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歌向天天相應,縱聲喚地地有靈。
曾經刀山驅猛虎,幾度火海戰飛龍。
聽到這一聲熟悉的虎嘯,鄒老頭這時候倒是安靜了,也放松了警惕,他知道是他的老夥計來了。
鄒文房卻被那一聲虎嘯給吓得不輕,腳都有些軟了。可他還是靠住老爹,就是不肯示弱。
鄒老頭往前走着,微微笑着,就像是去迎接多年不見的老友。
鄒文房這時候正緊張着呢。他靠着自己老爹,卻不想,突然被撤了個空,再加上本就有些腿軟,就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他這時候才發現,老爹硬着那兇獸去了。
鄒文房急忙喊道:“老爹,你小心啊!”他也是急了,一下子噌地就站了起來,跑到了老爹身邊。
鄒老頭也不回話,就那麼緩緩地往前迎去。
鄒文房疾步跑到了老爹身邊,才發現老爹一臉的笑容,就像是遇見了喜歡的小姑娘,又像是遇見了親朋一樣。他一直跟在老爹身邊,但是他還是很警惕着周圍的異象。
突然間,兇獸飛速竄了進來,直接就把鄒老頭給撲倒在地。
鄒文房吃了一驚,就要抽取柴刀向它看去,卻不想,聽到了老頭子的笑聲。鄒老頭就像是被撓癢癢一樣,一直笑個不停。
鄒文房這時候才發現,這兇手是一頭老虎,至于是不是華南虎他就不知道了。
它正撲在鄒老頭的懷裡舔着他的老臉,老頭子也許是被舔的癢癢了,也許是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久别重逢的喜悅。老頭子一直樂個不停,比見到鄒文房這個親兒子都要高興。
鄒老頭跟老夥計親熱過後,才想起來自己兒子正在一邊擔心,就講起了老黃曆。
這是一頭華南虎,頭圓,耳短,四肢粗大有力,尾較長,兇腹部雜有較多的乳白色,全身橙黃色并布滿黑色橫紋。也叫作中國虎,是我國特有的虎種。
老頭子就簡單說了,它小時候曾經被老頭子救了一命,之後就跟他狩獵,慢慢長大,之後雄踞在這深山中。除了老頭子,他見人就躲得遠遠的。
老頭子也不多說,連這老虎的名字叫做春林也不說,他是不喜歡拿當年的事說事的。
春林對于鄒文房好像一點敵意也沒有,也在鄒文房身上舔了舔。
鄒文房吓了一跳,也不敢像對狗一樣對待這大貨,僵在那裡,動都不敢動。
老頭子見他吓成這樣,竟然還點點頭,這是表示他的心滿意足。他不需要這個兒子像他一樣,天不怕,地不怕。
鄒文房是沒看到這些了,隻顧着害怕了。
“臭小子,怕個啥,看你老子的。”說着他就直接摸摸春林的腦袋,春林也是很配合,還來一聲長嘯“嗷嗚~~”
鄒文房戰戰兢兢地跟在老頭子身邊,還是不敢摸它。心裡想着:還是離這兇獸遠點安全,這可不是狗,要是把我給吞了,怎麼整啊?還沒娶媳婦呢!!!
老頭就是要看到這樣的兒子,繼續打獵。可是春林一直跟着,每到一處之前,鳥獸全跑了。于是,他讓兒子自己跟春林待一會,他去去就來。
這可把鄒文房吓壞了,可也隻能目送老爹離去,看到春林在向自己靠近,他慌忙往後退。
“你,你,你别過來啊,我,我,我不怕你的,我~~”
說話間,他就退到了一棵樹下,二話不說,就爬了上去。
“終于安全了”,他舒了一口氣,開始仔細觀察起了在樹下趴着的猛虎,“還别說,這老虎隻要不張牙舞爪,樣子還是蠻可愛的。”
“哎,你叫什麼名字啊?不回答的話,我就叫你小黃了,沉默就是贊同了哈?”
“小黃,你有沒有爹娘啊?你家裡還也沒有兄弟姐妹啊?你有沒有兒子女兒啊?我能不能跟他們交朋友啊?。。。。。。”
“你說老爹怎麼就不喜歡我啊?我是他唯一的兒子,”
話沒說完,春林就吼了一聲,像是反對他說的話。
鄒文房也沒注意,說這麼久了,他也感覺出來,這老虎是不會傷害他,他也從樹上溜了下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春林旁邊,繼續對虎彈琴。
“我要是有個兄弟就好了,就不會這麼孤單了,整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大着膽子摸了摸春林額前的“王”,它也舒服地舔了舔他的手。
。。。。。。
那邊去打獵的鄒老頭沒費什麼事就回來了,手裡拎着兩隻山雞,全是頭部被打爛。
鄒老頭回來看到,鄒文房跟春林已經親如兄弟了,眉頭一皺,直接扔下兩隻山雞,過去就重重拍了春林的屁股一下。
春林吃痛,老虎屁股摸不得,現在還吃了一巴掌,直接就竄了出去。回頭看了老頭子一眼,長嘯一聲,消失在叢林裡。
鄒文房很不解,剛剛還對這老虎疼愛不已,現在居然下如此重手,真是捉摸不透。想不懂就不想了,鄒文房是不會委屈自己的,幹嘛要去就盡腦汁想問題,獲得輕輕松松不是很好嗎?
鄒老頭也不解釋,找根樹藤把山雞和野兔捆好,就挂兩隻山雞在铳杆上準備走了。
“走啦,回家。”
鄒文房也是知道老頭子的性子,也不拖沓,馬上拎起剩下的獵物,就跟上。
現在是下午兩點左右,兩父子中午飯都忘了吃午飯就上山了。老頭子是喜得閨女給沖昏了頭,鄒文房是完全沒想到餓不餓的問題。
獵物打到了,下山的時候肚子開始叫了才知道沒吃飯。
本來就是上山容易,下山難,沒了興緻還餓着肚子的鄒文房走得更是吃力。
鄒老頭也聽到了那個臭小子肚子的咕咕叫聲,沒理會他,但是眼睛卻是開始找東西了。
鄒文房也開始眼睛亂瞄,這早春時節,也沒啥野果可以吃。什麼茅莓啦,牛卵桃啦,紫龍子啦,菝葜啦。。。。。。現在都還沒到季節呢,能有什麼能吃的野果啊?
正當鄒文房餓得快走不了路的時候,看到了老爹已經走出樹林,正在一株低矮灌木叢邊蹲着,嘴裡在嚼動着什麼,吃的津津有味。
鄒文房走進才發現是一株叫不出名字的小樹,周圍都沒有高大的樹。它長得矮,葉子也小,已經開始長新葉了。他看了看,沒果子啊,疑惑地看向老爹。
老爹吃完一口,在摘幾片老葉子到了嘴裡,開始吃起來。
鄒文房有樣學樣,不過摘得是新葉,“呸,好難吃啊,老爹這你也能吃下去。”
“你懂個屁,誰讓你自作聰明吃新葉子的,吃老的,越老的越甜。”
鄒文房再試了一下,這次隻摘了一排老葉子,“哎,還不錯哎,好甜啊。老爹,這是什麼樹啊,這麼甜,這麼好吃。”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吃個十幾片就好了啊,别吃太多。是藥三分毒,多了就不好了。”
鄒文房也是默默記下這株不知名的小樹,趕緊塞了十片葉子進嘴裡,也是不敢多吃。還沒嚼完嘴裡的葉子,他就看到老頭子起身要走了,他也是隻能跟上了。
回去的路走的慢了,沒一兩個個小時回不了家的。
沒走多遠,老頭子有停下來吃樹葉了。
鄒文房問也不問,就摘老樹葉吃,“呸,好難吃啊。”
老爹也是哭笑不得,“你個臭小子不要這麼毛毛躁躁,吃新葉子。這次也是不能吃多了。”
鄒文房自己都想抽自己兩耳刮子,平時的聰明勁去哪裡了?果然,新葉好吃,甜甜的。“老爹,這麼吃不會中毒吧?”
“滾,你看老子被毒死了嗎?老子都吃了這麼多年了,還不時活得好好的嗎?哎,你小子怎麼不問問我這叫啥了?我知道的你怎麼就不問啊?”
鄒文房也是無奈,剛剛問你你不知道是啥,現在鬼知道你認識這個啊。不過他還是很配合地問道:“老爹,這嫩葉子是啥樹啊?”
鄒老頭又開始闆着臉:“這是木姜葉柯,也叫多穗柯,一般稱甜茶。嫩葉有甜味,可以吃,老葉子是拿來泡茶喝的。”
兩父子就這樣簡單吃了些葉子,勉強果腹充饑,朝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