。”
木七點頭,把小寶遞給巧玉。
木七他們來到大門口的時候,郡主府的仆人已經跪了一地,木七和抱着小寶站着的巧玉,在人群中尤為顯眼。
兩人身子剛站定,就聽到外頭傳來一聲扯高的嗓音:“太子妃駕到。”
緊接着就見一輛豪華的車駕在郡主府門前停下,一個宮女把明黃的簾子掀開,就見一隻白玉般的手從馬車内探了出來。
魏水靈下了馬車,望了一眼門頭上的郡主府,視線又直直的透過敞開的大門往裡看去。正好和木七的視線對上,木七今日身着一件素淡的衣裙,墨發整齊的梳到頭頂,盤成一個發髻,發髻上隻是簡單的别着一支白玉蘭花形狀的發钗。
精緻的俏臉,未施脂粉,卻皙白透亮,眼眸幽亮有神,小巧的嘴唇透着一種健康的紅潤。木七靜靜的站在那,樸素靜雅之中,透着一股幽适,就如春日的陽光,暖暖的,柔柔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就在魏水靈打量木七的時候,木七也在打量着這個久未謀面的昔日好友。
都說人靠衣裝,木七覺得這句話一點也不假。魏水靈原來就是極美的一個人,如今又穿着一身金色的宮裝,庸雅之餘,還透着逼人的貴氣。
還是熟悉的眉眼,卻沒有了郁結眉心的惆怅,一對大大的眼睛,黑亮的眸子透着深不見底的空洞。
魏水靈在宮女的牽引下,一步步邁上了台階,視線也從木七身上,移到小寶的身上。
看着巧玉懷裡那機靈的小鬼頭,仔細的望着那像極了鐘離文昊的眉眼,魏水靈心頭一緊,即便早已經想過,但真正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木七就那樣站着,看着魏水靈一步步走近,魏水靈邊上的宮女,見着木七的姿态,面上很是不喜,轉頭望向邊上的巧玉,大聲呵斥道:“大膽奴婢,見着太子妃也不行跪禮。”
木七淡淡的笑着,巧玉把小寶抱緊,有些無辜道:“望姑姑見諒,奴婢懷裡抱着小世子,的确不便行跪禮。”
“荒謬,睿王還未成親,何來小世子?”
巧玉也不慌:“這事可是睿王親自承認的,姑姑可是認為睿王連自己的骨肉也辨認不清?”
“你……”
“翠喜,休得無禮,退下。”魏水靈淡淡的說着,仿佛剛才才注意到自己婢女的态度,轉頭望向木七:“讓安敏郡主見笑了,是本宮管教無方。”
木七面容帶笑:“太子妃客氣,太子妃裡邊請。”
魏水靈點頭,卻是不走,眼睛望向小寶:“這孩子生得可真夠俊俏,鼻挺眼大的,和你倒是不甚相像,聽聞安敏郡主剛從北疆回來,這孩子可是更像北疆人呢?”
“男孩子自然是像他爹一些,衆人都說像睿王,太子妃卻覺得像北疆人多一些,難道是我們眼拙?”
魏水靈的用意太明顯,木七不得不反擊,都城的人都傳她之前被那烏力吉擄走,如今又剛好從北疆帶孩子回來,這事要是被有心人挑撥,真的會讓人浮想聯翩。
木七這會倒是開始覺得鐘離文昊扔下的那句話有用了,有鐘離文昊的話在前,這事人們再傳,也要必須細細掂量了。畢竟鐘離文昊的纨绔很多人還記憶猶新,加上這時候皇上的态度不明朗,得罪睿王還真不是一個好選擇。
魏水靈知道在這事上讨不到好,也沒有再堅持,望了一會又說道:“聽安敏郡主這樣一說,本宮仔細瞧着還真覺得和睿王有幾分相像。”
木七淡淡的笑着。
魏水靈對着身後擡擡手,一個宮女端了一個盒子上來:“這是本宮送給小世子的禮物,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魏水靈說着把盒子打開,就見裡面放着一套赤金的孩子的手環頸環這些,上面雕刻着繁瑣的花紋。
木七推脫着:“讓太子妃費心了,小孩子家,着實不能收如此貴重的禮物。”要說貴重,這一套赤金的頸環,還貴不過那烏力吉送的昆侖暖玉,更别說楚雲翔的令牌。
木七不想收,隻是摸不清魏水靈今日過來的用意,有之前楚雲奕的提醒,加上如今的親眼看,她也是發現今日的魏水靈真的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郡主可是嫌棄本宮送的禮物寒碜?”魏水靈擡眸望着木七,仿佛想要直穿她眼底。
木七搖頭:“太子妃多慮了,我隻是覺得孩子小,不能打小慣着他。”
“他是世子,生來就與他人不同,這些都是他該收的。”魏水靈抽出裡面一個帶着鈴铛的手環,走近小寶,伸手想要拉過小寶的手往裡套。
巧玉抱着小寶本能的退了兩步,魏水靈站在原地,面色有些陰沉,望向木七:“郡主這是何意,可是覺得本宮會加害小世子?”
木七臉上的笑容漸消,很多事情她可以含糊,可是唯獨小寶的事不行,她相信魏水靈沒那麼愚蠢,會在金飾上下毒,可是凡事都有個萬一,她不能冒險。
“實在是辜負太子妃一片好意了,文昊對天佑很重視,他吩咐過孩子接觸的東西,都要特别小心,所以奴婢們才會這般反應,想必太子妃也不會跟一個小小的婢女過不去吧。”
木七不得不把事往鐘離文昊身上推,這時候想,跟了一個有身份的男人還是有好處的,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