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易子而食?”劉凡一臉震驚的反問道,雖然他對交戰區百姓們的生存狀況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是當真的親耳聽到這個消息後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張小河好似沒看到劉凡震驚的表情,低着頭咬牙切齒回答道“不錯!易子而食,簡單點來說就是吃人。他們不但吃小孩,女人,老人,甚至是男人,都不放過,我張小河雖然不是什麼正經的讀書人,但怎麼也念過幾天私塾,知道禮義廉恥為何物。這些天殺的賊寇,殘害,相食同類,連畜生也不如,我張小河豈能與之為伍?”
聽到張小河的話,劉凡心中怒火更勝,大喝道“到底怎麼回事,還不從實招來!”
身邊的士兵見狀也跟着怒喝起來,經過審訊劉凡才了解到,原來張小河确實是張家坪的村民,因為讀過幾天書在村中頗有一些地位。張家坪原本是個與世無争的小村莊,村中上下也有幾百口人,但是自從三年前流寇在陝西漸漸做大,張家坪附近也變得不太平起來。知道一個月前,禍事終于降臨了。自從官軍進駐商洛之後,流寇于官軍常常在附近交戰,附近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紛紛逃往山林之中避難,本以為逃到山林之中能躲避災禍,哪成想一支被官軍打敗的流寇不知怎麼的也躲進了山林之中,正巧發現了張家坪的百姓,于是厄運就此降臨。面對窮兇極惡的流寇,這些百姓立刻成了俘虜,或許因為害怕出去被官軍剿滅,這些流寇也在這人迹罕至的山林中躲了起來,剛開始這些流寇隻是搶奪百姓的糧食,還算比較克制。但是時間一長,糧食吃完了,面對死亡威脅這些流寇兇性大發,奸~淫婦女,搶奪孩童烹食,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難道你們就沒有反抗嗎?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女被流寇這樣肆意蹂躏?”劉凡瞪着張小河怒喝道
張小河咬咬嘴唇幹澀的回道“我們反抗了,但是失敗了,那些反抗的人不但别賊寇殺死了,而且還被他們吃了。他們不但自己吃,還逼着我們吃,不吃就要被殺死。”
“官軍呢?這裡離商洛不足百裡,商洛不是有大軍駐紮嗎?難道你們就不會想辦法偷偷溜出來,引官軍前來剿滅這些人渣?”
“官軍?”張小河發出一聲似哭非哭的笑聲,聲音滿是陰冷道“官軍比賊寇還要兇狠百倍,賊寇隻是殺人,而官軍卻要滅村屠莊。我張家坪三年前附近有八個村子,這三年來其中六個毀于官軍的屠刀之下,全村雞犬不留。這樣的官軍我們如何能信?如何敢信?”
劉凡沉默了,面對張小河的質問,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站在百姓的角度來說或許官軍才是他們的敵人,平時官軍欺壓百姓還算是輕的,一到戰時殺良冒功那是常事,而流寇卻所做的卻恰恰相反,就其本身來說,流寇也是窮苦百姓出身,先天上和百姓處于同一階層,加上時不時的開倉放糧收買人心,在不危及百姓生命的情況下,百姓對其的感官确是比官軍要好!
沉默了一會兒,劉凡突然擡起頭說道“小虎,王樸!帶上兩哨人馬跟我去看看,張小河前面帶路。今天我就要用事實告訴你不是所有的官軍都像你說的一樣!最起碼我們破虜軍一直秉承着保家衛國,愛護百姓的意志!”
跪在地上的張小河抿抿嘴唇看着劉凡遠去的背影,一時間各種滋味湧上心頭,本來被官軍抓住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事情卻突然有了轉折,看了看周圍面帶憤怒之色的官軍,張小河心中歎息,或許這次他們真的有救了!
劉凡的意志很快得到貫徹,在李小虎的呼喝下親兵隊迅速集結,宋成在得知情況後,害怕劉凡出什麼意外,也派出五百人加入到隊伍之中,加上王樸從京營抽調的兩百弓箭手,一千多人的大軍整裝待發。
張小河在兩個士兵的攙扶下踉跄而行,身後一千大軍尾随在密林中迅速穿行。半個多時辰後,大軍終于在一處山谷發現了一個冒着炊煙的營地。
遠遠望去營地周圍有許多手持兵器的壯漢在巡視,營地之中不時的傳來大聲的喝罵,以及女子的啼哭聲,偶爾伴随着幾聲慘叫。看着近在咫尺的營地,張小河咬牙道“大人,這就是我張家坪村民的營地。那些手拿兵器的就是那些賊寇!”
一旁的劉凡點點頭對李小虎道“傳令士兵,進攻!盡量給我抓活的!”
随着劉凡一聲令下,破虜軍士兵進入攻擊狀态,一陣呼嘯的箭雨從密林中射出,伴随着幾聲慘叫,外圍巡視的賊寇紛紛倒地。“殺!”一聲大喝響起,身穿大紅色鴛鴦戰襖的破虜軍士兵竄出密林,迅速朝着營地殺去。
“不好!是官軍!弟兄們快跑啊!”眼尖的賊寇見到破虜軍沖出來,立即發出警訊,呼喊之間人已經轉身朝着營地沖去。
僅僅跑出十幾步,這個賊寇忽然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周圍的一切都在慢慢變高,忽然看見一具無頭的身體正在向前奔跑,賊寇驚恐,就欲大喊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叫不出聲音。“噗通”一聲似有重物墜地,賊寇這才發現那無頭的屍體居然是自己的身體。
一千多破虜軍士兵潮水般的湧入賊寇的營地,迅速砍倒一切敢于反抗的敵人。面對破虜軍的兇猛攻擊,隻有不到二百人的賊寇哪裡是對手,砍瓜切菜般的戰鬥很快就是結束了。僅僅一刻鐘的時間,除了破虜軍士兵營地中再也沒有一個敢于站立的人。
張小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僵硬的轉過頭對着劉凡不敢置信的說道“這就結束了?”
劉凡看了張小河一眼并未回答,而是對着身邊的李小虎,王樸二人道“走吧!去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