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錯,江面上沒有起霧,視線極好。黃浩然立在船頭的甲闆上,看着遠處的山城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晰。
楊文娜就站在身後不遠處,自從身份被揭穿,小丫頭就脫下護士的服裝,換上了精美的旗袍。
女人果然都是愛美的,十六歲的少女也不例外。也不知這丫頭到底帶了多少套衣服上船,差不多每次被黃浩然看見時穿的都不一樣,而且全都不是便宜貨。
就拿此刻楊文娜穿在身上這件淡青色的來說:上邊刺的孔雀活靈活現,瞧技法應該是上等的蘇繡。配上披在外面的純白色狐皮小襖,美得就像個小仙女。還有那串挂在楊文娜頸上的翠玉項鍊,水頭也是極好。
見多識廣的王家文告訴黃浩然,這項鍊八成是傳世的物件,也不知楊森是從哪家大戶人家手裡敲詐得來的。
即便抛開項鍊不算,楊文娜的這些行頭沒有幾千塊銀元也根本置辦不起來。楊文娜不愧是楊森的掌上明珠,這渾身上下簡直就是用大洋堆出來的。
相比之下,黃浩然的行頭簡樸了太多。從裡到外,都是軍事委員會發的制式服裝:棉布襯衫出自後勤部的工廠,呢制軍裝和披風還是抗戰開始前的存貨,軍用腰帶和皮鞋是蘇聯的援助物資。全身上下,能和貴字扯上關系的的恐怕就是挂在腰間的勃朗甯手槍和最高當局賜給他的銀色中正劍。
軍營和時尚向來都是反義詞,如果和楊文娜站在一起,黃浩然怎麼看都像是拐帶少女的暴力分子,瞧着相當刺激。
不知道怎樣去面對楊文娜,黃浩然索性就不去面對。察覺到楊森對楊文娜的嬌慣,黃浩然覺得找到了一線生機。他希望冷處理可以讓楊文娜生氣,然後由這位楊家千金向楊森提出解除婚約,那樣他既不用娶楊文娜,也不用得罪夫人,實在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隻是好像事情發展的不順利,小丫頭雖然嘟着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但好像并不讨厭黃浩然,這副表情就像是想要玩具,卻又沒有得到的小孩子。滿滿的都是渴望和不甘心。
真是要命啊……老子怎麼就這麼有女人緣呢?
黃浩然真不知道他是該得意還是該難過才好。
“小姐,你在甲闆上呆了這麼久,這壞東西一直沒有看你嗎?”
胖丫頭開始為楊文娜鳴不平了,卻未曾想楊文娜居然維護起黃浩然來:
“紅薯……你不懂的,他雖然眼睛沒有看我,但心裡,卻已經看了很多遍了~”
“小姐,你又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混賬話?報紙上嗎?老爺也真是的,什麼報都敢給您送……”
對楊文娜的變化,紅薯非常驚訝,上傳之前明明還不是這樣的,那時楊文娜隻是對黃浩然的故事感興趣,現在很明顯,小姐對人更感興趣了。
“噓,别瞎說,他在想事情,我們不要擾了他的清靜……”
楊文娜說話的時候,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黃浩然的後背。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那天被黃浩然審過之後,腦海裡面就像住進了個人,再也甩不出去了。
“小姐,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你就不怕黃浩然是個火坑嗎?”
“他就是火坑,我也願意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