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和尚說話有水平,吳熙就喜歡和這樣的人說話。
青陽道士就是一個榆木疙瘩,身上承載的東西有些多了,人就變得神叨叨的。
“小子看人,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标準,首先看見一個人,想到的是這個人需求,很容易的就把這個人想成是一個壞人,然後根據他的行事風格,用排除法解除他對我的危險。
然後才能定義成好人。
說實話,我算不得是個好人,這取決于我的經曆或者是我惜命的心裡。
要是我不說,你們都不知道我惜命到何種程度,隻要我的感覺不好,哪怕是皇帝老子親自下旨,我也不會違背我個人的意志去做這件事情。”
“想的有些多了,銀月道人帶着渡過劫的紫氣以上真人弟子已經趕到了長安,少說也有二十之衆,這個局,你如何破?”
青陽擔心的是這個,不是和吳熙擡杠來着。
吳熙的臉瞬間就變黑了,後世的時候隻有在影視作品或者是小說上一睹那些高人的風采,一直以為這些人在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沒想到這就來找自己的麻煩來了。
青陽是個道士,但是供職在皇家,已經算不得是一個真正的道人了,但是他所說的話,吳熙還是相信的。
“你本身就是道人,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神乎其神的東西?”
吳熙猛的灌了一口酒,由于長時間沒有接觸過這種烈酒,腦子開始發暈。
“貧道雖未涉獵,但是師祖卻深信不疑,一直置身于這些研究之中不可自拔,到老都沒有寸進,但是,前些年,他老人家仙去的頭幾天,貧道親眼看見他老人家站在山頂聚氣,大片的烏雲就聚集在他的頭頂,期中伴有閃電和雷聲。
不知道是不是他窺視到了法門,總之那次他老人家回來之後就一病不起,沒過幾天就仙去了。
貧道也不想騙你,更不想騙自己,這是貧道實實在在看見的東西,現在把判斷權交給你,貧道就不參與了,像你說的,喝完這頓酒,貧道就走了,這些俗事還是你來解決的比較好。”
青陽的話,吳熙很認真的再聽,也很認真的做了一些分析,裡面可能有誇大的成分,但是道家本來就是一個神秘的學派,沒準還真的讓他們窺視到了天機也說不定。
這個世界上沒辦法解釋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能蓋棺定論這就是他們得道成仙的标志。
期中一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竅門,就像日本忍者的技能似的,看着很玄乎,其實都是有理可循的。
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不可自拔,端着酒杯放佛老僧入定。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和他喝酒的人已經走的一個都不剩了。
青陽真的是走了,和尚就住在感業寺,這吳熙知道,至于蝴蝶,他是摩尼教的人,身上有任務在身,想來就住在後宅,隻是神出鬼沒的,很難找到她的人。
這時候,紅孩兒翻身從牆外面一躍就來到了吳熙的面前,抱拳參見。
這小子是牛眼娃在野狐山的狗友,上次山民攻打野狐山的時候,牛眼娃把他也帶了出來,跟着老孟先頭來到了長安,被老孟安插在外圍做一些情報工作。
“你他娘的就不能好好的走正門進來麼,都是些不省事的,外面野慣了,老孟也該好好管管了。
等這次的事情完了之後,你就回來,哪裡也不要去了,好好養養身體,看你都他娘的瘦成什麼樣子了,飯倒挺能吃的,就是不長個兒。
你的名字是不是二狗子給你起的,他說他最崇拜的是齊天大聖,怎麼把紅孩兒的名字給了你?”
吳熙把酒杯裡的酒喝完,小心的放在茶桌上,招呼仆人過來收拾。
紅孩兒嘿嘿一笑,露出了可愛的虎牙,說道:“家主說的都對,就是這個名字還真不是二狗子起的,是牛眼娃起的,這小子在山上的時候就老是欺負俺。”
“那就對了,他那身體,你們肯定叫他豬八戒來着,你這麼匆忙的回來,有什麼事麼?”
“禀報家主,永安門裡的大安坊最近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很是可疑,男的身上有傷,傷在腹部,女的是個瞎子,但是心靈手巧,做的一手好針線活。”
還真是個孩子啊,說的都是些家長裡短,重要的事情一句都沒有說出來。
“說重點。”
吳熙皺起了眉頭。
紅孩兒知道家主有些生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他害怕家主一生氣把他趕出家門。
“您――您息怒,那個男的――那個男的有點像一個月前襲擊――襲擊家裡的刺客。”
吳熙笑了一下,紅孩兒終于松了一口氣。
“不要緊張,我隻是在思考問題,你隻是一個孩子,讓你承擔這麼多,真是委屈你了。”
“家主言重了,這是小子的本分。”
“看緊他就好,憑空多出來一個瞎子,想來是他的家眷,不到關鍵時刻不要暴露才好。”
“是!”
紅孩兒看見家主渾身都不自在,說完這話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沒一會兒工夫,有折回來了。
吳熙想來他剛才緊張,可能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出去之後,心情放松之下又想起來了,這才折返回來。
“家主,小子還打聽到昨天夜裡從大安門裡進來很多道士打扮的人,氣勢洶洶的很不講理,小子一直跟到春明門的通政坊,就不見了蹤迹,甚是奇怪。”
“我知道了,另外刺青幫的魏朝輝是不是也有了動靜?”
“家主是怎麼知道的?”
吳熙指了指腦子,說道:“當然是想象的,道士都來了,他們還是沒有動靜的話,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家主的意思是這些人本來就有聯系?”
“那是當然了,當地的幫會生意擴的很大,外來的人一般都需要得到當地幫會的支持,要不然他們行動起來就會很困難,所以他們很吃得開。”
“家主英明,小的疏忽了。”
“沒事,你做的很好了。”
得到了誇獎,剛好老孟過來,随手給了幾個賞錢,紅孩兒擺擺手示意自己的奉例已經領過了。
然後準備翻牆走,看了一眼吳熙,規規矩矩的從大門裡出去了。
老孟笑着把錢又裝了起來,搖了搖頭,真不懂現在的年輕人,給錢都不要。
“不要小看了人家,這是真正幹事的人,對于他來說,有一個穩定的家,比什麼都重要。”
“老朽糊塗了,度了君子的腹。”
“釀酒的工程你還滿意麼?”
“已經釀造了很多,都是按照你的配方來的,喝起來雖然有些辣口,但是很醇香,确實是一等一的好酒,老朽敢保證,這樣的酒一旦上市,前途不可限量啊。”
吳熙笑罵道:“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朝廷的禁酒令那麼嚴,不是誰都可以随便銷售酒的,要不然這東西在嗣武城的時候就已經制作出來了,你也隻有看着的份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官府的路子,知府大人也是你相熟的,要是他嘗了這個酒,一定會大肆的推廣,那樣一來的話,我們就變成了官家的酒廠,名正言順的做生意了。”
老孟眯着眼睛臆想着把酒變成自家生意的好辦法。
“唉!老孟啊,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注定是不能做的,這種酒其實就是糧食的精華釀造而成的,我給他起名叫二鍋頭。
這第一批酒是你親自經手的,在這樣的條件下,釀造一斤酒,是不是很浪費糧食?
朝廷馬上就要重新洗牌了,大戰在即,糧食是最主要的後盾,要是老百姓知道我吳熙為了這些白水一樣的奢侈品糟蹋了那麼多的糧食,你說他們會不會把你掉在旗杆上晾幹?”
老孟滿臉黑線,他就是一個迂腐的讀書人,現在做了人家的管家,考慮的自然是一個家庭的利益,朝廷?他還真沒放在心上。
吳熙就不同了,一個穿越者考慮問題就要很全面,要組做出一番是事業,各個方面都要考慮周全。
有的時候為了達到目的,不得不提前做出一些布置。
釀酒這回事完全就是自己喝不慣宋朝的酒而出的點子。
茶具的出現已經打亂了宋人原有的鬥茶文化,要是把酒也放出去,那麼宋朝真的要變成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了。
香水,包包,首飾之類腐蝕女人的東西可以多制造一些,但是,事關民生的大事,吳熙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老孟一聽還有這麼些好東西,早就把賣酒的事情抛在腦後了,對于酒,女人的東西更有市場,這他是知道的。
和吳熙軟磨硬泡的把這些東西的樣式和配方搞到手之後,就再也不理睬吳熙的哪怕任意一句話,屁颠屁颠的跑了。
吳熙搖了搖頭,有這樣一個管家,遲早要敗光家産。
阿貴走一趟貨很不容易,賺點錢更是難上加難,有這樣一個敗家的管家,吳熙也是醉的不能再醉了。
事實上,他已經醉了,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是該找個人來幫幫老孟了,阿貴很幸苦,也該有個靠譜點的幫手了。