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房這邊宿舍卻是熱鬧得很。雖然熄了燈,但是還是阻止不了大家夜聊的心。阿本跟小餘可是鄒文房的小跟班了,三個小個子加最大條的趙圍城睡一個炕上,位置還挺寬松。
“三哥,你們晚上是沒看到啊,魯藝那邊有表演戲劇節目,那女主角演得真是太好,而且人也漂亮。她就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發現我好像戀愛了。”小餘給他三哥獻寶一樣說着。
“哦,她叫什麼名字啊?長得怎麼個好看法啊?多少歲了啊?她有沒有對象啊?”鄒文房故意問道。
“呃,三哥你怎麼知道我打聽來了這些消息啊?我跟你說哈,那姑娘叫蘇美玉,20歲,模樣好看着呢,而且她那臉蛋白白嫩嫩的,就跟她名字一樣美。最最重要的是她還沒有對象,哈哈哈哈,三哥,你說你說,我有沒有機會啊。”
“靠,三哥勸你還是算了吧,我們延安這人這麼多的單身漢,哪裡輪得到你啊?再說了,我們宿舍還有兩位老兄就比你上的了台面,要不,你還是把這個機會讓給他們。”鄒文房胡說八道地勸小餘放棄,自己卻在那偷笑。
可是他這麼一說,對面炕上的幾隻單身漢就耐不住寂寞了,蹭地跑了過來,竄到鄒文房這邊炕上。
“哎呦,嘛呀,誰啊,輕點啊。”
“靠!”
“啊!”
七個人一下子都擠在了一個炕上,好不熱鬧。一直默默無言的鄭一和張烽突然就插了進來,都開始讨好小餘。
“大力啊,哥哥的幸福就在你手上了,求求你就把她讓給我吧。”
“對啊,小七,你還小,這個美女就讓給哥哥我吧。”
小餘聽到鄭一的那句“你還小”,心裡就不舒服了,自然是對鄭一愛搭不理了,對張烽熱情了許多。
張烽也是趁機宣布道:“哈哈哈哈,我宣布,蘇美玉就是我追求的對象了。哈哈哈哈,從今天開始,我也是有對象的人了。謝謝大力哥。”
宣布完這個消息,張烽還在炕上假模假樣地向小餘跪拜叩首。而小餘也是心裡滿足極了,“好說,好說,都是自家兄弟。”
鄭一郁悶啊,他心想着:都是自家兄弟,為什麼我就這麼不受待見啊?不過,你宣布是你對象人家就是你對象啊?人家理不理你都是個問題,到時候看我怎麼笑話你。鄭一沒搶到“對象”,也隻能心裡胡思亂想了。
趙圍城一直插不進話,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小餘說過的十大美女,就要又提了出來,“小餘,你之前不是說過要告訴我們延安十大美女的嗎?繼續講啊。”
“老大,我困了,能不能不講了啊。”
“不行,長夜漫漫,我們要不要秉燭夜談啊?”
“别别别,我們就在這被窩裡說說就好了,千萬别秉燭夜談啊,我還小,熬不起夜的。”
“那你快說啊。”
“今天一下子見到這麼多美女,其實我是不想在說那道聽途說的什麼‘延安十大美女’了的,可是應我們老大的強烈要求,小弟在這裡獻醜了。”小餘清了清嗓子,“咳咳,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哎呦~~”
“小餘,老子任你很久了,”
“老大,老大,别動手啊,啊~三哥,三哥,救命啊。”
“咳咳,小餘,你看三哥的小身闆整得過老大和小鄭嗎?”鄒文房坐在炕上隻能攤攤手對着小餘無奈說道。
在武力鎮壓下,小餘這才說出了真正的延安美人。原來根本沒有十美,他編不出來。他才來多久啊,人都不認識幾個?真正聽說的隻有“延安四美”。之前他老說的那個江西小老鄉張本玲,竟然是他自己瞎編進去的。因為那是他自己喜歡的類型,所以他就這樣欺騙了大家的感情。真正的延安四美分别是:抗大美女吳莉,魯藝校花周菲,魯藝演員李雲鶴、紅色公主孫維世。
宿舍的幾隻狼終于得解相思之苦,想着四大美人而入睡,一夜好夢。
第二天早上,天還朦朦的,鄒文房還沒睡醒,就聽到宿舍裡一陣又一陣的慌亂腳步聲,門也是一會開,一會關。他好奇地睜開一隻眼,剛好發現老大供着腰身飛快地往門那邊跑,随後看到他拿起一個盆就出去了。作為過來人的鄒文房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嘿嘿一笑,又把眼睛閉上,舒舒服服地再睡個回籠覺。
天慢慢就亮起來了,偶爾的雞鳴也是早就響過。與其他宿舍的平靜不同,黃清宿舍的人都開始急了,原因無他,張曉蓉還是沒回來。
“怎麼辦?這天都亮了曉蓉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作為張曉蓉的好友,鄭詩怡這時候是最急、最擔心的。昨晚上她還做了噩夢,睡得很不踏實,現在她心裡還突突的,很不安。
“要是那個姓林的混蛋敢欺負我們曉蓉,老娘一定饒不了他。”胖大姐揮舞着碩大的拳頭。
“要不我們出去找找吧?”黃清弱弱地說道。
“我們去哪兒找啊?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地方這麼大,怎麼找得着啊?”
“那怎麼辦啊?總不能坐着等吧?”
這時候最沉得住氣的張本玲才說話:“我們直接跟學校反應吧,這麼大的地方我們這幾個人怎麼可能找得過來?何況我們待會去了學校也是要點名的,還不如我們直接去反映得了。”
“這樣不好吧?對曉蓉名聲不好。”鄭詩怡雖然擔心曉蓉,可是這樣直接去跟學校反映不是壞了她的名聲嗎?鄭詩怡不贊同。
黃清跟趙姊姊也糾結這、糾結那的,對鄭詩怡的話她們比較贊同。“對,直接跟學校反應不太好。”
少數服從多數,張本玲也沒辦法了,搖了搖頭,“那待會點名怎麼辦?你們說。”
“我們先幫忙請假,說她身體不舒服嘛,指不定她什麼時候就自己去上課了呢。”鄭詩怡還是很為姐妹考慮的,都想到撒謊了。
“那就這樣吧,不過到時候我是不說謊的,你自己說。”張本玲說完話,就率先去洗漱了。
幾個年輕女孩還是把革命聖地延安想得太美好了,根本不會想到在這裡也會有生命危險。張曉蓉的夜不歸宿,同宿舍的幾個姐妹完全沒人想到“失蹤”這個詞,這件事也因此被推遲了很久才被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