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和楚雲奕說話間,走到一處花園,聽到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想起大長公主說西院搭了戲台子在唱戲。木七和楚雲奕就順着聲音的方向走去,沒一會就來一處院子前,透過拱門可以看到裡面聚着不少人,不時還能聽到叫好聲。
木七和楚雲奕猜着這裡應該就是西院了,擡走進去,就進院子裡搭着一個戲台子,戲台子上鋪着猩紅的毯子,一個花旦化着紅妝,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戲台下頭左右兩邊擺着凳子,中間用喜鵲報喜的屏風,把男賓和女眷隔開。木七她們進了院子,首先見到的是男賓的座位,她們要過到女眷的右邊,要從一處用花叢隔開的小路繞過去。
木七和楚雲奕走到女眷區,就看到很多女眷已經到了,坐滿了前面兩排的座椅。木七不喜歡湊熱鬧,之所以過來,純粹是因為沒地方去,拉着楚雲奕坐到了最後頭。
木七剛坐下,就感覺肚子有些不适,對着楚雲奕說道:“楚姐姐你先坐着,我去一趟茅廁。”
楚雲奕眼睛都盯在花旦的身上,頭也沒回的應道:“好,你小心些。”
木七繞過了戲台後面,正想往不遠處的茅廁走去,就見魏水靈從裡面走了出來,精神呆木,就如一個布偶。木七每次看到這樣的魏水靈都覺得很内疚,明明知道她不喜歡和自己說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上前搭讪道:“水靈,這麼巧。”
魏水靈懶懶的擡眸,面無表情的說道:“正好,我有東西要還你。”魏水靈說着,叫丫鬟把一個木盒子遞給木七。
木七看着那盒子,就知道是自己前幾日叫小二送過去的翡翠頭面。木七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開口說道:“水靈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不想你因為生我的氣,而錯過了自己想買的東西。”
魏水靈冷笑:“我錯過的東西多了去了,難道你都會送給我。”
木七知道魏水靈指什麼,開口說道:“隻要是你喜歡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隻是鐘離文昊他不是東西,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即使我願意讓,他也未必願意接受你。”
魏水靈面上帶着凄楚:“木七你知道嗎,每次見到你,我就感覺自己心裡的恨多一份,以後别再見了。”魏水靈說着,叫婢女把木盒子塞給木七。
木七無奈隻能把盒子接住,看了一會魏水靈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盒子,心說:算了,為了魏水靈好,她就當她們從來沒有認識過吧。
木七想着,拿着盒子進了茅廁,渾然不知魏水靈剛拐過屋角,就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魏小姐,走這麼急可是發生了何事?”鐘離傅筆挺的站在魏水靈的面前,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魏水靈一直低着頭走路,被忽然響起的聲音吓了一大跳,擡頭望去,見是鐘離傅,屈身行禮道:“小女子見過惠王爺。”
鐘離傅望着魏水靈,面上帶着詭異的笑容:“起吧,很快你就要改口叫本王王叔了,無須多禮。”
鐘離傅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魏小姐看着面色不好,可有興趣跟本王好好聊聊?”
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魏水靈的心頭:“時辰不早了,小女子該回去了,王爺你自便。”魏水靈說着越過鐘離傅的身子要走。
鐘離傅也不攔,而是在出聲說道:“要是世子妃鐘情睿王這樣的醜事曝出來,不知道魏丞相還有沒有臉上朝。”
魏水靈聽着鐘離傅的威脅,身子一頓,停駐了腳步:“惠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爹娘是魏水靈的軟肋,她不能再讓他們蒙羞。
鐘離傅走到魏水靈的面前,扯動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魏小姐别害怕,本王隻是想幫你。”鐘離文昊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裡想道:木七啊木七,本王原本還有些耐心想慢慢哄哄你,這下看來沒必要了。
也怪鐘離傅來得巧,還有一對靈敏的耳朵,離着三四丈遠,都能把木七那故意壓低的聲音聽進耳裡。
鐘離傅原本隻是想堵木七,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的秘密,想想他這個短命的侄子可真是好命,兩個絕色的美人都喜歡他。隻是好命不代表他就有福氣受,鳳星是他的,誰人也沾染不得。
木七去了沒一會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看到楚雲奕癡癡的盯着台上的花旦看。木七也凝神看去,想比較一下這古代的戲好看,還是現代的電影出彩。
正在她看得入神的時候,男賓這邊不知是誰說了一聲:“老是唱牡丹亭,無趣,無趣的很,要不咱玩個新花樣。”
有一個男子聽了附和道:“穆公子說得極是,這戲都聽了好幾遍了,早膩歪了,隻是不知道有什麼新花樣可玩?”
男人像是沉思了一會,又開口道:“不如咱們吟詩,一人出題,男女各派一人作詩,作得好的赢,輸的喝酒。”男人聲落,得到了一衆附和聲。
貴女們聽了也躍躍欲試,低聲應和着。
男人見大家都應和了,又繼續說道:“既然大家都答應,那在下就推舉惠王爺做評判,由惠王爺來出題。”
對于惠王做評判,衆人都沒有異議,在場都是後生,沒有德高望重的人在,推舉身份最尊貴的人做評判,也是情理之中。
隻見鐘離傅走了出來,站到了戲台的下方,正好男賓女眷都能看得到的位置。鐘離傅望了一眼底下,開口說道:“既然大家推舉本王做這個評判,本王就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則站在這裡。”
鐘離傅說着眼光直直的望着木七瞧,開口道:“如今正是夏日,不如就以夏為題,開第一局。”鐘離傅說完,就有小厮和婢女拿着筆墨紙硯過來,擺在每人的桌前。
木七随手把桌前的紙一推,她不打算參加這吟詩會,不僅是因為她不會,更是因為鐘離傅的笑容,她總感覺這個男人是沖自己來的。既然怎麼寫都不會好,她幹脆就都不寫。
鐘離傅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木七的身上移開,木七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幹脆坐到楚雲奕的旁邊,低頭看着她做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