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要發洩的,至少可以減輕自己的心理壓力。或哭或笑,打滾撒潑,甚至于間歇性的發瘋。楊谌的方法可能比較符合自己秀才的身份,以唱歌的方式減輕自己的壓力,相比于前世楊谌坐在電腦桌前将自己交給左手或右手的方法要健康的多。
發洩完畢,楊谌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整理好衣衫,自鏡前仔細打量着現如今自己大好的模樣。還是那副小白臉的樣子,瘦消略顯蒼白的臉頰,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額頭上還有一個紅中透紫的大包,甚是精彩。“唉,就算是重生好歹給我換一下造型,不能老是這副**絲的标配硬件吧,好歹也來一個面有異相,紫氣冉冉的拉風造型來看看吧。”楊谌幽怨的在心底詛咒了一下老天,當然還有那什麼什麼王來着。
喝完苦澀的湯藥,楊谌提出要沐浴更衣。起先遭到楊母的強烈反對,理由是楊谌身體本來就弱,再是死而複生,怎可再受風寒。但在楊谌一再的堅持之下,終于勉強答應。就為了這勉強答應,楊谌在院中閃展騰挪,手舞足蹈了半天,以證明自己身體完全複蘇,可以沐浴。
踏入兌好熱水的浴桶中,楊谌将心中所有的一切都放下,靜下心來好好享受這美好的沐浴時光。不過美好總是短暫的,當楊母抱着洗浴用品進入房間時,楊谌就已經像一隻受到驚吓的小雞仔一樣,使勁的蜷縮在浴桶的角落裡,更不用說楊母要為楊谌搓背了。浴桶雖然不大,但楊谌還是拼命的往桶底部擠靠,甚至還伴有間歇性的戰栗。楊谌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但楊母堅持要幫助楊谌搓背,一次又一次的勸說,甚至于央求下,楊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但隻限于搓背。
但當楊谌小心翼翼的露出脊背時,楊母訝然失聲。“讷言,你的背是怎麼弄的,怎麼這麼多傷疤。”楊母邊說邊用水濯洗楊谌的背部,好像很是心疼,手上的動作卻輕柔無比。楊谌心中也是納悶,不過也不覺有他。
“呀,一隻老虎!”楊母突然大驚道。
“老虎?什麼老虎?”楊谌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不過心中仔細一想,“哪裡有老虎,光天化日之下,又是窗門禁閉的居室之中,何來的老虎啊?”楊谌對母親笑道,“母親定是說笑了,何來老虎隻有啊,倒是有一隻落湯雞罷了,呵呵。”
不想背後卻再無聲音發出,沉靜的有些讓人害怕。楊谌心中又是一緊,小心地回身說道:“母親,母親!你怎麼了?”隻見楊母一臉驚恐,仿佛很是害怕,見楊谌回身,楊母惴惴不安的舉起手指着楊谌的背說道“老虎在你背上!”
楊谌心中大驚,也不顧走光的危險,反折手臂向自己背後摸去。脊背入手很是粗糙,且像是身上過敏引起的疙瘩,有些蕩手。楊谌也非常奇怪,一些疙瘩也不至于就是老虎吧?老虎,嗯?老虎?靠!老虎,想着想着,楊谌心中驚恐不已,“不會吧,不會真如那轉輪王所說,弄一什麼虎妖殘魂與我補魂,所以自己背上長了無數個疙瘩那麼大的老虎臉吧?這叫我如何是好?若是母親再知道此事,将自己列為妖怪之屬,那架在火上烤的滋味定然是不好受的。”
楊谌定定心神,操着帶些顫抖的聲音說道“母親,可能是些疥癬之疾吧,我與床上數日未曾沐浴清洗,又是濕熱難耐,怕是因此生了些皮膚上的微恙小疾,母親不必挂懷,也定無什麼老虎之說。”楊谌回身惴惴的望着母親,生怕他看出什麼端倪。
楊母還是怔怔不語,剛才楊谌背上的景象真真是讓他吓了一跳,楊谌的背上有一些似是疙瘩一樣的肉凸,仿佛是外傷新愈所形成的傷疤,關鍵的是這些傷疤卻詭異的規律的在楊谌的背上此起彼伏,硬生生勾勒出一隻栩栩如生的猛虎圖案。
但見那隻猛虎仿佛雄踞與高山巨石之上,挺身回望,姿态威風凜然,一副威伏百獸,睥睨衆生的神态。更使人驚訝的是,這些看似傷疤的一樣的肉凸卻将這隻猛虎表現的細緻入微,就連那表情眼神都異常清晰,這才使得楊母大驚失色,怔怔不語。
“母親,你怎麼了?你可還好?”楊谌小心翼翼的望着楊母,偷空裡還看了看有沒有可以逃跑的後路,生怕楊母突然暴起将自己就地正法。“讷言,你這是……,你背上是怎麼怎麼弄的?為何有……”楊母還未完全從吃驚中回過神來,斷斷續續的問楊谌。
楊谌心中不由釋然,還好未發覺自己那借屍還魂的秘密。隻好将自己剛才說的理由又說了一遍,想楊母也是凡人,必是看不出什麼端倪,找些借口敷衍了事,不要在這些連自己都想不明白的問題上過于探讨些什麼,楊谌也怕出什麼纰漏。
楊母果然未做深究,也是相信兒子說的話,畢竟兒子是堂堂的大秀才老爺。急忙忙放下手中的物什又去找什麼用于化去楊谌背上疙瘩的藥物去了。楊母離去,楊谌劫後餘生般惬意的躺在浴盆裡,悠哉悠哉的洗了個痛快淋漓的澡。
外敷上母親與郎中讨來的膏藥,再加之前喝下用于健體固本的草藥,楊谌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額頭的傷早也被楊母以藥水白布裹之,再襯上自己一身秀才老爺穿的白衣白袍,楊谌都覺得自己滑稽的可笑,不斷的扯弄着自己的頭發衣物,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正當母親微笑着審視楊谌人模狗樣的時候,屋外傳來一聲咳嗽聲,緊接着又一聲傳來,“夫人”,聲音低沉有力,穿透性極強。
楊母答應一聲,讓屋外人進得門來,楊谌定睛一看,隻見來人是個中年壯漢,自己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瀚波何事?”,楊母問到。“夫人,讷言既然死而複生,院中靈棚等白事用的物什我就拆了去吧,免得再招來禍端。來幫忙的鄉裡我也散些銀錢驅散了,不過倒是被讷言生生吓跑了很多人,也未曾答謝。以後再與些好處罷了。最讓人難為的就是棺材,這不好再退回去吧?我也拿不定主意,隻好來問問夫人,擱在院中卻是萬萬不妥的。”
“唉,讷言既然已活,那些勞什子的物件能燒的便燒了,那大的物件就退回去,不然我們留着後用嗎?到時候少退些銀錢便罷了。”楊母邊說邊坐到床榻之上。楊母顯得頗累,也難怪,誰家兒子發生這等事情,作母親的定然是身心俱疲。楊母與壯漢說話的同時,楊谌終于想起那人就是将自己正法的肇事者,強忍心中幽怨,偷偷的細細打量此人,此人生得倒是相貌堂堂,一張國字臉,劍眉虎目,黑面無須,且生的身材高大颀長,往屋裡一站卻是威風凜凜。恢複記憶的楊谌也知道此人在自己家裡有些年頭,姓王,名大海,字瀚波。自小楊母就讓楊谌将它當做自己親人一樣對待,讓其喊作叔父。此人在楊家不主不仆,身份怪的很,卻從無人過問。楊谌心中有些郁悶,被别人打了一悶棍卻不能報仇,實在是有違自己有仇必報的原則,但作為秀才公,大人大量,怎能與從小照就看自己的長輩生氣呢?楊谌想罷踏前一步叫到“老叔有禮。”那壯漢并不還禮,隻是緊張且略顯尴尬的摸着後腦幹笑,憨态畢現。
楊谌也是賠笑,整個場面洋溢着尴尬,尴尬,還是尴尬的氣氛。實在是憋不住的王叔隻好告辭,去院中幫忙。楊母一道同去,隻留楊谌在屋中幹笑,笑了很長時間,楊谌長舒一口氣,頹然落寞的坐在榻上發呆。
楊家庭院隻是普通的農家院落,圍牆之内光秃秃的,平坦敞亮。并無草木山石之類的情趣之地。在屋中發完呆的楊谌自顧自的坐在院中的井台之上繼續發呆,看着楊母與老叔指揮着幫忙的鄉裡收拾白事用的物件。楊谌心中郁結不開,“自己現年隻有十八歲,真的要繼續當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傻秀才嗎?雖然見官不跪,這有個鳥用啊?還不是和鄉民們一樣要吃飯,要生存。是,有希望能中舉,但是不一定是什麼時候,要等到範進那個年齡,自己也就不用享受什麼了,自己早就半截身子埋進黃土裡去了,那又豈不是白白辜負了大好的青春嗎?”
想不開的的楊谌決定還是出去走走,廣闊天地,一定大有作為,至少能想出一個出路吧。剛要出門,眼疾手快的楊母已撲将過來。
“讷言要去哪?雖是初春,但今年天氣卻冷得緊,若要出去,添些衣物才好,畢竟你身體初愈,經不起風寒的。”
楊谌隻好再回屋披了件外衣,才悠然自得的慢慢踱步出門。楊家莊離紹興府很近,卻屬會稽縣轄下。紹興府領山陰、會稽、上虞、蕭山、嵊縣、新昌、諸暨、餘姚八縣,府治所在地山陰、會稽兩縣同城而治。古人曾有“越山長青水長白,越人常家山水國”之詩句,贊美紹興“山常青,水常白”,氣候濕潤宜人。楊家莊也是一片山清水白的好地方,正直初春,翠柳吐綠,新燕銜泥,一條小河穿村而過,河水盈盈,泛翠溢綠。
楊谌不知不覺的走到河邊,低着頭望着粼粼蕩蕩的河水繼續發呆,腦中混亂不堪。徒然的一下坐在柳樹旁的石頭上,遽然長歎。楊谌的坐姿有些太不雅觀,雙腿大分,身體後仰,頭直接頂在那顆萬縧垂下的柳樹上,身體賭氣似的亂擺動,勾勒出好一幅楊相公賞柳圖。
楊谌的确很苦惱,猛然的穿越到這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世界,讓他有些束手無策。前世做慣了**絲宅男的他頭一次很認真的思考自己在這個未知世界的前途。楊谌又回到讓自己郁悶的問題上來,他覺得自己秀才的身份連個屁都不如,自醒來起,楊谌就拼命搜刮着腦海中關于自己做秀才的記憶,再加上前世電影電視中秀才的形象,秀才的生命毫無亮點,有的也就是道貌岸然的風流倜傥,狗皿的凄美愛情,再加上中舉時突發地腦溢皿。楊谌想想都覺得老天是在玩弄他,并深深傷害了他這個純情少年幼小的心靈。
楊谌頹廢的坐起,伸手便扯了根翠綠的柳枝,一下便破壞了文人雅客眼中的美景。毫無規律的晃動着腦袋站起身來,甩動着手中的枝條四處抽打。走近河水,楊谌慢慢的蹲下,腳下的布鞋及身上的衣服都沾上河泥也全然不顧。岸邊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皆紛紛向楊谌行注目禮,村民們覺得楊谌今天的形象有點實在是有違他秀才老爺的身份。要是被楊氏一族的老族長看到,肯定早是一腳将他踹入水中,讓他親自去向列祖列宗請罪去了。
楊谌全然不顧,依然甩動着手中的枝條抽打着水面,越抽越帶勁,越抽越用力,而且口中念念有詞,狀若瘋癫。猛地一下,楊谌站起身來,甩掉手中的柳枝,昂首沖着老天,戟指怒問。春風驟起,衣衫飄蕩,發絲淩亂,一手掐腰,一手指天的風騷模樣,頗具屈大夫問天的神髓。
突然暴起的楊谌把路人都吓了一跳,紛紛駐足觀望,并心中揣測,“楊相公落水醒來之後是不是秀逗了,瘋瘋癫癫的在河邊跳舞嗎?口中好像還念念有詞,這事是不是祭河神的一種新的禮節啊?”楊家莊的鄉裡們仿佛在看大戲,評頭論足,津津有味,甚至偶爾夾雜着寥寥幾聲喝彩。現在他們肯定很後悔随身沒帶着瓜子,那要是嗑着瓜子看着楊相公演戲,生活該是多麼的美好啊。
前世積累的經典**絲詞彙,再加上現有的楊秀才豐厚的文學功底,楊谌每句都語出驚人,不,語出驚天。大多就是質問老天為什麼把自己空投再這片讓自己摸不着北的土地上,再就是希望老天能發功将自己再送回去之類的話,但是老天不為所動,啞口無言。漸漸的楊谌的話語開始有些過分了,原來不帶一個髒字捎帶怒氣的質問,到最後變成了破口大罵,不過這罵聲也是讓人叫絕,絲絲入扣,震人心脾,與現世無裡頭電影中星爺河邊練罵功的神采如出一轍。再到最後楊谌幹脆舍了秀才的皮囊,如潑婦罵街一樣跳腳大罵。
岸邊的觀衆被陡然一變的戲風吓了一大跳,文戲怎麼改武戲了,但是觀看的熱情絲毫不減,且人數隐隐有增長的迹象。楊谌終于有些累了,無奈的住了口,心想着老天怎麼這麼絕情,連個回應都沒有,你放個屁也好啊。
正當楊谌準備罵完收工的時候,老天終于放屁了,讓人毫無準備的一聲戰雷,突兀的讓人有些害怕。楊谌卻欣喜若狂,他是多麼的渴望老天降下一道神雷将自己再劈回去,但老天爺可能隻是警告了他一下,再也沒有了回音。楊谌氣餒的兩肩一塌,無奈的蹲下,繼續拿起柳條沖河水撒氣。岸邊的觀衆可能也覺得楊谌惹來了天罰,也可能是為了逃票,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回家躲避去了。
岸邊的觀衆裡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位騎士,身居高頭大馬,勒馬觀望。當觀衆們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時候,他仍在岸邊駐足,仿佛期待楊谌更精彩的表演。如果那些消失的觀衆不是隻顧着逃跑而是仔細看這位騎士一眼的話,他們會覺得比楊相公演戲更驚奇,因為這位騎士是一名女子,雖然短袖緊衣一副武人的打扮,但畢竟在明朝這個年頭女子騎馬抛頭露面的确是讓人匪夷所思。
那女子手上還拎了些禮盒,大大小小的被捆紮在一起,可能是要拜訪什麼人,到這裡被楊谌精彩的表演吸引才停下來的。可能是見楊谌更精彩的表演無望,那女子下的馬來,将馬系在河邊的柳樹上,輕輕的一步一步的向楊谌走去,還惡作劇般的張牙舞爪的。心中苦悶的楊谌隻顧着發洩,也根本沒有發現那女子向自己走來,直到那女子走到楊谌身後突然地大喝一聲,以為天罰終于來臨的楊谌很幹脆的前趴在了河裡,逗得那女子在岸上彎腰咯咯直笑,被嗆了幾口水的楊谌聽見笑聲才從很淺的河水中爬起來,轉身陰測測的看着那女子。
楊谌第一眼便認出那女子便是那日在纨绔手中救下的人,楊谌有些氣憤,覺得怎現世和前世一個樣,女人怎麼都這麼無情,對自己的恩公就這樣報答嗎?最起碼獻個身才對嘛。于是楊谌決定無視這個狠毒的女人,一改自己嚴肅的臉龐,微笑着說聲今天天氣真好啊,不顧淋漓的衣服,繞過那彎腰笑個不停的女子直直向岸上走去。
那女子笑着擡眼一看卻不見了楊谌的蹤影,回身一望見楊谌卻自顧自得走了,那女子也不顧大笑,身子立時蓄力一彎,猛然向前一縱,便前進了一大步,隻是縱身了幾步便追上了楊谌,那身法絕對令人叫絕。女子來到楊谌身後,這次沒有惡作劇的大喊,而是抓住楊谌向身後一帶,回身止住迅速奔跑的身形。楊谌這次又悲劇的後趴了,加上身上的河水,再粘上河岸的泥土,新鮮的楊氏糖葫蘆熱騰騰的出鍋了。
“你看不見我嗎?竟敢對本小姐如此無禮,欠收拾,哼!”
在地上疼的哆嗦了好久的楊谌終于咬牙爬了起來,嘴賤的口帶顫音又說了句今天天氣真好啊,哆嗦着一瘸一拐的又繞過那女子,堅持不懈的向岸邊的路上走去。楊谌對自己太狠了,狠得讓那美女覺得自己是不是透明了,這個楊呆子真看不見自己。
終于那女子又是試探性的一腳,楊谌前趴在了河岸上,他向前顫抖的無力的伸着手臂,像極了一個絕望的無比渴求幫助的弱者。那女子并不解氣,追上來還狠狠地在楊谌的屁股上踹了幾腳,極其配合的幫助楊谌将這出戲演完。
“看不看得到我,看不看得到我啊?”
楊谌終于忍不住了,氣若遊絲的罵道是:“死八婆,你有完沒完,再打我我喊救命了!”
“罵我,還罵我,我踹死你。”楊谌的屁股上又多了幾個鞋印。
“小姐,别打了,我服氣,手下留情啊。”
趴在地上準備再多挨幾腳的楊谌發現半天沒有動靜,粗喘幾口氣咬牙忍痛的爬了起來。剛起身的楊谌看到的是一張怒氣沖沖的臉,白裡透紅,紅中帶紫,隐隐有冒煙的迹象。
生怕再挨揍的楊谌不顧身的的泥土,急忙彎腰作揖,“小姐當面,小生有禮了。”
嘴上服氣的楊谌心中卻惡毒的罵道,“小姐,你們家全是小姐,哼。”
那女子一見楊谌滿身是泥,戰戰兢兢的小雞仔模樣,噗的一笑就笑了,而且一笑就停不下來。楊谌隻好在一旁陪笑,笑了很久很久,直叫楊谌感歎古人的笑點是多麼的低。
“呆子,你竟敢對恩公無禮,找打,活該。”那女子還是禁不住,邊說邊笑。
恩公?什麼恩公?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才對,怎麼生生地該換了身份了?楊谌心裡大感困惑,不過卻沒有說出來,否則再讨來一頓好打該如何是好。楊谌能做的就是抹抹自己滿是泥土的帥臉,讓自己的笑容再真誠些,以至于這個瘋婆子趕緊消失,自己也好回家安撫一下受傷的心靈。
“那日見你沒了生氣,以為你丢了性命呢。不想你竟然回轉蘇醒了,我得知消息來探望你一下。”在楊谌眼中的母老虎終于說了句人話,楊谌覺得自己都快哭了。
“楊谌依然好轉,多謝小姐挂念。”
“那日還是多虧了我吧,不然那殺才事後還會找你麻煩,這樣想來我又是積了功德一件啊,哈哈……,太痛快了!”
楊谌對此感到很是無語,若不是你被調戲,我才不會招來如此無妄之災呢,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死八婆。楊谌暗豎中指的詛咒了一下這個妄想者。
楊谌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小八婆說起來沒完沒了,鑒于她之前的恐怖武力,楊谌還不能無視她,隻好一會兒望天,一會兒看地,一會兒研究自己的手指,再一會兒看着她傻笑。
“好了,我該走了,想想也是出來很長時間了,家中必是牽挂。”
楊谌長舒一口氣,強打精神笑臉相送,“小姐慢走,後會有期。”心中卻默念後會無期。
楊谌陪那女子來到馬旁,那女子馬上解下禮盒将其擁進楊谌的懷裡,“喏,這是給你的,好好的補補身子,改日再來尋你。”
那女子利落的翻身上馬,打馬便走,愣愣的楊谌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追問,“敢問小姐是何名姓?”說完楊谌就後悔了,心中大罵自己嘴賤。
那女子卻一勒奔馬,回轉馬身淺笑答道:“李絡秀!”也不多說,縱馬遠去。
楊谌抱着禮盒在塵土飛揚的路上站了很久才突然興奮的跳着腳轉回家去,一路上碰到楊谌的鄉裡都很奇怪,楊相公怎麼這個形象,去打劫了還是被人打劫了?這怎麼剛醒了又瘋了?
楊谌剛才站在路上發呆是解開了心結,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自己決定棄文從武,簡簡單單的去博一份功名,去當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士兵,甚至将軍,比當這窩囊的秀才強多了。楊谌估計是被李姑娘華麗麗的武力所震驚到了,不管是從心理上還是從生理上。再者自己不是被轉輪王賦予神力了嗎,正好有了用武之地。楊谌就這麼把自己的前途給定了,這麼直接,這麼草率,也這麼坦然。
瘋瘋癫癫抱着禮盒跳着進門的楊谌讓忙碌的衆人着實吓了一大跳,很多人都躬身準備着逃走,甚至王叔又拿起了那根鵝蛋般粗的大木棍。終于解開心中死結的楊谌根本不顧衆人的反應,跳着蹦着來到楊母身邊,将手中的禮盒往楊母懷中一塞,呵呵笑個不停,笑的衆人心裡瘆得慌,瘆的老王将手中的木棍緊緊的攥了又攥。
“我要習武,我要當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