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和王大海張羅完回門的禮品回轉家門的時候發現兒子那胖嘟嘟的朋友已是躺地昏迷,破敗的模樣讓他倆一進門時以為是一堆什麼東西呢。楊谌卻是跪在他身旁打盹,歪斜晃動着身子口水都流了他身下的徐鵬舉一臉,嘴裡還在嘟囔着什麼像是在為徐鵬舉超度一樣。
“讷言,你們這是……?”
楊母上前詢問但是楊谌卻是連眼都沒睜擺了擺手仍是睡着,直到王大海上前抽了他後腦勺一下楊谌才擡頭用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一下,隻看了一眼便從地上躍起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亂。
“母親,老叔,你們回來了?嘿嘿……”
楊谌此時很尴尬,作為一個封建社會的大好青年被自己夫人如此懲治他覺得很沒面子,再者還讓自己的親人看到那就更是難堪,楊谌有心重振夫綱但從目前的形勢來看那還是一項很遙遠的理想或是夢想。
“讷言,昨晚你們又去哪了?你怎麼如此不着邊際,把新娘子一個人扔在家裡不管呢?”楊母責問昨晚上的事情,面帶憂郁為這個轉了性子的兒子好不擔心。
“孩兒錯了,昨晚有些急事所以誤了大事,還請母親原諒。”
“什麼大事比入洞房還急的,我看你就是找托詞罷了。”
“真的,孩兒不敢欺瞞母親,昨晚徐兄弟突發急症和他去了郎中那裡診治去了,他可以為孩兒作證的。”楊谌一指地上的徐鵬舉向母親解釋。
“那你把他叫起來我問個明白,如若不是你說的這樣咱麼就家法伺候!”楊母不信非要弄個明白。
楊谌隻好上前去叫徐胖子,但可能剛才看不慣徐鵬舉小人得志的醜惡嘴臉一時氣憤下手太重的緣故,無亂楊谌怎麼拍打他那胖臉卻也叫不醒他,以至于楊谌都下了重手直接抽了起來,真真有想毀滅證據的嫌疑。
“徐兄,你快些醒醒,我求求你了,快醒了好與我作證。”
徐鵬舉被抽的臉色發紫紅中透青的,但是這些仿佛是在給他饒癢癢一樣,他不僅沒有睜開他那總是迷離的小眼反而砸吧着嘴翻了個身側身睡着了。
氣的楊谌心中火大就要發大招,一旁的王大海真是看不下去了趕緊的拉住楊谌。昨晚上王老叔和胖子是結下了善緣的,兩人推杯換盞的聊得很是投緣。
“讷言,手裡知個輕重才好,我來叫醒他吧!”
王大海蹲在胖子的身邊手扶着他的臂膀和聲細語的叫着他,說來也是奇怪王大海隻叫了一聲徐鵬舉便好像沒事人似的起了身來,閃着那雙迷離的小眼疑惑的看着他們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不,白布,也可以叫做繃帶。
“徐公子,昨晚上楊谌是同你一起的嗎?”
證人上堂公審開始,但是證人徐鵬舉聽到楊母的回答卻是一個勁的撓着他那鬥大的腦袋一副疑惑的模樣,他微轉臉龐偷偷地看了看楊谌卻是向着楊母說道。
“伯母,我頭昏眼花的卻是沒有什麼印象,大概,也許,可能,他是跟我在一起的吧。”
楊母好像明白了似的怒氣沖沖的看向楊谌,“你敢欺瞞于我,當真以為家法太輕了是吧,别以為老族長被你氣病了就沒人能整治你了。
楊母一邊說一邊四處尋摸着什麼,她突然眼前一亮抄起那個在身後不遠的物什朝楊谌打去,王大海來不及去拉隻好痛心疾首的在一旁看着,痛惜不已,痛惜自己剛紮起來的掃把又要遭殃了。
“死胖子,你落井下石你,以後你再挨揍我必不管,讓你爛在那裡。母親,别……别……哎吆……”楊谌一邊恐吓徐鵬舉一邊閃躲着,卻也是很配合的挨了母親幾下。
“伯母威武!今日趁此收了此賊,不然遺禍人間啊,哈哈,痛快……”
“死胖子……哎呀……”
楊谌被追趕着來到徐鵬舉的身邊也是偷閑踹他,三人追趕一人看戲的場景維持了好久直到楊母氣喘不定站了下來才堪堪結束,公審大會也就告一段落。
“讷言,你這一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空回來,可要在李家好好地再不能是這個性子了,都成婚的大人了。”
楊母氣喘着坐在井台邊慈祥的看着兒子心中突起失落,楊谌與李絡秀這對新人今天要回門,但是卻要在那裡長住下了,雖然她沒有什麼讓兒子真的入贅李家的覺悟但是也是覺得這是有好處的。
李絡秀打扮停當也是出得門來,她頭發挽起已作婦人打扮。見院子裡塵土飛揚熱熱鬧鬧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也是舒展開來,昨晚上的不快已是過去的了,就算是沒過去以後到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有的是機會讓它過去。
衆人短叙離情,楊母哭的稀裡嘩啦的拍着手絹遠遠地催促馬上一步三回頭的楊谌快些走,王大海在一旁也不知怎麼勸慰神情肅穆更顯老态。
這個時代入贅本來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隻從名聲上來說楊谌就是被要列入不孝的白眼狼之類的了。接受過新社會教育的楊谌卻是沒感覺出來,至少他不認為入贅了李家就是會忘了母親忘了老叔忘了鄉親忘了祖宗的。
隻好玩樂的徐鵬舉感同身受的在馬上也是哭的聲淚俱下的,楊母此時好像變成了他的母親一樣,他也是不住地駐馬回頭向楊母告别,直到楊谌不忍離情打馬遠去他還仍依依不舍的遠遠地追在後面不忍離去呢。
來到李家自是一番親密,徐鵬舉好像不忍打擾一家親情匆匆的提了安置在紹興府的軍馬便回南京去了。走的時候也是留戀,他從已走遠的隊伍裡又趕回來高舉着那日楊谌贈與他的匕首遠遠地沖着楊谌大叫,楊谌微笑的看着了他久久的不願離去。
李家特意為楊谌夫婦準備了一個小院子,楊谌心懷不安的住了下來。作為一個賣身李家的人楊谌還是有他的覺悟的,閑的難受也時常被揍的難受的楊谌決定早早地結束婚假準備應職。
李家作為一個母系社會的典型代表,往往家庭會議的地點不在李父的書房裡卻是在飯桌之上。李氏夫婦倆看着一對小兒女在飯桌旁嬉戲玩鬧打情罵俏的頓覺生活的美好。
“嶽父,我已是來了很長時間了,我看我還是做些事情才好。”
臉上笑容不斷的李父聽楊谌此話也是點了點頭,他放下碗筷擺正姿勢捋着胡須慢慢的回應楊谌。
“我覺得不着急吧,你還是再玩些日子再說吧。”
“嶽父……”
“父親,還是趕緊的讓他去吧,整日裡就知道惹我生氣,氣的我見了他就想揍他。”
李絡秀搶着搭話臉上卻故作萌态讓父母都笑了起來,楊谌卻是一臉的黑線心中想着“你不是想揍我你是真揍我啊。”
“也好,大丈夫怎能總是流連于家中呢,出去做些事也好。”
“那嶽父的意思是……”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早有安排,紹興衛的職位還是有的,我也不怕别人說我用私。”
“那就好,多謝嶽父!”
“謝什麼,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入衛軍中也不好做大先做個小旗再說,你看可好?”
李父完全是以一種商量的語氣來和楊谌說話,楊谌聽聞心中也是舒服的狠得。
“全憑嶽父做主,我敬嶽父一杯。”楊谌端起酒杯沖着李父感謝。
“好好好……”李父也是端起一仰脖便喝了下去。
“哎呀,真真是高興地很呐,你們小兩口再要有個孩子更跟好了,哈哈……。”微醺的李父說出此話羞得李絡秀低頭不語認真的摳着手指。
自那日“革命”沒有成功楊谌便繼續努力着,好不用等到李姑奶奶沒有變身想趁機會洗禮升華一番,卻是李絡秀來了不方便的時候,就是大姨媽不約而至。
楊谌煎熬的等了好幾天鼻皿都快流幹的時候還沒有将其盼走,便賭氣似的拿着被子去涼涼的地上睡去了,他要借這涼氣來消減一下火氣否則有就走火入魔的危險了。
又是過了幾日,楊谌揉着睡地闆睡得有些疼了的小腰被嶽父的侍衛圍着跟着經曆司的來人去報到,那個排場跟指揮使一個級别的,讓那經曆司的經曆好不痛快。
楊谌身為一個小旗,頭頂上能管着自己的幹部還是不少的,總旗,百戶還有就是千戶,小旗連個下級軍官都不是在衛所裡是不入流的。
來到軍營駐地剛才還一臉談定的楊谌此時也是突然地興奮起來,“自己可以一展伸手了嗎?難道這就是我将軍路的開始嗎?”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大志楊谌便不以為然起來。
楊谌卻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小旗能管得人太少了,僅僅的隻是領十名士兵,相當于現在的一個班長的職務。
辦了手續開了證明楊谌已是一名真正的大明士兵了,他被引着來到軍營中參見了最直接的頂頭上司總旗,那個長滿絡腮胡子的矮壯漢子連正眼看都沒看他一眼便正式的接了文書将楊谌分配了下去。
楊谌所在的小旗還是個不滿編的僅僅隻有七個人,上任小旗官可能是個逆來順受不讨上官喜歡的主便找了由頭給當了替罪羊,楊谌看着這高矮胖瘦參差不齊的七個人怨從中來。
“你奶奶的,看來我也不是讨上官喜歡的人,說不定哪天就給辦了呢。”
楊谌的思想裡士兵們應該是積極備戰勤于操練的才對,但是楊谌看到他們第一眼的時候他們的确是在操練,卻是在操練着賭博之類的遊戲。當看到楊谌這個長得嫩嫩的小孩走進來的時候他們瞬間來了精神,團團的圍了起來仔細的看着他。
“瞧這位怎麼生的,跟個大姑娘似的,穿上了咱們這身皮還有另一番滋味呢,哈哈哈。”一個長相猥瑣的漢子眯着小眼砸吧着嘴一臉的****。
“你是誰的兔兒爺吧?來,讓爺摸摸……”又是一個矮胖的軍漢上前來調戲。
“我看還是讓我來吧,你能伺候好他嗎,嘿嘿……”一個瘦的跟猴子有一拼的人在後面說道。
“……”
“住嘴!再敢聒噪小心小爺軍法伺候!”
“哈哈哈……還挺厲害的,什麼軍法,不是打屁股吧,來來,我這就脫給你看……”
“來人,給我拖下去,打!”
嶽父大人還是有先見之明的,知道他要受刁難便派了自己的侍衛一同前去,此時那些侍衛在外一聽便進來紛紛拔刀矗立準備懲治這些個兵痞。
“哎吆,敢跟小爺動手,兄弟們抄家夥。”
第一個上前戲谑的猥瑣漢子反應迅速并招呼着衆人拿了武器準備沖撞楊谌這個上官。
“比嫩我不行,打架你不……啊……”
那漢子還未來得及再向楊谌顯擺編制值得飛了出去,直接砸開身後的衆人跌了個七葷八素的。
“他舅老爺的,我是新來的小旗官,你敢沖撞上官嗎?”
衆兵痞都呆了,“這粉嫩的孩子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開玩笑的吧?”
“你說是就是,再說小旗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如我們呢!”
楊谌無語了,本想來個殺威棒殺殺他們的銳氣卻是被他們頂的厲害。
“那好吧,咱們比試比試,要是我赢了你們就聽我的可好?”
“哈哈哈,就你,還跟我們比試?比臉白嗎?哈哈哈……”
“敢不敢吧,沒用的。”
“好!就依你,輸了看爺們怎麼抽你的屁股!”
此時被踹飛的漢子怒氣沖沖的又是跑上前來,跑動過程中已是抽了軍刀咬牙切齒的樣子,但是還不待跑到楊谌身前卻見那個被自己看輕了的小孩身子快的離譜的向前一躍又是一腳将自己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