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一臉怒火的站在董家繡莊之外,大聲喊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識相的乖乖将門打開,跪地投降,不然老子可就要開炮了!”
王睿的話頓時在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仆役家丁們順着門縫見到外面幾十門大炮黑洞洞炮口,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了濃濃的恐懼。一些膽小的家丁不由自主的對管事哀求道“李管事,咱們還是把門打開吧!不然官軍真的開炮了,咱們可就全完了!”
李管事聞言大怒,反手一個嘴巴子就像說話的家丁臉上打去,“啪”的一聲脆響,李管事憤怒的聲音随即響起“特麼的,這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要是開了門,我們才一個都跑不了。這夥官軍明顯就是來找茬的,要是不将門守住如何對得起老爺往日的恩情!誰再敢胡言亂語小心他的腦袋!”
家丁滿臉委屈的捂住右臉,低聲辯解道“李管事就算我們現在堅持不開門也無濟于事呀!這夥官軍少說也有大幾千人,就憑咱們這幾十個人怎麼抵擋人家如狼似虎的幾千大軍?萬一惹惱了他們,惹的人家大開殺戒可如何是好?到時就算老爺恐怕也要跟着受累呀!”
家丁的話一出,周圍的仆役們紛紛點頭稱是,李管事見狀,也知道必須做點什麼來安撫人心了。想了想于是道“大家都别怕,這裡是蘇州,這夥官軍不敢亂來的。咱們隻需堅持到老爺來了,他老人家自然有辦法退敵!所以此刻我們萬萬不可退縮,不然就是官軍放過我們,老爺的家法也不會饒了我們的!”
王睿等了半天也沒見董家繡莊的人有任何反應,心中的怒火更勝,他決定必須給這些人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們明白破虜軍從不會說了不算!于是王睿下達了最後通牒道“給你們三息的時間,三息之内如果再不開門老子可就要發炮了!勿謂言之不預也!”
“十!九!八!七!六…”
當王睿數到五時,對着最前排的炮兵使了個眼色,炮兵頓時會意,将手中的火折子對準了火繩并其點燃。火繩頓時發出“呲呲”的響聲,炮兵再次調整炮口,将大炮對準了董家繡莊的大門。
“五!四!三!二!一!預備,開炮!”
王睿一聲怒吼大炮的火繩恰恰燃燒殆盡,“砰”的一聲巨響,破虜軍制式的三磅火炮頓時發出一聲怒吼,彈丸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快速沖向前方,董家繡莊看似“結實可靠”的大門就在這一聲巨響中,登時四分五裂。碎木,石塊四散飛揚,躲在門後的董家仆役家丁沒有防備之下頓時死傷慘重。
炮聲響起的那一刻,仿佛天地都為之一靜,就連騎在馬上觀望的董小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吓了一大跳,要不是劉凡眼疾手快,第一時間将身旁的董小宛扶住,恐怕她就要失足落馬了!
炮聲過後,劇烈的慘嚎聲瞬間響徹了天空,劉凡聞聲望去,隻見不知何時,董家繡莊原本還算結實的大木門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四分五裂的碎片以及抱着傷口慘呼的家丁仆役們,而那個讓劉凡頗有一些映象的“李管事”此刻已經靜靜的躺在了大門的角落再也不會發出一點聲音了。
“一隊,二隊,三隊!所有人都有,随我進莊!”王睿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人,作為破虜軍親兵營的副官,殺伐果斷是其必備的一項品質。随着劉凡南征北戰多年,王睿見過的大場面多了去了,此刻董家的這點小場面,甚至根本無法在王睿心裡掀起任何的波瀾。所以炮聲剛剛一過,在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王睿已經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哐哐哐”沉重而有力的腳步聲響起,親兵營的三隊士兵紛紛列隊向前,跨過董家繡莊的大門向着繡莊内進發了。好心的士兵們在路過大門時,見到那些幾欲重傷垂死的家丁仆役們,還不忘送了他們一程,替這些生不如死的人解除了痛苦。
遠處的董小宛見到這一幕,心中大為不忍,不禁開口詢問道“濟民哥哥,那些家仆們已經失去反抗了,為何王營官他們還要将其殺死?是不是太…”
“太殘忍了?”劉凡轉過頭,一臉嚴肅的對着董小宛道“剛才王睿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再三的警告卻被那些人置若罔聞,勿謂言之不預也!他們的行為是在挑釁破虜軍的尊嚴,這種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再說了,這些人被大炮正面擊中,以現在的醫療手段來說,根本就無法救治的。與其讓其繼續承受痛苦還不如早點結束他們的痛苦。王睿這些士兵們也是遵守戰場的叢林法則,其實并沒有什麼過錯的!”
“哦!”董小宛弱弱的點點頭,一副似懂非懂的懵懂模樣。但是從她俏臉上時不時浮現的掙紮與不忍之色,劉凡還是看出了董小宛内心深處其實并不是那麼簡單的就接受了劉凡的說法。見狀,劉凡不禁歎了一口氣,董小宛畢竟是從小生活在安定平和的江南,要是換成張瑤等北方女子,這樣的事情恐怕早就見怪不怪了吧!
就在劉凡開解董小宛的時候,負責搜查的王睿等人卻沒有停下腳步。王睿等人進入董家繡莊之後,忠實的執行了劉凡的命令。甯可錯過不可放過,于是繡莊的大大小小一幹人等,包括玉容,玉枝等繡女在内所有人都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就被親兵營士兵緝拿。
初次見到這些如狼似虎的官軍沖進莊内,玉容玉枝等小姐妹也不禁吓的小臉發白,幾欲哭出聲來。即便是一項以“堅強”著稱的玉枝在官軍沖到眼前的那一刻也不禁癱軟在地,頭腦一片空白,絲毫升不起任何逃跑的念頭。
就在衆女以為自己就要慘遭官軍“毒手”之時卻驚愕的發現,這些官軍并沒有做出什麼無禮的舉動,隻是靜靜的站在她們周圍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們,就好似一尊尊雕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