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群衆基礎
周八斤背着自己的包袱,手上提着葉飛的包袱,心裡暖洋洋道“舅舅,您剛才真,真,真是好偉大”
葉飛一邊嚼着蘋果一邊嘻嘻笑道“這有什麼,說便宜話兒誰不會,沒準到了戰場,我第一個先送命,”
一路上死氣沉沉,主要是以走官道為主,别看封建社會風雨飄搖,在道路運輸上還是沒得說的。土路很寬,硬實。就盧正峰一人騎着棗紅色高頭大馬,其餘人都有序的跟着。半路上又遇到好幾撥到村鎮征兵的隊伍,慢慢的人數也多了起來,氣憤也熱鬧了起來。
“呀!這不是楊柳村的王大哥嘛,你也被選進來了?”
“可不是嘛!知道咱們這是去哪兒嘛?”
“誰知道呢,反正不是什麼好地兒,據說是去為宣王叛亂做先鋒”
“咱們這些莊稼漢鋤頭都沒握的穩,哪兒會打仗啊!”
“不用會...本來朝廷有衛所有軍戶還有8大衛軍,讓咱們做先鋒,明擺着咱們當活靶子去送死而已”
哇!呀!娘!呀!身後一個小胖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周圍被抽進來當兵的漢子也都陰沉着臉。話說知道自己是去當活靶子,人肉先鋒,誰心裡能好受。
周八斤安慰了那小胖子幾句。葉飛瞄了一眼兒,擺了擺腦袋,面色上很淡定,其實心裡千萬匹草泥馬跑過
“我草!萬惡的舊社會,黑暗啊!老子真是草他娘了!原來先鋒就是先去送死的呀!那TM估計離出頭遠了去了”
葉飛鎮定了許多道“各位兄弟!先别自亂了陣腳,不管是去哪兒評判,咱們先别自亂陣腳,到時候聽我指揮,就算死大家一起死也有個伴兒”
聽這麼一說,衆人找到主心骨,紛紛點頭,再一想當時鬼上身到葉飛上說不出10年他必權傾天下,面色上終于舒緩了一點點,信仰和宗教在很多時候還是蠻能站住腳的。
盧正峰在馬上投來一抹不易擦覺的贊賞之色。
隊伍從白天走到了晚上,到了湖毐驿站,大家也暫時忘卻了從軍之苦,開始天南地北的胡吹神侃起來,畢竟都是男人,吹點電視台不讓播的很正常,畢竟都是男人,嘴裡說點那些少兒不宜聽的段子也難免,畢竟都是男人,聊點那些未婚男青年沒見過的當然就是最引人入勝的。
由于古代成婚較早,15.6歲男子娶妻生子都相當正常,部分地區13.14歲就更早了,所以在這些人群中有像葉飛,周八斤這樣沒成婚,甚至姑娘手都沒牽過的有而且多。像已經成婚了孩子都有的自然也有,少數而已。那麼這些嘗過女人味道的男子漢自然就成了話題風雨人物了!
一身高八尺有餘,濃眉大眼,臉色總是挂着邪惡,猥,瑣的笑容的男人正坐在桌子上,這人叫鄭九是隔壁梧桐縣的一個莊稼漢,孩子都幾個了。自然資格最老,最适合吹點這些段子。周圍是木闆床,大家圍成了一個大圈,把他簇擁在最裡層,一個個面色邪惡,期待,偶爾還吞了吞唾沫,正滿心期許的聽桌上鄭九講訴那些風流韻事。
“我呀!晚上一更就瞧瞧抹黑進了鄰居馬寡婦的房間,瞧瞧走到她的門口,拉開一條門縫,你們猜怎麼着?”
幾十個漢子吞着口水期待的滿臉嘻笑着腦洞大開
“她..她...正在穿針!”“她正在洗澡!”“她正在睡覺!”
一個個答案已經越來越露骨,氣憤卻越來越高漲!
突然,一個爽朗又穩道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光着身子和男人在床上的吧?”
喲~喲~喲~一個個漢子拍手叫好,吹着口哨的、還有捂着臉自己YY的。
葉飛一副見多識廣,面色穩沉的向粉絲們舉手緻意。“哼!我當什麼呢,講葷段子而已,這TM能講的過我?”
鄭九一副識英雄重英雄的仰慕之情,雙手抱拳道“難得這位兄弟亦有如此雅興,看來也是花門中人,不妨上來也為大家講講那些風花雪月可好?”
周八斤雙手鼓掌道“好”!馬上周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有好幾個漢子都想上去找葉飛要簽名兒了都。
葉飛假惺惺的推辭了2下,在衆位粉絲的熱烈要求下,耐不住大家的熱情終于氣定神閑的上了舞台,哦,不是。是上了桌子...
葉飛雙手抱拳向周圍行了一個360度無死角的大禮。引來大夥熱烈的掌聲。有幾個沒見過世面的當下決定要為葉前輩馬首是瞻,死而無憾!所以啊,群衆基礎就是在平時一點一滴的行為中積累起來的,葉飛這樣想着。
“要說這風流韻事啊,就不得不說這潘金蓮和西門慶這事兒了,話說這潘金蓮長的那個樣兒啊!嬌滴滴的妩媚,氣喘籲籲的騷進骨頭了”
金瓶梅一書主要出自于明朝一個叫南陵笑笑生的人。朝代據說有嘉靖和萬曆年的說法,現在弘治年想來應該是沒人聽過吧?葉飛這樣想着。
周圍鴉雀無聲,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葉飛!葉飛心裡都有點發怵了,看來不管是哪朝哪代,群衆的求知欲望總是很強烈的,不管是發展生産力還是...這個..多餘的精力...
“話說這陽谷縣有個花花公子名字叫西門慶!話又說這全縣第一美女叫潘金蓮!這潘金蓮...”
葉飛繪聲繪色,眉目傳情的表達的惟妙惟肖,說到動情處的時候,還自顧自的情景再現配合的脫掉了自己的外衣...
一時間群狼激憤,掌聲雷動!當講到武大郎被倆人合夥殺死的時候,一個個雙目發紅!面色不善,雙眼冒光,拳頭緊握!
看來,這老百姓總是最善良最容易入戲的人群,葉飛拉快了節奏,免得一會被****揍一頓...
“武松大喝一聲!繞你姓名不難,還我大哥命來,說時遲那時快,武松大手一揮,手起刀落,一卦皿光朝天一噴,潘金蓮腦袋飛出3米多遠”
好!一聲叫好聲想起!接二連三的掌聲還有口哨聲一個接着一個!周八斤捂着眼淚大聲道“他是我舅舅!他是我舅舅!我是他外甥!世上唯一的外甥”
“殺的好!草她麻痹的!Y婦人人得而誅之!”
“在俺們村兒那可是要浸豬籠的,知道不”
“哎呀...武松也是舍得下手...要是我...”
“你怎麼樣?”
“我...那什麼之後再下手”
呸!禽獸。!随後又是一陣哈哈哈大笑。一位偉人曾經說過,男人之間的友情很純粹,喝酒吃肉,女人很容易就把男人和男人隻見的關系拉近,葉飛還證明,可以用葷段子故事也能把距離拉近。
風聲過後,鄭九問“葉前輩!那西門慶呢?西門慶就逍遙法外了嗎?”
對啊!還有奸夫還活着的嘛!衆人停止了議論,紛紛疑問的望向西門慶,額不是。望向葉飛。
葉飛眨巴眨巴眼睛,一邊申懶腰一邊下桌子道“哎呀,今天走了一天的路太累了,西門慶也要睡覺的,讓他多活一晚上吧。明天我再讓他死好吧?”衆人“籲”的一聲。一臉鄙視又無奈。
走了一天,的确大家也都很累了,看今晚的戲完了就紛紛散了,準備脫衣上床睡覺。
離開村子的第一夜,大家都沒睡得着,周圍靜的異常,有人思念着家鄉的孩子,有人思念着家鄉的母親,有人思念着隔壁的小年輕,一首輕盈的歌曲,輕輕的傳來,唱進大家的耳朵“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推開那扇心窗遠遠地望,誰采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我像隻魚兒,在你的荷塘,隻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遊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大家沒有鼓掌,卻臉色挂着笑意,思緒已經飄到了家鄉,飄到了最想念的人身旁...
周八斤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說道“唱歌的是我舅舅...我舅舅...”
夜很涼,風很輕,年輕的生命,多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