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不在,他的别院裡面戒備一點都沒見放松,何遠這邊一打開側門,就有侍衛從旁邊的樹叢裡站了出來。不過好在他們知道何遠的身份,态度上倒是非常恭敬。大概是得到過吩咐,一聽何遠要見陳靜和小五子,直接就把人帶了過去。
何遠進去的時候,小五子正在小意地陪着陳靜說話。一見陳靜也在,何遠不由發憷,但這個時候已經躲不開了,隻得硬着頭皮上前打招呼,然後幹脆利落地把事情說了一遍。聽說了何遠的來意之後,小五子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随即便滿臉笑容地應了下來。
“事發突然,讓王公公委屈了。”
原本以為會有些麻煩的何遠,見小五子答應的痛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臉認真地給小五子行了一禮。自己雖然話上說得客氣,但到底是奉了皇家的差事,這何遠說走就走,一點緩沖的時間都給給留,小五子原本心中還有些惱怒,但見何遠目光澄澈真誠,渾然半點把自己當成下人的意思,跟往日裡那些自命清高,表面恭敬卻從骨子裡看不起自己這些內侍的讀書人不同。心中那點小情緒頓時煙消雲散,趕緊樂呵呵地上前拉住了何遠。
“何公子,你跟殿下乃是結義的兄弟,這可使不得,實在是折煞咱家了。我朝以孝治天下,公子孝心可嘉,急于探親自然是應有之義,咱家自然沒有阻撓的道理。公子自管先去準備,咱家随後就到。”
“何公子,且慢!”
何遠剛想起身告辭,陳靜秀眉一挑,神色不善地叫住了他。瞧着這個戰鬥力爆表的小姨子,何遠不由頭皮一緊,立馬回過身來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嫂夫人有何吩咐?”
陳靜不由粉臉一紅,輕唾了一口。不過被這厮一聲嫂子的稱呼打岔,原本的氣勢給消除了大半。隻得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你這次去京城,帶不帶着我姐姐?”
何遠不由苦笑,到底是沒躲過這一關。自己這小姨子不僅武力值高,而且一張嘴特别敢說,直比後世的小姑娘,比如上次過來的時候,這瘋丫頭竟然直接問自己為啥不跟她姐姐圓房……害得他現在看到她就有些發憷,輕易不敢在她面前露頭,沒想到這次過來還是沒繞過這個問題,不過好在有小五子在,這次聽起來婉約多了……
“你姐姐自然要留下來陪你……”
何遠陳靜柳眉開始倒豎,有暴走的趨勢,趕緊補了一句。
“你姐姐賢良淑德,乃世家貴女,自然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跟了我,再說你姐姐一片真心對我,我何遠怎麼能讓她這麼委屈?自然得明媒正娶,風風光光地把她娶進家門,然後再帶她去見親戚……”
見何遠這麼分說,陳靜才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但好在沒有繼續窮根究底,何遠趕緊溜之大吉。小五子見狀,隻當自己沒看見,也趕緊起身,借機告退了。這次來金陵,既安撫了自家主子的後院,又帶回了何遠,總算是大功告成了。作為欽差,他這幾天早就做好了返程的準備,說要走,自然也簡單,很快就叫來了随行的侍衛,準備好車馬,徑直到何遠門口集合了。
出來趙桓的别院,就是何遠家的大門。等小五子的隊伍趕過來的時候,何遠也帶着人走出了家門。芸娘和母親坐那輛豪華的馬車,鐵牛則理所當然地當起了自己的老司機,他自己和三娘則是騎馬。
“老将軍,一切拜托了!”
何遠見人已經到齊,這才沖着種師道拱手道别。種師道猶豫了一下,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難為情的神色。何遠不由心中一動,非常誠懇地問道。
“老将軍有話盡管明言。”
“既然如此,老夫就厚顔問一句,你交給我的那套教材,能不能也讓我族中那些後生晚輩們學一學?”
雖然感覺自己這個要求非常唐突,種師道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望着老将軍那難為情的樣子,何遠不由啞然失笑,還以為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問題,原來是這個。
“老将軍隻要不嫌孤陋,隻管拿去用就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種師道聞言神色一松,臉上露出一絲感激,倒退兩步,沖着何遠恭恭敬敬地一禮到地。
“如此,老朽代族中那些不成器的子弟多謝小友的深情厚誼!”
何遠被種師道這一禮給吓了一跳,趕緊上前把他拉起來。
“老将軍你這是做什麼,折煞晚輩了!”
誰知種師道卻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
“小友這是說的哪裡的話,這等高明的學問豈能等閑視之?别說這區區一禮,就算是再重的禮節你也當的起。小友盡管放心,我族中子弟但有修習公子學問者,我必然會讓他們以師禮侍之。”
不過就是前世一套精簡版的小學到初中的數學課本和改變自民國初期的語文教材而已,什麼學問不學問的!但此時見老人家認真勁上來了,何遠也不跟他争論這個,索性一笑置之。不過在一旁靜眼旁觀的小五子卻不由目光閃動,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老将軍不必介懷,不過我這一走,世忠和紅玉姑娘的喜酒恐怕是趕不上了,記得代我向他們兩個讨一杯水酒!”
何遠說着哈哈一笑,直接拱手告辭。然後又轉過身來,沖着送出門外的陳娴和張叔等人揮手告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陳娴雖然目光不舍,但還是穩穩地站住了腳跟,隻是囑咐了一聲一路珍重。
何遠點了點頭,這才搬鞍上馬,由王佑領着,和小五子二人帶着人馬直奔北門。剛才王祯又派人過來通知,因為有些得到消息的同僚在北門外相送,已經提前趕去北門了。等他們趕到北門外的時候,王祯早已經告别了一衆同僚,在路邊等候了。
何母和王祯夫婦相見,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抱頭痛哭的場面。但好在這是在外面,大家急趕着上路,王祯和何母又素來是性子剛強的人,在何遠和呼延氏的勸解下,這才勉強制住了悲聲,不過呼延氏還是非常熱情地把何母拉到了自己那輛車上,自顧說話去了。
PS:總算把過渡章節快弄完了,因為忙着對金陵的故事各種收尾回顧,寫得慢了些,今天就一章,欠的一章,周末補上。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